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燦燦的金幣灑在石墩上,有兩枚滾落在地上,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傭兵們立即抓起自己手邊的武器轉身向後。

    然後就發現那個被法爾獅傭兵團團長青睞的盜賊,不知什麼時候又回來了。

    這些傭兵在圍觀的時候,可是見識了這個盜賊猶如亡靈幽魂般詭異的身法,知道這絕對不是自己能招惹的角色。

    傭兵是刀口舔血的行當,勇氣是有,但也都非常識時務。

    既然這個盜賊拿出這麼多錢,讓我們走……

    這個委託任務不僅僅簡單,還有極爲豐厚的報酬。

    沒有不接的道理。

    傭兵們收起武器,七手八腳的撿起石墩上地上的金幣,然後慢慢後退在轉身快速離去。

    唐納德團長可是也發佈了尋找這個盜賊的任務。

    能先找到唐納德團長,就能再多領一份賞錢。

    傭兵們離開,只剩下坐莊的乾瘦傭兵惶恐的站起來。

    知道自己打不過眼前這個盜賊,傭兵小心的說道:“閣下……我就是一個無名小卒,而且有殘疾,絕對不是您要找的人。”

    傭兵爲了有說服力還擡起自己的左手晃了晃,他的小指和無名指被齊根切斷。

    “我沒找錯人……”壓低兜帽的彥行走近,低聲叫出傭兵的綽號:“灰鼠,三個月前亞爾林招募了一批傭兵去雷鳴沼澤的近處做事,你應該就是其中的一員。

    只是我聽說他們都死了,爲什麼只有你活着?”

    灰鼠聽對方竟然識破了自己一直隱瞞的身份,整個人猶如過電般顫抖起來。

    他用帶着哀求的聲音說道:“對不起,閣下……當時我只是被亞爾林臨時招募的傭兵,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

    求求您放過我。

    我立即就離開紐塔城。不,我立即就離開狂風高地。”

    之前,彥行看吹吹截取圖片的時候,認出了一個曾經見過一面的熟人。

    當初傭兵頭亞爾林召集了一批傭兵,又勾結獸人襲擊彥行的永恆領。

    結果被狼人從身後背刺襲擊全滅。

    傭兵在戰鬥中死了一批。

    剩下的被彥行送到紐塔城來,又被西奧多伯爵全殺了。

    不過有一個傭兵因爲招供招的快,被彥行派去獸人刺樁城堡給小利亞酋長送古斯塔夫的頭。

    彥行沒想到這次竟然在這裏又遇見了這個傭兵。

    傭兵的名字已經忘記了,但彥行還記得他的綽號。

    能被亞爾林招募,參與於獸人的聯合軍事行動,誰都不會相信這些傭兵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事實上灰鼠就是在永恆領招了,才被彥行饒過一命的。

    他的那些同夥則因爲知道些什麼,但一定知道的不多,才被西奧多伯爵問都不問就殺了。

    現在傭兵大量聚集在紐塔城內,那些勾結獸人、精靈的傭兵肯定也進來了。

    既然發現了灰鼠,當然要想辦法再從他嘴裏挖出一些情報來。

    面對灰鼠的哀求,彥行用法師之手將石墩上的賭具匕首抓到手中。

    一把極其普通的武器。

    “帶我去一個安全的地方,再回答我一些問題。只要讓我滿意,我會給你一筆錢。

    不論你打算離開紐塔城,還是離開狂風高地,都是需要錢的。”

    彥行手指中夾着一枚金幣在指間打轉。

    金光刺激着灰鼠的眼睛。

    帶着古斯塔夫的頭去見小利亞酋長,灰鼠能從刺樁城堡逃出來真可謂是九死一生。

    在經歷不知多少波折回到紐塔城後,他又得到那些被永恆領領主彥行送來的傭兵俘虜,全部死在牢中的消息。

    灰鼠成了驚弓之鳥,他斷掉以前所有的關係網躲了起來。

    好在知道他也參與襲擊永恆領的傭兵都死了。

    在躲了一陣覺得沒有危險後,灰鼠才又重新出來討生活賺錢。

    可是身體有殘疾的他不能再接傭兵的活,只能憑藉一點小賭技勉強喫上飯。

    然而好景不長,狂風高地戰爭爆發。

    紐塔城內物價瘋漲,灰鼠也過着飢一頓飽一頓的生活。

    彥行手中翻滾的金幣,對他有很大的吸引力。

    反正不說是死路一條,說了如果對方守信真能大賺一筆。

    “跟我來吧。”灰鼠彎下腰快速把散落的銅幣和各種小物件收拾起來,然後轉身帶着彥行走入附近的一處小巷子裏。

    彥行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後。

    又過了一會兒,幾個傭兵領着法爾獅傭兵團的人來到這裏。

    只是他們誰都不認識灰鼠,不知道唐納德團長要找的盜賊去了什麼地方。

    彥行和灰鼠在小巷形成的迷宮中穿行。

    若不是有吹吹在,他覺得自己若是跟丟了灰鼠,肯定找不到出去的路。

    灰鼠則對這裏的道路非常熟悉,有時甚至從一些房間的前後門穿過去。

    外來的傭兵一般不會到這裏來,因此這裏竟然比那些寬敞的大道還要熱鬧一些。

    一些集市還有人交易,不過大多都是以物易物。

    灰鼠帶着彥行鑽進一家酒館,坐在最裏面最僻靜的角落裏,高聲點了兩杯買酒和兩份肉排。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最後一餐,當然要對自己好一些。

    年輕漂亮的酒館女老闆端來兩杯麥酒,一臉警惕的對灰鼠警告道:“灰鼠,你最好現在就讓我看到你是帶着錢來的。

    如果讓我知道你的錢包裏面什麼也沒有,我保證把你兩隻手都剁下來。”

    紐塔城裏面所有東西都在漲價,使得這個酒館非常的冷清。

    灰鼠一進來又是點酒、又是點肉,酒館老闆真的害怕他喫完賴賬。

    “麗姬婭,不要這麼緊張,沒看到我是帶朋友一起來的嗎?我們要在這裏談一筆大生意……”灰鼠端起麥酒杯大大灌一口,又說道:“兩大份肉排,快點上來。”

    麗姬婭沒有動。

    她不相信灰鼠,自然也不相信灰鼠會有有錢的朋友。

    這個時候的紐塔城內,肉可是奢侈品。

    如果灰鼠真的沒錢,自己也只不過賠兩杯摻了水的麥酒而已。

    曾經是底層小民的彥行,自然知道這些小店鋪的難處。

    他把一枚金幣放在桌子上,說道:“我和灰鼠的確有一筆生意要談。兩塊肉排,剩下的錢等我們走的時候,你給灰鼠就可以了。”

    見到金幣,酒館老闆立即抓了過去。

    臉上笑逐顏開:“兩位稍等,我親自下廚爲你們煎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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