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疏影冷哼了一聲，和他爭奪起來，紅色的酒液從瓶口飛了出來，濺了兩人一身。
但終究還是顧青的力氣更大，他一把拿住瓶身扔在了地上。
還好地上有地毯，瓶子並未摔破。
“疏影，你聽着，咱們得好好的聊一聊了。”顧青把酒瓶扔進了垃圾桶裏，拿起紙巾擦着自己的臉。
“有什麼好聊的。”橫疏影看着自己溼了小半，隱隱能看見身體曲線的睡袍，歪過了頭。
“咱們今天就把事情都理清楚了，以後也免得尷尬。”顧青又遞給她一條毯子，“剛纔我有點喝醉了，說話沒過腦子，這算是我的錯。”
橫疏影愣了一下，抱着悶悶地站起站起身，坐到了沙發上低聲說道：“今晚的直播我也沒用心，本來我能做的更好的。”
“好，咱們都各退一步。”顧青還是坐在地上擦着自己身上的酒漬，“能知道自己錯了就好，咱們都是成年人了，把話說清楚，也好解決問題。”
“首先，是我們的感情問題。”顧青繼續說道：“太過親密了，這的確不好，咱們既是同事，你的身份也很特殊，這肯定是不對的。”
“當然，這事我有主要責任，我從小就是文科班，平時和女生親暱狎褻的，對這個交際中的距離可能把握得不是太好。”
“這事兒我也有責任。”橫疏影低下頭，輕輕踢着茶几的底座。
她的拖鞋被酒水打溼了，所以此刻並未穿鞋，一隻乳白色的裸足看起來格外可愛。五顆玉珠般的腳趾籠在了一起，趾甲還有些許殘餘的淡紅色酒液，足底也因晚上的過度運動，而透着淡淡的粉色。
“我仔細想了一下，顧青。”橫疏影低頭看着他說道：“可能我並不是喜歡你，怎麼說呢……”
她猶豫着嘆了口氣，“更像是崇拜感和友情交織在一起的感覺吧。”
“崇拜？”顧青不由笑了起來。“我有什麼可崇拜的？”
“不許笑。”橫疏影輕輕踢了他的膝蓋一下，皺眉道：“就是，我還是蠻喜歡你的作品的，然後你又是我僅有的朋友。”
“這種時候吧。”橫疏影蹲在了地上，盯着他的眼睛認真地說道：“先說好，不準再笑了。”
橫疏影此刻看起來極爲認真，一雙漂亮的黑色眸子沉靜如水，白皙的臉頰在柔和燈光的照映下如同美玉一般。
和平日的濃妝相比，今天的她更爲素雅，卻令有一番美感。
“你說吧，我絕對不會笑的。”顧青堅定地點了點頭。
她長長的睫毛眨動了一下，淡粉色的嘴角輕輕張開，猶豫地說道：
“那個佔有慾，你明白的吧？”
“哈……”顧青剛笑出聲來，便被橫疏影按在了地上捂住了嘴。
“你不是說不笑的嗎？”橫疏影雙頰飛紅，滿目羞惱地看着他。
“不是，佔有慾是什麼啊？”顧青拉開了她的手掌，輕笑着問道：“爲什麼說的這麼嚴重，你這不是故意逗我笑嗎？”
眼下橫疏影正半趴在他的身上，身體一般的重量都壓在顧青的胸口處，長而柔順的髮絲也自肩上緩緩滑落，落到了顧青的臉頰上。
“佔有慾，就是說……”橫疏影不滿的捏着他的臉頰，“玲瓏不喜歡小葵叫你哥哥那種感覺吧，或者是都市劇裏閨蜜不希望閨蜜有其他閨蜜那種？”
“總而言之，絕對絕對不是愛情，之前是我誤會了。”
“我明白了。”顧青點了點頭。
“那顧青，你對我是怎麼想的呢？”橫疏影重新坐回了沙發上，長長的吐了口氣，像是放鬆的樣子。
“算是，好朋友吧？”顧青坐起身，又點了點頭，“沒錯，好朋友。”
他現在還沒想明白，但事情不能再複雜下去了，一切以大局爲重。
“那就好。”橫疏影轉過頭，拿起枕頭抱在自己的胸前。“咱們的事情就算過去了。”
“過去了。”顧青重複了一遍，然後拿起茶几上的手機。“但是，你直播的事情不能就這麼過去。”
“可直播已經結束了。”橫疏影捂住了臉，低聲說道：“只能下次補救了，我下次一定會努力的。”
“不，我不是說這個。”顧青打開了橫疏影的評論區，“你看看自己的評論區。”
今晚的直播太糟糕了，橫疏影根本沒有勇氣睜眼去看。
“還是有不少觀衆支持你的，他們知道你只是太緊張了。”顧青安慰着她說道。
橫疏影從指縫中露出了微紅的眼睛，呆呆地看着一條條留言。
“這些人都可以是你的朋友。”顧青笑着說道：“你是個偶像，這些觀衆才應該是你的朋友。”
“我只是個經紀人罷了，他們纔是真正支持你，能陪你走下去的人。”
“我想，你既然這麼熱愛舞臺，也一定會愛上這些觀衆的。”
“對不起……”橫疏影低下頭，肩膀微微聳動着抽泣起來，“對不起……”
顧青笑着遞給她一張張紙巾，“你對我說對不起有什麼用？你可以親手告訴他們啊？”
“對了。”橫疏影連忙站起身，幾顆晶瑩的淚珠從眼角落在了顧青的臉頰上，她笑着說道：“我這就回去回覆他們。”
她的眼角和鼻翼都染上了可愛的粉色，看起來竟有些可愛的少女感，與平日略顯成熟的氣質截然不同。
“記得別睡太晚。”顧青捂着嘴輕輕咳嗽了一聲，又遞給她一條毯子。“也彆着涼了。”
“我知道。”橫疏影又哭又笑地裹起了毯子，然後突然抱了顧青一下，從房間裏跑了出去。
顧青笑着關上了門，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臺階上。
橫疏影她看起來雖然是最成熟的，但有時卻比小葵還幼稚些，但這事也只能深入瞭解她才能知道。
這也算是藝術生的通病了，和社會接觸太少，人際關係也太簡單，感情又很豐富，平日裏藏着，遇到親近的人就掩飾不了了。
但橫疏影的事情雖然解決了，Moon的問題他還沒想明白。
究竟是平平穩穩地走下去，還是另闢蹊徑？
就算他想平平穩穩的，Moon那遙遙無期的回報，公司會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