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蟲族之攻無不克 >第 8 章 第八章
    軍部的雄雌聯誼會已有一千年的歷史,直到如今,它仍然深受軍雌們的青睞。

    雌蟲天生渴望親近雄蟲,尤其在成年的性覺醒之後,雌蟲的慾望值會火速攀升至巔峯,而矛盾的是,軍部的雄蟲數量一向少得可憐,許多軍雌平日裏又工作繁忙,他們既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去接觸適齡的未婚雄蟲。

    爲了解決軍雌們的終身大事,過去的軍部領導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同雄蟲權益保障協會達成合作,二者共同舉辦了第一次聯誼會。

    自此,聯誼正式成爲軍雌們結交雄蟲的重要途徑,其效果差強人意,偶爾促成兩對,也能給軍部一衆單身人士創造幾個“驚喜”。

    作爲不愁沒人追的雄蟲,時敘一貫不關注這些;作爲神經大條又有性冷淡嫌疑的雌蟲,時希對“別人找沒找到雄蟲,結不結婚”之類的問題,只有五字感想:“關我啥事兒”。

    然而,正是在今天這個平凡無奇的週日早晨,時希突然轉性了。

    在時家的健身房內完成了每日晨練——半小時負重跑、半小時變速跑、五十個引體向上、三百個俯臥撐、常規的拉伸運動——之後,時敘和時希面對面盤腿坐下,調整呼吸的頻率和深度。

    時希裹着一條大毛巾,他揪起毛巾一角擦拭額頭上的汗珠,閒聊般開口:“誒,時敘,你曉得嗎?上回聯誼,我部門有個雌蟲軍官對一位雄蟲一見鍾情了。”

    時敘隨口“嗯”了一聲,答道:“我聽說了,他們好像……下個月月初結婚?”

    “對,8月2日,下週六。”時希摸了摸下巴,斜眼瞅了瞅時敘,幾秒後,他一巴掌拍在時敘的小腿上,鄭重其事地問,“時敘,你對閃婚有什麼看法?”

    時敘被打得一懵,腿上登時浮出一個紅印子,捧着的水杯也一哆嗦,熱水四濺。時敘長舒一口氣,揩掉臉上的水珠,展現了自己優秀的涵養:“……麻煩你好好說話,不要動手動腳。”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不小心用力過猛。”時希一張笑眯眯的臉湊到時敘的眼前,“來來來,就‘閃婚’這一話題,咱哥倆交換一下意見。”

    “你改行主持婚戀節目了?”時敘一手按住時希的側臉,把時希推開,“我沒有看法,也沒有意見。”

    時希不滿意地追問:“沒有?你不覺得閃婚很危險嗎?想想啊,你們相識不久,對方的缺點來得及暴露嗎?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們這不說心了,連表面的東西都不清不楚。”

    “什麼‘你們’?”時敘莫名其妙,“這種事說不定的,我們家還有個第一天和人見面就領證的雄蟲叔叔呢,可小叔叔一直過得挺好。”

    “小叔叔的雌君畢竟家世簡單、雙親和睦……”時希聲音漸弱,說到這裏,他終於徹底停住,只餘下隱含憂慮的眼神。

    果然,時希拐彎抹角、東拉西扯地鋪墊了大半天,全是爲了引出正題——最近幾天,時希一逮到機會就想跟時敘促膝長談。

    談什麼呢?當然是談景淵。

    時敘恍然大悟,同時也不得不佩服時希強悍的聯想能力:“景淵雌父景琰的那件事,不能怪罪景淵……而且我和景淵根本沒到那份上。”

    “是嗎?”時希的神色嚴肅了一些,“好,那我問你,你今天怎麼凌晨才溜回來?你敢說你昨晚不是睡在景淵那兒了?”

    時敘哭笑不得:“我敢啊,我和景淵只是去看了一部夜場電影,三點多結束的,然後他就送我回來了。”

    時希不太相信時敘的話,他擰起眉頭,懷疑地問:“真的?”

    迎着時希的目光,時敘十分誠懇地點點頭:“嗯,什麼都沒有發生,你的思想能不能純潔一點?”

    時希擺出一張臭臉,他打量時敘片刻,忽而憤憤地伸出食指,狠戳時敘的腦門:“昨天深更半夜的,管家悄悄跟我說你還沒回家,給你打電話也不接,害得我差點失眠。

    “我還特意叮囑管家別告訴雄父,之前星際網的娛樂版塊刊登了你和景淵在軍部聯誼被偷拍的親密照片,雄父不就訓了你一頓?如果再讓他知道你和景淵一塊兒混到凌晨,你看他信不信你們清清白白。”

    時敘笑道:“那你相信我吧,哥哥?”

    從小到大,時敘乖巧喊哥哥的次數屈指可數,時希表面裝得冷酷無情,實則招架不住這個撒嬌似的稱呼:“勉強信了。”

    時敘抿了抿嘴,忍不住說:“雄父是看不慣景家,連帶着不喜歡景淵。就像網上流傳的那些照片、那些新聞,雄父非說是景淵安排人乾的,還要我提防着點兒。”

    “景淵不可能送你上娛樂新聞當人家的談資。”時希站起身來,話鋒一轉,“但是,連帶?景淵的雌父景琰親手殺了自己的雄主,對這種人的孩子沒好感——雄父對景淵沒好感,你真心覺得完全是景家的關係?”

