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其南的語氣調侃中略帶嘲諷。
在他看來。
楚博然就是被喜悅衝昏了頭腦。
已經不會冷靜思考了。
不管怎麼樣。
他都覺得趙致寧生的女兒很可疑。
必須小心提防。
不過這話。
他不敢在楚博然面前說。
一說。
楚博然就跟炸了毛似的。
沒辦法好好說話。
楚博然冷睨蔣其南一眼:“你夠了,致寧是孤兒,我是囡囡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也不知道囡囡這麼多年是怎麼過的,我會好好的彌補她。”
蔣其南心有疑慮:“她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嗯。”楚博然面色凝重:“囡囡的雙手很多繭,日子肯定過得很苦,現在她的臉又受了傷,唉,我可憐的女兒。”
“算了,不說這個了,我給囡囡取了名字,你幫我看看,哪個比較好,我很喜歡愛寧這個名字,你覺得怎麼樣?”
楚博然說着從衣兜裏摸出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紙。
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
蔣其南嫌棄的瞥了那張紙一眼:“楚愛寧,太酸了!”
“我覺得挺好。”
楚博然也不讓蔣其南選了。
把那張寫滿名字的紙又疊好。
慎重其事的收進口袋。
然後進了書房。
關上門。
蔣其南的臉變得嚴肅起來。
“博然,你真的打算金盆洗手了?”
“對!”
楚博然篤定的點點頭。
“我的年紀也不小了,現在找到囡囡,我只想陪在囡囡身邊,安享晚年。”
“你真是……還晚年,想氣死我啊?”
“其南,聽我一句勸,米國人靠不住,你也不要再幫他們做事了,趁這個機會,退出吧,留着命,過自己的生活。”
蔣其南搖搖頭。
喃喃低語:“我和你不一樣,我……回不了頭……”
“其南,只要你想回頭,就一定可以回頭!”
“……”
蔣其南眉頭緊鎖。
看着他:“我真的可以回頭?”
“可以!”
“好,我試試。”
……
楚博然送走蔣其南。
興致勃勃的去找季酥酥。
“寶貝兒,我給你取了名字,你看看喜歡哪一個?”
楚博然另外拿了一張紙。
把他覺得最好的五個名字寫在了上面。
連被蔣其南嫌棄的“楚愛寧”也寫了上去。
季酥酥看着那張紙。
低低的說:“酥酥……”
“酥酥?”楚博然詫異的看着她:“你想起你以前的名字了?你叫酥酥是不是?”
季酥酥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目光空洞的平視前方。
繼續重複那兩個字:“酥酥,酥酥……”
“好好好,我知道了,就用你以前的名字,酥酥,這個名字是你媽媽給你取的嗎?”
楚博然心情激動的看着季酥酥。
希望能從她的口中。
聽到一些關於自己深愛的女人的事。
哪怕隻字片語也行。
季酥酥搖了搖頭:“不知道,不記得了。”
楚博然很失望。
卻也不忍心責備季酥酥。
安撫道:“沒關係等你以後想起來了再告訴我,酥酥,我的寶貝女兒,你會寫自己的名字嗎?”
楚博然連忙摸出筆。
塞到季酥酥的手中。
她很快就在紙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酥酥”。
“酥酥……楚酥酥……”
楚博然唸叨了幾遍。
笑了。
“很好聽。”
季酥酥也笑了。
她臉上還纏着厚厚的紗布。
只有眼睛能看出笑意。
楚博然爲了幫季酥酥找回記憶。
陪着她看電視,看書。
楚博然握住季酥酥的小手。
指腹輕柔的磨蹭她手心的繭,心疼的說:“酥酥,對不起,這麼多年,讓你受苦了。”
季酥酥看着楚博然。
問道:“媽媽爲什麼要離開你,她也一定過得很辛苦。”
“酥酥,是我對不起你媽媽……這麼多年我一直在找她,我甚至不知道她懷了你,你媽媽一定不會原諒我。”
楚博然懊惱的捂着自己的額頭。
爲過去的事懺悔。
如果他知道會失去最愛的女人。
當年他一定不會離開家。
時時刻刻守着她。
楚博然又捧着季酥酥的臉。
溫柔的注視着她。
“酥酥,你的眼睛和你媽媽幾乎一模一樣,你長得也一定很像你媽媽。”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看看季酥酥臉恢復之後的樣子。
可惜。
事與願違。
季酥酥的臉傷得太重。
雖然傷口痊癒了。
卻留下了一大片難看的疤痕。
整張臉只有眼睛好看。
其他地方都很醜。
季酥酥整天躲在家裏不願出門。
楚博然也儘可能的陪着她。
安靜祥和的下午。
楚博然陪着季酥酥在花園裏曬太陽。
一個女人突然闖進了別墅。
看到楚博然和季酥酥。
氣得渾身發抖。
“楚博然,你告訴我你工作忙,她就是你的工作?”
楚博然連忙衝上去。
擋在女人面前:“阿青,不是你想的那樣,酥酥是我的女兒,她受傷失憶了,我必須多陪陪她。”
“女兒?你什麼時候冒出來個女兒?”
杜青更生氣了。
“是致寧和我的女兒。”
楚博然眉頭緊蹙。
想把杜青拉走。
以免她在季酥酥面前發瘋。
杜青一聽“致寧”兩個字。
差點兒暈過去。
“楚博然,我就知道你從來沒有忘記過致寧,她是你的白月光,你和她的女兒,就是你的寶貝,你何曾陪過我們的女兒,呵,我到底還是輸了。”
杜青淚流滿面。
悲傷的看着季酥酥。
“說吧,什麼時候離婚,你放心,我不會糾纏你,我簽字!”
“阿青,你在胡說什麼,我不會和你離婚。”
楚博然慎重其事的說:“酥酥不想見人,我就把她安置在這裏,等她身體恢復了,我就準備帶她回家,我並不想瞞着你。”
“不離婚?”
杜青有些詫異:“致寧帶着女兒回來找你,難道不是想逼你離婚娶她?”
楚博然搖搖頭:“致寧沒有回來,只有酥酥,她可能不會回來了……”
“不會回來是什麼意思?她死了?”
杜青瞪大了眼睛。
“也許吧……”楚博然說:“我是酥酥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這麼多年她過得很苦,我要好好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