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家的時候。
藍芯每天都要洗澡。
來這邊慢慢習慣一週洗一次。
平時就擦一下。
雖然水不缺。
但是燒水洗澡還是麻煩。
村民也捨不得花幾千塊錢買太陽能熱水器。
“燒水……”
楚薄霧苦着一張俊臉:“你幫我燒。”
“好。”
藍芯把鍋洗乾淨。
然後一勺一勺的往裏面加水。
楚薄霧直接看呆了。
“你不要告訴我,在煮飯的鍋裏燒水洗澡!”
“沒有別的東西可以燒水,而且我把鍋洗得很乾淨。”
“……”
楚薄霧瞪大了眼睛。
像看怪物似的看着藍芯。
藍芯知道楚薄霧有潔癖。
可是這裏就這個條件。
她爲難的說:“要不然我再把鍋洗兩遍。”
“唉……算了算了,你已經洗乾淨了,再洗也就這個樣子。”
楚薄霧再有潔癖也只能妥協。
“水燒好了叫我。”
“嗯。”
楚薄霧回了房間。
打開行李箱,拿出要換的衣服。
昨天穿過的衣服扔在另一張牀上還沒洗。
今天出去爬了山,也累了。
楚薄霧躺在牀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他醒來。
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覺。
他衝出房間。
看到藍心正喫力的提着一桶水走出廚房。
“我來吧!”
楚薄霧連忙跑過去。
從藍芯手中搶過裝水的水桶。
“洗澡間在那邊。”
藍芯指了指最後面的那間房。
房子很小,五六個平方。
裏面有個一米高的白色大桶。
還有一個矮凳子。
角落的排水孔直接將洗澡水排到了屋外。
楚薄霧在廚房和洗澡間中間來來回回十幾趟。
鍋裏燒燙的水加上涼水。
剛好把白色大桶裝滿。
楚薄霧擦了擦額頭的汗。
在心中感嘆,洗澡真是不容易。
藍芯又拿了一個塑料水瓢給楚薄霧。
還有一小瓶沐浴露。
楚薄霧接過這些東西。
心裏五味雜陳。
他忍不住問了一句:“爲了一個渣男,跑到這種地方受苦,值得嗎?”
“呃……”
藍芯被楚薄霧的問題問得一愣。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
楚薄霧已經關上了洗澡間的門。
藍芯站在洗澡間門外。
慢慢才反應過來。
看樣子是村長和楚薄霧說了什麼。
渣男……
不就是他嗎?
她跑到邊境還能遇到他。
也不知是不是孽緣。
……
楚薄霧站在逼仄的洗澡間裏。
擡頭就看到一個大蜘蛛吊在瓦片上。
大蜘蛛還在吐絲織網。
楚薄霧差點兒崩潰。
洗澡的時候。
還得時刻小心。
唯恐蜘蛛掉頭上。
洗澡雖然麻煩。
但是洗了澡。
換上乾淨的衣服。
還是很舒服。
藍芯提着裝髒衣服的籃子走出房間。
看到神清氣爽的楚薄霧。
心臟又亂了節拍。
她穩了穩心神說:“把你的衣服給我吧,我一起拿去洗。”
“不用了,我自己洗。”
楚薄霧時刻告誡自己。
不能再等混喫等死的米蟲了。
要學會自己照顧自己。
楚薄霧抱着自己的髒衣服說:“在哪裏洗衣服,你帶我去。”
“好。”
藍芯提着籃子打着手電走前面。
楚薄霧跟在後面。
學校後面的石板路一直通向小河邊。
月色正好。
到河邊不用打手電也看得清。
河水清澈見底。
在月光下波光粼粼。
河水冰冷刺骨。
冷得他一激靈。
他蹲在地上。
用手撥水。
“哇哦……好涼,好爽……哈哈哈……”
楚薄霧笑得歡快。
有點兒苦中作樂的味道。
藍芯坐在一塊大鵝卵石上。
開始洗衣服。
她肚子越來越大。
彎腰很不方便。
只能直着腰慢吞吞的搓洗。
爲了不污染河水。
洗衣液不能用。
只能用最傳統的老式肥皂。
當地人都用那種肥皂。
去污效果不太好。
得使勁兒搓。
也沒什麼泡沫。
楚薄霧玩了一會兒水。
也坐在藍芯旁邊。
學習如何手洗衣服。
朦朧的月光照在藍芯的臉上。
她小巧的五官顯得格外精緻。
楚薄霧看着她。
似曾相識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可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他終於忍不住開口問。
藍芯的心“咯噔”一跳。
她連忙搖頭:“沒見過,沒見過……”
“噢,可是我覺得你有點兒眼熟,可能你是大衆臉吧!”
楚薄霧也沒想太多。
繼續手搓衣服。
搓了沒幾下。
就累得不行。
他有些暴躁的抱怨:“洗衣服真累。”
“你放着吧,我幫你洗。”
到底是公子哥兒。
連洗衣服都嫌累。
“不用了,我自己洗。”
楚薄霧逼自己耐着性子洗衣服。
突然。
山林的那一邊傳來“咚咚”聲。
楚薄霧聽出是槍聲。
眉頭緊蹙:“怎麼回事?”
“應該是發現了毒販,邊防戰士正在抓毒販。”
剛來的時候聽到槍聲藍芯嚇得不輕。
但現在已經習慣了。
只希望守邊境的戰士不要受傷。
更不要有人犧牲。
都平平安安。
“噢……”
楚薄霧一直以爲自己生活在一個和平的國度。
事實上。
是有人在替他們負重前行。
守護這份和平。
楚薄霧望着連綿的大山,
山裏黑漆漆的。
充滿了危險。
楚薄霧一邊洗衣服,一邊唱自己剛創作的新歌。
歌曲悲愴又激昂。
和他以往的風格完全不同。
藍芯聽得如癡如醉。
望向楚薄霧的眼神比月光更溫柔。
楚薄霧發現藍芯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勁兒。
連忙提醒她:“你可以崇拜我,但絕對不能愛上我,我和你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知不知道?”
“我知道。”
藍芯收回視線。
難堪的低着頭。
吶吶的回答。
他和她。
確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山谷裏又傳來連續的槍聲。
看樣子戰況激烈。
藍芯心裏有些發慌:“我們快點洗完回去吧!”
“好。”
楚薄霧的心裏也一樣不踏實。
兩人加快了洗衣服的速度。
也不仔細洗了。
差不多就行。
溼衣服裝在籃子裏,格外的沉。
楚薄霧看到藍心喫力的提起籃子。
走過去。
從她手裏把籃子搶了過來。
“這麼重,你還真是不矯情。”
藍芯笑了笑:“沒什麼可矯情的,村裏的女人,臨盆前一天還要下地幹活兒,生完孩子繼續幹活兒,從來不坐月子。”
她話剛說完。
一顆子彈飛來。
“砰”一聲。
打在了藍芯的腳邊。
濺起火花。
碎石打在藍芯腿上。
痛得她臉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