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遠山本不想說這種侮辱汪絲羽的話。

    可一想到她寧願毀了自己的事業。

    也要給那個沒有擔當,不敢認自己親生兒子的男人生孩子。

    他就生氣。

    生氣她不愛惜自己。

    生氣她那麼草率的當了母親。

    對她,對孩子,都不好。

    從進門開始。

    塗遠山就在尋找。

    但這個房子裏。

    完全沒有孩子的痕跡。

    塗遠山心裏很不舒服。

    這裏應該是汪絲羽和金主見面的地方。

    而她的孩子。

    養在了別處。

    嫉妒和心痛,讓他口不擇言。

    汪絲羽看着言語刻薄的塗遠山。

    心痛如絞。

    他是一個溫文爾雅。

    有禮貌的男人。

    卻用世界上最好聽的聲音,最難聽的字眼羞辱她。

    再多的委屈。

    也只能咽回肚子。

    汪絲羽強忍着眼淚。

    粲然一笑:“還真讓你說中了,我伺候過那麼多位大佬,也不知道我兒子是哪個大佬的,等有空了挨着做個親子鑑定,找到我兒子的親生父親,說不定能得到一大筆錢。”

    汪絲羽故意把自己說得很不堪。

    並不是她自甘墮落。

    而是她想看看。

    在塗遠山的心目中。

    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塗遠山臉色越來越黑。

    摟着汪絲羽的手臂也越來越緊。

    他咬牙切齒:“以後,你不準再和別的男人來往,你要錢,我可以給你,要多少都可以。”

    “……”

    汪絲羽算是知道了。

    在塗遠山的心目中。

    她就是一個可以用錢買到的女人。

    那她這些年的堅持。

    又有什麼意義?

    他終究還是相信了流言蜚語。

    汪絲羽眨了眨眼睛,故作輕鬆的問:“如果我要兩億呢?”

    塗遠山眼底滿是對汪絲羽貪得無厭的憎惡。

    但他還是咬了咬牙。

    答應:“好,兩億,我給你,你必須斷了和其他男人的往來,以後,我養你。”

    從“嫁給我”變成了“我養你”。

    汪絲羽突然輕鬆了不少。

    她的事業已經毀了。

    不能再毀掉塗遠山的事業。

    有一點陳菲菲說得沒錯。

    她確實是個倒黴的人。

    誰沾上她。

    都會跟着倒黴。

    雖然塗遠山現在在娛樂圈內有人脈有地位。

    但依然沒到可以和資本抗衡的地步。

    不值得爲了她和孩子。

    賠上自己的事業。

    汪絲羽低着頭。

    安安靜靜的坐在浴缸邊。

    塗遠山溫柔體貼的幫她洗頭。

    他修長光潔的手指穿過汪絲羽柔滑的髮絲。

    在烏黑的髮絲中。

    他看到了一根白髮。

    塗遠山的心抽痛了一下。

    一轉眼。

    兩人就認識十幾年了。

    她也從青蔥少女,變成了現在的成熟女人。

    十幾年的時間。

    說長不長。

    說短不短。

    兩人不知道還有多少個十幾年。

    未來。

    不可預測。

    而現在。

    他不想再放開她的手。

    塗遠山幫汪絲羽洗了頭髮。

    又幫她吹乾。

    他眉目溫柔得讓汪絲羽生出了兩人有未來的錯覺。

    她的心臟怦怦直跳。

    甚至有告訴塗遠山。

    小北是他兒子的衝動。

    但話到嘴邊。

    汪絲羽還是忍了。

    她只是透過鏡子。

    默默的注視着塗遠山。

    將他英俊的臉。

    牢牢銘刻在心底。

    ……

    塗遠山出門買東西。

    汪絲羽撥通了季酥酥的電話。

    小北的聲音傳來:“媽咪……酥酥姐姐這裏真好玩,我多玩幾天再回去哦,你不要擔心我,我很乖,大家都很喜歡我,對我很好。”

    聽着兒子帶笑的聲音。

    汪絲羽鼻子一酸。

    又感動又欣慰。

    “你不要玩得太開心,把媽咪忘了哦!”

    “不會的,放心吧媽咪,我會時時刻刻都記得媽咪,媽咪,你工作也不要太累哦,我等你來接我。”

    “嗯,好!”

    汪絲羽正要再說什麼。

    突然電梯門開了。

    她連忙說:“好了,就這樣,拜拜。”

    反手擦乾眼淚。

    放下手機。

    若無其事的回頭。

    看向電梯口的塗遠山。

    塗遠山去而復返。

    一雙深眸,定定的看着汪絲羽。

    “你在給誰打電話?”

    眼眶那麼紅。

    明顯是哭過。

    爲什麼打電話要哭?

    是在向誰訴苦嗎?

    塗遠山大步流星走到汪絲羽面前。

    伸出手。

    “手機給我。”

    汪絲羽仰起頭。

    喫力的看着他。

    不喜歡他這種居高臨下的姿態。

    “我給酥酥打的電話。”

    塗遠山加重了語氣:“手機給我。”

    汪絲羽不想給他。

    雙手緊緊握着手機。

    塗遠山卻一把搶過她的手機。

    手機還在通訊錄的頁面。

    沒有退出來。

    塗遠山翻看通話記錄。

    最後一通電話。

    備註名確實是“季酥酥”。

    塗遠山立刻用自己的手機。

    輸入了季酥酥的號碼。

    撥過去。

    不一會兒。

    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傳來:“您好,哪位?”

    塗遠山沉聲問:“季酥酥?”

    “您是哪位?”

    “塗遠山。”

    “哦,塗老師,您好,有何指教?”

    “沒事,這是我的號碼,如果有需要,可以給我打電話。”

    塗遠山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然後保存了季酥酥的號碼。

    他把汪絲羽的手機還給她。

    用不友善的語氣說:“以後和季酥酥打電話,不用鬼鬼祟祟。”

    “好!”

    汪絲羽悶悶的應了一聲。

    握緊自己的手機。

    塗遠山拿了自己的墨鏡和口罩出了門。

    剛纔出去。

    到樓下才想起沒戴墨鏡和口罩。

    又折返回去拿。

    汪絲羽擔心塗遠山再回來。

    沒再給季酥酥打電話。

    而是給她發信息:【酥酥,你不用理塗遠山,他腦子有病。】

    她以前怎麼不知道塗遠山的控制慾這麼強。

    好可怕!

    【汪老師,你和塗老師好好溝通,不用擔心小北,他在這邊很好。】

    小北來了之後。

    季酥酥還特意讓楚沐雨回來一趟。

    她和楚沐雨給小北會診。

    這些年汪絲羽把小北照顧得很好。

    雖然病是從孃胎裏帶出來的。

    但身體素質還算不錯。

    就算做手術。

    也扛得住。

    楚沐雨還說,像小北這種病,在孃胎裏也是能檢查出來的。

    不知道當初汪絲羽是沒有去檢查。

    還是檢查出來了。

    她執意要把孩子生下來。

    生下來身體就不好,小北是不幸的。

    但他又是幸運的。

    他有一個很愛很愛他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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