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錦韻的眼中,卻是完全的不同。
有那麼一瞬間。
她能夠清楚地感覺到,自己整個人都已經完全被這一劍的氣機鎖定了。
明明女子這一劍出的很慢。
她卻感覺,那劍光恍若一道驚鴻般,自己根本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這一劍已經到了眼前。
劍光近前。
錦韻甚至感覺,這一劍可輕鬆開山裂石,彷彿貫穿天地的那道曙光一樣,可以撕裂它面前的一切阻礙。
就連自己,在這一劍面前。
也就好像那大海中的一葉孤舟一般,只要對方願意,隨時可以將自己掀翻入海,讓自己萬劫不復。
這樣的無力感。
是錦韻從來都沒有感受到過的。
就連先前在內域,被無數王族的祖王追殺時,她也從未感到過如此的絕望。
“武者的力量,有很多種表現的方式。”
“而歸結到底。”
“這些力量方式,去掉一切技巧、粉飾之後,最後,都會歸於一條大道。”
“而這。”
“就是所謂的武道,也稱之爲本源大道。”
女子的聲音繼續響起。
她的一劍並沒有落到錦韻身上,而是從錦韻身旁擦身而過。
有那麼一瞬間,錦韻甚至感覺,自己好像剛剛從生死線上走了一遭,如果剛纔對方願意的話,可以隨時輕鬆地取走自己性命。
“你應該已經感受到了。”
“在領悟了本源大道的武者面前,就算是一品武者,也脆弱地如同一張白紙。”
“如若我願意。”
“剛剛的一劍,你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女子收劍而立。
片刻之後,錦韻的眼神才逐漸恢復清明。
看到她恢復正常之後,女子的聲音才緩緩傳了過來。
錦韻楞在原地沒有說話。
她雖然已經恢復了意識,可是整個人卻還是沉浸在剛纔女子遞過來的那一劍上面。
那驚鴻般的一劍,雖然讓錦韻體會到了生死的邊緣。
可同樣的。
這一劍帶給錦韻的收穫,也讓她深深沉浸其中。
她的實力本來就已經達到了瓶頸。
若不是女子這般領悟了本源大道的武者,尋常的一品高手,在她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擊的存在。
或許正因爲在內域無敵了太久。
錦韻甚至以爲,自己現在的境界,便已經接近了武者的盡頭。
能否再往前一步,已經不再是修煉武道的事情,而是天資天分所在,是順其自然或者終生無望的事情。
可女子剛纔的那一劍。
卻是如同醍醐灌頂一樣,讓錦韻瞬間感受到了一些玄妙的東西。
她雖然現在還無法清晰地掌握這些東西,不過錦韻卻是知道,僅僅是通過女子剛剛那一劍,帶給自己的感悟。
用不了多少時間。
自己就會對武道產生嶄新的理解。
“多謝。”
錦韻沉默了半天之後,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看到她的神色和眼神都已經恢復正常,女子便知道,自己剛剛的那一劍,已經產生了效果。
錦韻已經意識到了,她和自己之間如今暫時無法逾越的鴻溝。
剛纔自己消耗本源之力,所激發的那一劍,並沒有白白浪費。
“如此,你可是能夠相信我了?”
女子沒有對錦韻的道謝作出迴應,而是依舊一臉平淡地看着面前的錦韻。
後者沉默不語。
誠然,她從女子剛剛那一劍當中收穫良多,就像是一個在黑夜中摸索的人,第一次看到一道光那樣。
讓她瞬間明白了自己以後前進的方向。
可是,平心而論,僅僅是如此的話,錦韻卻還是無法相信面前的女子。
她的身份實在太過神祕,擁有遠遠凌駕於一品武者之上的實力,看起來更是知道許多和自己、和江天策有關的事情。
可錦韻行走內域十多年,卻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一號人物。
她又怎麼敢輕信一個不知來歷的神祕強者呢?
“罷了。”
“你還真是和你那老媽一個德行。”
“也不知道我是倒了什麼黴,居然答應父親替你母親指導你。”
“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便問吧。”
女子看到錦韻倔強的神色,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看向面前的後者,語氣平淡地說道。
聽到女子這樣說。
錦韻眼中的好奇之色更甚了一分。
“你,究竟是什麼人?”
錦韻沉思良久。
先前女子雖然說過一次她的身份,可是,僅僅憑藉那些隻言片語的消息,錦韻完全無法相信女子的任何話。
她必須要弄明白這一切究竟如何,女子究竟是什麼身份,又帶着什麼樣的目的接近自己。
只有把這些事情都弄明白了。
錦韻才能確定,面前的女子究竟是敵是友。
“還真是個倔強的孩子。”
女子微微搖了搖頭。
對於錦韻提出的問題,她感覺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這次,她沒有再賣關子。
而是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我是你師公的女兒。”
“你母……咳咳,你師父的師姐。”
“同時,也是你父親江天策之妻同母異父的妹妹。”
女子認真解釋道。
她清楚地注意到,在提起江天策三個字的時候,錦韻的臉色分明有些變化,看起來有些不太自然。
“你爲何會知道我和他的關係?”
錦韻猶豫了一下再次問道。
她早年便經常聽自己的師尊說起,自己的父親是一個人族強者,一個帶領着人族將外域武者趕出地球,又在內域掀起過滔天浪花的人族戰神。
可這些事情。
除了自己師徒之外,甚至,就連江天策自己,都未必知道,他還有自己這麼一個女兒。
甚至錦韻心中一直認爲。
這個祕密,除了自己師徒之外,不應該有任何人知道。
也正是因爲這樣,她在聽到女子知曉這個祕密,第一反應便是懷疑女子身份,究竟是不是隱藏在暗處的敵人。
“知道便是知道,這有什麼需要解釋的?”
“如果說硬要解釋的話。”
“這樣告訴你吧。”
“當年那件事情發生的時候,全過程,我都在旁邊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