“累肯定是累，說不累，那娘嘞鬼都不信。”
“但是……這可是俺殺這些戰王武者的憑證。”
“俺要是不小心保管，到時候空口無憑，萬一老戰神不相信俺，那俺不就白拼命了。”
獨腿武者聲音依舊憨厚。
說話間，他還下意識瞥了眼一地頭顱。
“你……”
千夫長啞口無言。
背靠巨劍休息的陳白芷，也露出了無奈的笑容。
這對曾畢業於同一個武者大學的師兄妹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憋笑的神情。
“這話，你也就在這裏說說。”
“你要真敢當着江伯伯的面說出來。”
“他老人家不把你另一條腿，都給你砸折了，都算你運氣好。”
陳白芷瞥了眼獨腿武者，強忍着笑意說道。
“噫，你懂個球。”
“老戰神若是看見俺殺了恁多異族，肯定得好好表揚俺。”
“倒是你們，空口無憑的，說你殺了多少多少神水城武者，誰信你的個球嘞。”
獨腿武者撇了撇嘴，手依舊死死抓着那杆長槍，就好像……抓着最珍貴的寶貝一樣。
“嘁。”
陳白芷輕哼了口氣，眉頭一挑，看着獨腿武者曼聲說道。
“老戰神最煩別人搞形式主義。”
“以他老人家的脾氣。”
“把你打一頓都算輕的，指不定……”
“讓你現在就滾回去，跟老劉頭一起摘白果呢。”
廝殺了整整三天三夜。
當城中最後一個神水城武者倒下。
戰場上，所有神州一方的武者，終於鬆了一口氣。
親手砍殺這麼多仇敵。
陳白芷三人也是難得心情大好，有心思開幾句玩笑。
“陳家丫頭。”
“不想老夫帶你去內域了是吧？”
“敢背後說老夫壞話？”
一道滄桑有力的聲音傳來。
正在閒談的三人同時一愣。
背靠巨劍的陳白芷，還有拄着長槍的獨腿武者，兩人幾乎是第一時間轉過頭，循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遠處。
一個拖着斬馬大刀的清瘦身影，正步伐緩慢地朝着三人走來。
“江伯伯（老戰神）！”
三人幾乎同時起身。
因爲體力透支，加上三個人身上，或多說少都有傷勢，乍一用力，頓時牽動身上傷口，疼得齜牙咧嘴。
“老實歇着。”
江天策目光從三人身上掃過，輕描淡寫說道。
他慢悠悠來到三人身前，略微打量了一番之後，目光最後定格在獨腿武者身後，那個巨大的網兜上。
網兜裏面，滿滿登登的裝着各種殘破頭顱。
獨腿武者主修的是拳法。
在剛猛的拳法轟擊下。
網兜裏這些頭顱，大多殘破不全，有的被轟得整體凹陷，有些周圍則是連豆腐腦都砸出來，顯得格外慘烈。
“你乾的？”
江天策收回目光，平靜望向獨腿武者。
“都是俺殺的！”
獨腿武者驕傲地挺起胸膛。
他雙拳沾滿血污，身上也遍佈各種深可見骨的傷口。
“不錯。”
“出征前，老夫給你的考驗。”
“算通過了。”
江天策淡淡評價了一句。
獨腿武者的臉上立馬露出笑容。
“嘿嘿，謝謝老戰神誇獎。”
他也不顧自己的手上，滿是乾涸的血跡，擡起手撓了撓頭，齜牙咧嘴地笑道。
江天策沒有再看獨腿武者。
他看了眼坐在斧柄上的千夫長。
“要突破了？”
江天策語氣平淡。
“是。”
千夫長點頭。
“先且壓制住突破的衝動。”
“等神水城這邊的事情安排好了，到老夫府上一趟。”
“你情況特殊。”
“老夫親自指點你突破。”
江天策語氣依舊沒有什麼波瀾。
聽到這番話的千夫長，卻是整個人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老戰神要親自爲自己護法？！
千夫長怔怔看着江天策，沉默間，他甚至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多些老戰神！”
千夫長深吸口氣，掙扎着站起身來，豪邁的聲音略微有一絲顫抖。
江天策沒有回答。
他最後將目光轉向陳白芷，深深望了一眼，淡然道。
“跟老夫過來。”
說罷。
江天策緩緩轉身離去。
陳白芷微微錯愕了一下，馬上就反應過來，趕忙從地上拔出巨劍，拖着巨劍大步跑向江天策。
“什麼情況？”
獨腿武者和千夫長對視了一眼。
兩人都有些不明所以。
老戰神對自己兩個，都是簡單說了一番話就不再理會，怎麼偏偏到了陳白芷，就直接把對方帶走了？
兩人猜不透江天策的想法。
跟在江天策身後的陳白芷，卻隱隱猜到了一些端倪。
“這一戰，收穫如何？”
走遠之後，江天策放緩了幾分腳步，看向陳白芷輕聲問道。
這丫頭小時後，也算是自己看着長起來的。
只是後來，陳老宗師氣血開始衰敗，也退居幕後之後，一家人就搬遷去了京城，之後便很少聯繫了。
“我現在剛進入四品初段。”
“不過……這一戰的感悟，加上之前使用過的旋龜內丹，應該用不了多久時間，就能夠突破四品中段。”
陳白芷毫無隱瞞地說道。
“不錯。”
江天策淡淡點了點頭。
說完之後，他卻是繼續向前走去，沒有再說其他的事情。
陳白芷跟着江天策向城門外走。
一路上，她心中時不時有些忐忑，銀色面甲下，陳白芷忍不住咬住嘴脣，想要開口，卻又有些猶豫。
“江伯伯，您叫我過來，是……”
終於，陳白芷還是忍不住出聲詢問道。
兩人已經悶聲走了十多分鐘，眼看就要離開神水城的範圍。
“你和缺腿的那小子，境界相差不大。”
“你初入四品，他獲得祥瑞之後，是五品巔峯境界。”
“你二人拼命追求實力的想法，老夫都看在眼裏。”
“老夫……打算拿你們做些實驗。”
江天策頓住腳步，回頭望了一眼陳白芷，語氣平靜說道。
“實驗？”
聽到這話，陳白芷微微一愣。
“嗯。”
江天策輕輕點頭，他伸手從懷裏掏出一顆黃豆粒大小的能量石，隨手丟給陳白芷。
“吸收了它。”
“你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