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薄霧只覺得頭痛欲裂。
手抓着牀單。
高大的身軀轟然倒下。
倒在了藍芯的身上。
藍芯感覺到帶着體溫的液體滴在臉上。
還有一股血腥味兒。
“楚薄霧……”
她驚恐的坐起身。
打開牀頭燈。
就看到楚薄霧滿臉是血。
整個人瘦得不成樣子了。
“楚薄霧，你還好嗎？”
“不好……我頭痛……小藍，我頭痛……”
楚薄霧抓着藍芯的手。
痛苦的低吟。
“你躺着別動，我給你處理傷口。”
藍芯迅速冷靜下來。
她把楚薄霧按倒在牀上。
憑着記憶去客廳找到藥箱。
先清理傷口。
再包紮止血。
傷口不算深。
但還是要縫針。
藍芯想把楚薄霧從牀上拉起來。
可是他整個人都是軟的。
搭不上力。
直往地上滑。
藍芯沒辦法，只能打120.
把楚薄霧送去醫院。
這段時間沒好好喫飯。
也沒好好休息。
再加上流血。
楚薄霧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去醫院的路上。
藍芯一直拿溼巾擦拭楚薄霧臉上的血漬。
他瘦了好多。
瘦得讓人心痛。
臉頰都凹了進去。
眉骨更高了。
藍芯的手拿着溼巾。
從楚薄霧的脣邊劃過。
他輕輕的喊了一聲：“小藍……小藍……不要走……”
手還在半空中抓了兩下。
藍芯突然想哭。
她別開臉。
不看楚薄霧。
偷偷擦掉臉上的淚水。
到醫院之後。
醫生給楚薄霧縫了針。
然後又做了腦部檢查。
楚薄霧躺在病牀上昏睡。
藍芯就坐在旁邊。
目不轉睛的看着他。
已經是凌晨。
蘭心終於頂不住。
趴在病牀邊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
她感覺到一隻手蓋在她的頭頂，輕輕的喚：“芯芯，芯芯……”
“唔。”
藍芯轉了一下頭。
迷迷糊糊的看到一張俊逸的臉。
她驀地坐起身。
驚訝的看着楚薄霧。
他還是那個樣子。
可似乎又有一點不一樣。
到底哪裏不一樣。
她也說不上來。
“芯芯……”
他看着她。
又喊了一聲。
藍芯怔怔的看着楚薄霧。
一時喪失了語言功能。
“你……”
“芯芯，我想起來了，芯芯……原來一直是你……”
楚薄霧猛地把藍芯抱入懷中。
藍芯的大腦慢慢恢復了運轉。
“你想起來了，眼睛也恢復了？”
“對！”
楚薄霧更緊的抱着她。
“這些年我一直反反覆覆做一個夢，我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感覺忘記了很重要的事，可就是想不起來……芯芯，我終於想起來了，是你……我忘記了你，對不起！”
楚薄霧彷彿要把藍芯揉入自己的體內。
他貪婪的聞着她的味道。
似要彌補這些年的欠缺。
被楚薄霧緊緊抱住。
藍芯又高興又難過。
高興的是，他的視力終於恢復了，也想起她了。
難過的是，他想起來得太晚。
他們已經錯過了好多年。
藍芯把楚薄霧的手從自己身上拉開。
“你現在很虛弱，躺下休息吧，有什麼話，等休息好了再說。”
楚薄霧人雖然躺下了。
卻抓着她的手不捨得放開：“你不要走。”
她就坐在病牀邊。
陪着楚薄霧。
楚薄霧往牀的另一邊挪了挪：“你上來，和我一起睡。”
“不了，你睡吧，那邊有陪護牀。”
藍芯關了大燈。
只留壁燈。
楚薄霧的眼睛剛剛恢復。
燈光不能太刺眼。
得慢慢的休養。
楚薄霧不肯睡。
癡癡的看着藍芯。
“就像夢一樣，我不是在做夢吧？”
藍芯幽幽的說：“不是夢，快睡。”
“我不想睡。”
他也不敢閉上眼睛。
就怕藍芯會消失不見。
他就這麼看着藍芯。
連眨眼都捨不得。
“睡吧！”
看着粘人精楚薄霧。
藍芯只有嘆氣的份兒。
她的手蓋在他的眼睛上。
避免燈光刺激到他。
楚薄霧倒是乖乖的閉上了眼睛。
只是嘴巴還是不停歇。
“芯芯，我經常夢到你，可是夢中的你不真切，像隔了一層霧，我看不到你的臉，我的心好痛……像被掏空了一般……我終於找到了心臟缺失的那一部分。”
藍芯被楚薄霧說得都難過了。
她又何嘗不是。
心臟缺失了一部分。
她捂着嘴。
不讓自己哭出來。
楚薄霧一直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
過了好久。
才安靜下來。
他睡着了。
藍芯看看時間。
已經是凌晨五點。
很快天就要亮了。
還好昨天藍芯猜到今天回不去。
特意請了兩天假。
沒想到還是在醫院度過的。
楚薄霧緊緊攥着藍芯的手。
他一直睡到下午。
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找藍芯。
“芯芯，芯芯，你在哪裏？”
藍芯從浴室探出頭：“我在這裏。”
“嚇死我了，我以爲你又不見了。”
楚薄霧連鞋都顧不得穿。
跳下牀。
衝到浴室抱緊藍芯。
楚薄霧的下巴放在藍芯的頭上：“芯芯，我又夢到你了，這一次，終於看到了你的臉。”
藍芯仰起頭。
看着有些孩子氣的楚薄霧：“你肚子餓不餓？”
“餓！”
楚薄霧使勁兒點頭。
“你想喫什麼？我去給你買。”
睡到現在。
早飯午飯都沒喫。
“我想喫你！”
楚薄霧說着就堵住了藍芯的嘴脣。
藍芯努力別開臉。
他的脣又落到她的頸項間。
“別鬧！”
藍芯想推開楚薄霧。
楚薄霧卻覺得頭一陣暈乎。
差點兒站不穩。
藍芯連忙扶住他。
他靠着牆。
憨笑道：“有點兒太激動了。”
藍芯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身體那麼弱，快去牀上躺着。”
她把楚薄霧扶到牀邊。
楚薄霧抱住藍芯。
倒在病牀上。
他的胸口上下起伏。
發出悶悶的笑聲：“哈哈哈……”
藍芯撐着他的胸膛艱難的坐了起來。
楚薄霧不笑了。
專注的看着她。
深情的喊了一聲：“媳婦兒！”
“……”
這一聲媳婦兒。
讓藍芯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別亂喊。”藍芯板起臉，拍了他一下。
楚薄霧抱着她，笑呵呵的說：“你就是我媳婦兒，你全身上下都被我看遍摸遍了，難道你還想嫁給別人？”
“……”
藍芯抿抿脣：“我可以不結婚，一個人也挺好。”
“不行，只要我一天沒死，你就必須嫁給我！”
楚薄霧蠻橫又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