    這一問,時敘一時半會兒也無法作答。

    盡人皆知,在景淵19歲那年,他的雌父景琰殺死了自己的雄主、景淵的雄父——於驍,隨後景琰自殺。

    這件事當年鬧得沸沸揚揚,幸虧景淵那時已在軍部任職,領上尉軍銜,又搬出了於家,並未與自己的雄父和雌父住在一起,不然他多半會因“景琰殺雄主”一案而受到牽連。

    然則法律之外,另有家規:法律固然不懲治無罪之人,於家卻不會放過景琰的孩子。遭受於家私刑處置之後,景淵被於家掃地出門,改姓爲“景”。

    失去家族庇護的雌蟲往往下場悽慘,但景淵在軍部越發如魚得水,戰無不勝,更於援助窪莎星一役中,率百人斬殺敵軍三千之衆,可謂風頭無兩。

    得勝歸來後,景淵拿下少校軍銜,那一年,他才21歲。同年,景家正式把景淵納入宗譜。早不認親,晚不認親,偏偏要等這節骨眼上來認,景家究竟相中了景淵什麼,自是不必多說。

    事實證明,景家的眼光沒錯。此後,景淵步步登高,從少校到少將,他僅僅用了7年。如今,28歲的景淵是蟲族軍部最年輕的少將,亦是唯一一個至今無敗績的少將。

    雖然景淵戰功赫赫,可他雌父景琰犯下的惡行如同陰影,始終沉沉地籠罩住他,揮之不去;再者,景淵早年膽大氣盛,衝撞過軍部的某些前輩,又不懂藏鋒露拙,常顯出傲慢之態。如此種種,使得景淵的名聲差上加差。

    “走吧,別瞎琢磨了,換衣服去。”時希勾住時敘的胳膊,一把將人從地板上拖起來。

    離開健身房,時敘和時希一起坐在外面庭院的小石桌旁喫早餐。

    時希專心致志地對付第二碗雞蛋麪;時敘則斷斷續續地喝粥,他的眼睛盯着桌子上的光腦,手指時不時劃拉一下光腦屏幕。

    夏天的早晨,天色一碧如洗,樹影子被溫存的陽光滾上金邊,悄悄投落到時敘的腳邊。

    本是悠閒一刻,時敘卻煞風景地來了一句:“景琰的事,興許有隱情。”

    時希嘴上還叼着一掛面,他費勁地把麪條一股腦兒嚥下去,無奈道:“怎麼?”

    “不好說。”時敘將手肘支在桌面上,手背頂着下巴,“我感覺這事情有蹊蹺。”

    景家是醫學世家,他們一系的醫院普遍比較黑,但景琰似乎風評不錯,是當時小有名氣的醫生。只要景琰願意,他肯定能找到門當戶對的雄蟲,可他選擇了默默無聞的於驍。

    時敘心道:“這景琰與於驍在一個屋檐下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應該有感情,鄰居、朋友也說他們一家向來關係融洽,那景琰到底爲什麼要殺害於驍呢?莫非真像傳言所講,景琰瘋了?”

    時敘左思右想,七拼八湊,可惜曾經的愛恨情仇早已隨着故人逝去,難以恢復其原貌了。九年的時光一晃而過,無人再去追究景琰和於驍如何,只不過某些人攻擊景淵的時候,仍喜歡抓住這一點做文章。

    時希喝下最後一口麪湯,問時敘:“你上午有事兒嗎?全息虛擬戰場,多人對戰,約不約?”

    “我要寫明天例會的彙報材料。”時敘擺弄着自己的光腦,慢吞吞地說道,“但是,我得等值班同事傳兩份文件過來,我們可以先——”

    ——叮!

    光腦的提示音很不識趣地掐斷了時敘的話。

    時敘拿出光腦一看,不早不晚,就在此刻,他親愛的同事無比及時地將他需要的文件資料發到了他的郵箱。

    “文件到了?”時希幸災樂禍,“看來你註定跟遊戲無緣,沒關係,哥哥替你玩。你呢,工作要緊!”

    時希話音剛落,時敘手上的光腦又是一聲“叮”。

    時敘瞥了時希一眼,沒搭理他,順手點開第二個新郵件。

    強制婚配書。

    由這五個大字組成的標題首先撲入眼簾,時敘一愣,臉色微變。

    他居然……收到了一封《強制婚配書》?

    強制婚配是蟲族特有的婚配製度,它是一種專屬於雌蟲的權利,高級軍官——擁有少將及以上軍銜的雌蟲軍官——皆可使用。

    假設雌蟲申請了強制婚配權,那麼雄蟲只能接受,且雄雌必須在三個月內完婚。軍雌一生只可行使一次強制婚配權,一旦使用,則自動喪失其他權利,例如高級軍官享有的拒絕成爲雌侍的權利,即絕對雌君權。

    時敘略過說明性質的前言,跳轉至《強制婚配書》的正文部分,難以置信,只見開頭第一行赫然寫着“申請人-景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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