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歌!”屋外那人戲謔喊道。
“你要是再不出來,你的好奴婢,可就要死掉了。”
杜如歌神色一緊。
看來,那人是有備而來。
知道對她下手難度太大,所以便挑了她的奴婢。
“小姐!”屋外的婢女忍着恐懼,提了提聲音喊道:“小姐,你千萬不要出來,有嚴一大哥在這裏,這個賊人傷不了小姐的!”
杜如歌瞳孔微縮……杏兒!
杏兒的聲音帶着顫抖,但還是儘可能地保持平和。
杜如歌忍不住,向屋門的方向走了幾步。
那人竟然抓了杏兒?!
真是卑鄙!
嚴一看着被挾持了的杏兒,也有些緊張。
他感覺,這名婢女對這位主子來說似乎很重要。
而這一感覺,讓嚴一心中隱隱不安。
“你最好束手就擒。”嚴一朝着那名賊人呵聲道,“這裏已經被我們包圍,你跑不掉的!”
杜如歌在房間內,看不到外面的情景。
只能聽着他們的聲音,來猜測外面的情勢。
但如今聽來,外面估計已經劍拔弩張了。
“杜如歌……”那賊人衝着屋內低低一笑,笑聲邪惡而又猖狂,“既然我已經跑不掉了,那我就拉一個人做墊背……”
“你覺得,怎麼樣呢?”
屋外衆人,滯了一下。
在這極爲短暫的瞬間內,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賊人尖銳的刀尖,突然在杏兒的脖頸劃了一寸。
刀刃劃過肌膚,發出一道細小的破裂聲。
杏兒忍不住驚呼出聲。
“住手!”嚴一眉頭一跳,看着杏兒頓時滿是鮮血的脖頸,心中暗道一聲不好。這賊人只是劃破了脖頸表層,是故意在引主子出現!
吱杜如歌猛然推開了房門。
她的雙眸滿是緊張之色地看向杏兒。
在看到她脖子上緩緩流下的鮮血色時,杜如歌眉頭緊緊皺住。
“小姐!快回去!”杏兒看到杜如歌走了出來,心中的驚嚇與害怕,遠遠勝過了她的感激。
那賊人看到杜如歌果然走了出來,心中暗暗嘆了一聲:欽聞大人果然心智過人!只要挾持了這個婢女,就如同抓住了杜如歌的要害。
“放了她。”杜如歌擰着眉頭,冷聲說道。
那賊人得逞一笑,“杜如歌,沒想到你還是個有情有義的!”
這句話說下,杏兒心中的愧疚之感更甚。
她寧願小姐無情無義,在屋子內永遠不出來!
賊人看着穿着單薄裏衣的杜如歌,又看了看如今驚慌失措的杏兒。
“嘖嘖嘖……”
“主僕情深啊……”
賊人大笑了幾聲,得意地看了眼四周包圍住他的侍衛,“杜如歌,想要這個婢女活命,你,跟我走。”
“大膽!”嚴一打斷道,“你以爲區區一個婢女,就能夠換我們主子?你怕不是得了失心瘋!”
正說着,嚴一給杏兒使了使眼色。
杜如歌對杏兒表現的越是在意,這賊人便越是無恐。
縱使嚴一和杏兒在一旁極力遊說,那賊人卻絲毫不上當。
“既然你如此不重要,那我就殺了你!”賊人勾脣一笑,舉起手中的匕首便要插向杏兒的脖頸。
下手速度之快,嚴一看到也倒吸了一口冷氣。
儼然,是要下殺手了。
杏兒擡起眼睛,看到那賊人兇狠的眼神,還有絲毫不拖泥帶水的動作,心中一愣。
也好。
這賊人將她殺了也好。
最起碼,小姐就不會受威脅了。
如果因爲她,小姐被這賊人擄走。
那她一輩子也不會放過自己。
就這樣被這個賊人殺掉,也比小姐被傷害的好。
杏兒認命的閉上了眼睛。
只是到最後,也沒能看到小姐嫁給夜將軍。
她也沒能對小姐說出新婚祝福……不過,有這樣好的小姐待她,她還能強求什麼呢!
杏兒嘆了口氣。
“住手。”杜如歌淡淡說道。
她的口中沒有任何害怕,也沒有一絲急迫。
那賊人果然在刀尖剛剛觸碰到杏兒肌膚的時候,停止了。
“我跟你走,放了她。”
杜如歌聲音很冷。
杏兒猛地睜大了眼睛,眼中頓時盈滿了一層的淚水,“小姐,不要,不要聽他”她心中悔恨,不可以,她不可以讓小姐因爲她中計!
杏兒擡起頭,看向了還停滯在她脖頸的刀刃。
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她揚起脖子,將脖子對準了刀刃,猛地朝刀刃衝去。
只要她死了,賊人就無可奈何了!
杏兒閉上眼睛,用盡了身上所有的力氣。
那賊人心中還未來得及高興,注意到杏兒的動作後大喫一驚!
這奴婢好大的血性!
竟然爲了不讓杜如歌中計,願意自戕!
不過,他乃是靈韻夫人手下數一數二的暗衛,怎麼可能會讓杏兒如意?
他手腕使力,猛地翻轉匕首,將刀背衝向了杏兒。
杏兒身體的力道衝在了刀背上,留下了一道紅紅的印記。
想象中的那種疼痛並沒有到來,她掙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那賊人驚恐、難以置信的眼神。
“瘋子!”他低喝道。
“杜如歌!”賊人將匕首收了起來,生怕杏兒再度自戕,“你方纔說的話可還算數?”
杜如歌看着杏兒,努力壓抑着內心的擔憂與怒火。
杏兒……杏兒爲了她,寧願自戕於賊人的刀刃之下!
杜如歌看向賊人,眼神微微下垂:“自然作數。”
嚴一看着杜如歌,忍不住開口道:“主子三思!”
杜如歌並不理,自顧自地走下了臺階。
那賊人看着逐步走進的杜如歌,忍不住後退了兩步。
杜如歌面無表情,神色冷淡,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但凡杜如歌發怒、害怕、不甘等,他都會覺得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