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

    藍芯這才發現現在的路有些不一樣了。

    她立刻從堡坎上走下去。

    果然在堡坎下面看到了廢棄的路。

    因爲太久沒人走。

    已經長滿了雜草。

    那條路更靠近河邊。

    藍芯看到了她做記號的樹。

    頓時淚流滿面。

    “是這裏,是這裏……”藍芯指着樹下的一塊石頭。

    那塊石頭是她孩子的墓碑。

    楚薄霧心裏也很難受。

    溫柔的對藍芯說:“你坐那邊,我來挖。”

    “嗯。”

    藍芯也不敢看。

    怕自己受不了。

    她坐在一塊大石頭上。

    看着楚薄霧把樹下的石頭搬開。

    然後用帶來的小鏟子挖。

    很快楚薄霧就挖到了一塊布。

    那是一條圍巾。

    他閉了閉眼。

    把布上的碎石和泥土統統撥開。

    然後戴上手套。

    小心翼翼的把圍巾包裹的東西一起拿起來。

    拿出來的時候。

    嘴裏還絮絮叨叨的說:“寶寶,是爸爸,爸爸來帶你回家,我們一家人終於團聚了,對不起寶寶,爸爸……來晚了,爸爸媽媽都愛你,你快點來吧,再來見爸爸媽媽……”

    數次哽咽得說不出話。

    他的孩子……

    已經化成了一培土。

    放進提前準備好的箱子裏。

    他闔上蓋子。

    把箱子拎在手中。

    輕飄飄的。

    好像裏面什麼都沒有。

    “走吧,回家了!”

    楚薄霧取下手套。

    握住藍芯的手。

    回到雲城。

    楚薄霧買了一塊大墓地。

    立了一塊碑。

    上面寫着——-“愛子楚愛藍之墓,父:楚薄霧,母:藍芯”。

    名字是楚薄霧取的。

    碑也是楚薄霧立的。

    他還去寺廟。

    請高僧爲孩子超度。

    忙完這些。

    楚薄霧帶着藍芯回父母家。

    恢復記憶的楚薄霧好得有點兒太過份了。

    讓藍芯連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口。

    還沒進大門。

    藍芯就聽到了小茉莉的聲音。

    “奶奶,楚叔叔和媽咪什麼時候回來吖,我好想媽咪和楚叔叔吖!”

    “小茉莉?”她轉頭看向楚薄霧。

    “嗯,我讓我媽去把小茉莉接過來了,這麼多天沒見她,你肯定也想她了,還好有她一直陪着你。”

    楚薄霧一想到藍芯獨自經歷喪子之痛。

    就愧疚得想死。

    還好有小茉莉陪着她。

    他對小茉莉也多了幾分憐惜。

    一聽這話。

    藍芯喜出望外。

    原來不是她幻聽啊!

    真的是小茉莉來了。

    “小茉莉,媽咪在這裏。”

    藍芯換了鞋,飛奔進去。

    小茉莉看到她。

    也飛奔向她。

    母女倆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

    “媽咪,我好想你吖!”小茉莉在藍芯的臉上親了一口。

    笑眯了眼。

    “媽咪也想你。”

    藍芯抱着小茉莉,使勁兒親。

    楚薄霧站在後面。

    看到家裏還有一個不認識的小男孩兒。

    比小茉莉大一些。

    小男孩兒抱着小布丁。

    一副酷酷的樣子。

    “媽,他是誰啊?”楚薄霧以爲是藍夫人朋友的孩子。

    藍夫人回答:“他是酥酥的師弟,酥酥的師傅生病了,沒時間照顧他,酥酥就把他送過來,讓我們幫忙照看幾天。”

    “酥酥回來了?”

    楚薄霧一激動。

    聲音提高了好幾個分貝。

    下一秒。

    藍芯的眼神就掃了過來。

    他連忙改口:“大嫂什麼時候回來的?”

    藍夫人失笑:“酥酥早上回來的,現在去看她師傅了,這幾天應該都不回來。”

    “大哥和小紅棗呢?”

    “他們沒回來。”

    “噢。”

    楚薄霧並不喜歡孩子。

    也就隨口問問。

    他坐在沙發上。

    拿出手機看了看。

    一擡頭。

    就和自家老孃探究的眼神撞到一起。

    “媽,你這麼看着我幹什麼?”

    藍夫人笑了:“我看你眼睛是不是真的恢復了?有沒有後遺症?”

    “沒有後遺症,都挺好的。”

    楚薄霧覺得自己的眼睛怪得很。

    一直不好,一好就徹底好了。

    視力也很好。

    看啥都清楚。

    楚薄霧看向抱着小布丁的小男孩兒。

    問道:“小屁孩兒,你叫什麼名字?”

    小男孩兒冷睨他一眼。

    酷酷的吐出兩個字:“弱雞!”

    楚薄霧怒了,質問:“你說誰是弱雞?”

    “你啊,你是弱雞!”

    小男孩兒嗤笑道:“中看不中用。”

    楚薄霧無語至極:“臭小子,你欠收拾是不是,信不信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哼,就憑你?我師姐說了,你就是個弱雞,師姐打得你吐屎!”

    小男孩兒挑了挑眉。

    不可一世的數落楚薄霧:“還有,我不叫小屁孩兒,請你尊重我,不然我也打得你吐屎。”

    “……”

    楚薄霧掄起拳頭。

    想揍人。

    楚夫人及時制止了他。

    “薄霧,人家還小,童言無忌,你也別計較。”

    楚薄霧惡狠狠的說:“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要計較。”

    楚夫人拉住他,搖搖頭:“薄霧……”

    “媽,你放心,我只是教訓教訓他,不會打殘。”

    “不是,媽是怕你被打殘。”

    “……”

    楚薄霧要哭了。

    難道在他媽心目中。

    他也是弱雞?

    連個小屁孩兒都打不過。

    “媽……”

    楚夫人輕咳了一聲,對小男孩說:“小默,給奶奶點兒面子,手下留情。”

    “媽,我不需要小屁孩兒手下留情,我一根手指就能打翻他。”

    楚薄霧氣得跳腳。

    雖然眼睛瞎了好幾年。

    但他一直都有運動。

    身體還是很好的。

    這種小屁孩兒。

    一隻手能打十個。

    小默倒是很乖巧。

    奶聲奶氣,卻又老氣橫秋的說:“奶奶,我可以給您面子,但是大叔好像不想要面子,我待會兒下手輕點兒,不打臉,不斷骨頭。”

    楚薄霧氣得要吐血了。

    跳了起來。

    “小屁孩兒,過來。”

    他帶着小默就往後花園走。

    後花園有個運動館。

    平時他們哥幾個沒事。

    就在裏面鍛鍊。

    酥酥嫁過來之後還增加了射擊館和拳擊館。

    從射擊館路過。

    小默開心的看着牆上的訓練槍。

    這把摸摸。

    那把摸摸。

    “小屁孩兒,別亂摸。”楚薄霧出聲喝止。

    “別再叫我小屁孩兒!”

    小默突然拿下來一把槍。

    指着楚薄霧。

    眼神狠厲超出了他的年齡。

    彷彿來自地獄的死神。

    楚薄霧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小小年紀。

    就這麼可怕。

    長大了還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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