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人不是玩物。
沒有尊嚴的活着和死有什麼區別。
她這輩子已經夠苦了。
毀容對她來說並不算什麼。
也許醜一些。
惹人厭一些。
她才能擁有自己的生活。
兩人針鋒相對。
誰也不放手。
誰也不妥協。
楚沉霄沉浸在憤怒當中。
連鮮紅的血從指縫滲出也未察覺。
血順着修眉刀流入宋沐景的手心。
手心滑滑的。
她突然握不住修眉刀了。
定睛一看。
滿手是血。
“啊呀……”
她驚叫一聲,甩開了修眉刀。
被血染紅的修眉刀掉在潔白的地板上。
紅得刺目。
她不知所措看着面無表情的楚沉霄。
心口像被人揪住一般的痛。
“你……”
她正要說話。
被急促的敲門聲打斷。
“二小姐,你沒事吧?”
保鏢正在別墅裏巡視。
聽到異響趕來查看情況。
“我沒事,剛纔是風把門吹上了。”
她奔出浴室。
扯着嗓子回答。
“沒事就好,二小姐,有情況就大喊。”
“好!”
聽到保鏢下樓的腳步聲。
宋沐景鬆了口氣。
但她回到浴室。
心又提了起來。
楚沉霄握着拳頭。
血一直在淅淅瀝瀝的往下滴。
浴室裏潔白的地板被染紅了一大片。
雖然恨楚沉霄。
可宋沐景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血流不止。
她拿了張毛巾遞給他。
叮囑道:“你自己想辦法出去,被保鏢看到也別說在我房間裏待過。”
楚沉霄深深的看了宋沐景一眼。
接過毛巾隨意的裹手上。
然後在浴室裏一番翻箱倒櫃。
把所有鋒利的東西都裝進一個袋子拿了出去。
他又在房間裏大肆翻找。
連一根針都不放過。
統統裝進袋子。
消除了安全隱患之後。
他往牀上一躺。
袋子就放在身邊。
嚴防死守。
不給宋沐景再次犯傻的機會。
“你不去醫院?”
宋沐景打開燈。
看着毛巾被血滲紅。
憂心的問。
楚沉霄閉上眼睛不說話。
臉色一點點的變得蒼白。
她的臉色也不好看。
連楚沉霄自己都不在意自己的身體。
她在意個什麼勁兒?
他血流乾死翹翹纔好。
就沒人再那麼變態的欺負她了。
牀被楚沉霄佔了。
宋沐景只能去睡沙發。
躺沙發上。
閉着眼似乎就能聽到血滴在地板上的聲音。
淡淡的血腥味兒在鼻子邊縈繞。
別說睡覺了。
就是呼吸都變得困難。
宋沐景不想管楚沉霄。
可心裏始終不踏實。
剛躺下又馬上坐了起來。
如果他死在她的房間。
她不就惹麻煩上身了嗎?
這個混蛋。
要死就去外面死。
別來害她。
她不想惹麻煩。
可麻煩總是如影隨形。
甩都甩不掉。
真是上輩子欠他的!
宋沐景狠狠剜了楚沉霄一眼。
朝門口走去。
她打開門。
左顧右盼。
確定門外沒有人才戰戰兢兢的走出去。
一樓的儲藏室裏有常用藥品。
她找出酒精,棉籤和紗布,拿回房間。
路上遇到保鏢巡邏。
她比做賊還心虛。
明明自己是受害者。
卻要幫楚沉霄打掩護。
楚沉霄太無恥。
連保鏢也保護不了她。
回到房間。
她跪坐在牀邊。
小心翼翼的揭開楚沉霄手上的毛巾。
毛巾接觸皮膚的部分比外面看起來更加觸目驚心。
已經被血浸透。
宋沐景不由自主的抽了口冷氣。
一張小臉皺成團。
比狗不理包子還多褶子。
連她自己也沒發現。
對楚沉霄的關切發自內心。
傷口在他的掌心。
一寸長短。
皮開肉綻。
猙獰可怖。
小小的修眉刀竟然割出這麼深的口子。
可想而知當時他握着修眉刀的時候有多用力。
看着就疼!
楚沉霄卻只是微微蹙眉。
連哼都沒哼一聲。
她拿起棉籤。
沾了酒精仔細清理傷口。
傷口接觸到酒精。
楚沉霄的眉頭皺得更緊。
手抖了幾下。
看楚沉霄受痛。
宋沐景特別解恨。
暗暗在心裏發笑。
活該,痛不死你!
欺負她的時候那麼兇悍。
現在慫了吧!
看我怎麼收拾你!
她忍着笑。
拿起酒精就往楚沉霄的手心淋。
這一次。
楚沉霄痛得抽氣。
縮回手緊緊握成拳頭。
宋沐景趁機奚落他:“這點兒痛就受不了了,你還是不是男人,中看不中用。”
“試試就知道中不中用。”
楚沉霄睜開深邃的眼。
威脅道:“我不介意再辛苦一下。”
她是怕了他了。
逞能也看看時候。
不知道自己臉色有多差嗎?
這血再流下去。
別說欺負她。
恐怕生命都有危險了。
宋沐景連忙壓住他的手腕:“流那麼多血,你還是躺着吧,免得精盡人亡,死了還被人恥笑。”
男人最忌諱的事就是被女人嘲笑不行。
事關男性尊嚴。
高冷的楚沉霄也不能免俗。
他反手扣住宋沐景的柔荑。
不顧掌心的傷口。
用力把她拽入懷中。
諷刺道:“想要就直說,激將法太low。”
“我纔不想要……”
宋沐景抓着他受傷的那隻手。
嚇得語無倫次:“血,血,好多血……”
她身上潔白的浴袍也沾上了血跡。
暈開之後就像點點紅梅落在雪地上。
“傷的是手,不影響你的忄生福!”
楚沉霄粗魯的扯開宋沐景睡袍的帶子。
睡袍的衣襟大大的敞開。
白瓷般的皮膚呈現在他的眼前。
卻被他留下的那些咬痕破壞了美感。
她小小的身子傷痕累累。
雖然都是皮外傷不嚴重。
但那些淤青和牙印。
一時半會也消不了。
宋沐景已經沒有力氣反抗。
就算她反抗。
在高大威猛的楚沉霄面前。
也只是以卵擊石。
若再惹怒了他。
她只會受更重的傷。
遭更多的罪。
身上的傷痛一直在提醒她。
他發狠的時候有多變態。
大不了就是一死。
她已經絕望得不再害怕死亡。
這個時候。
好像楚沉霄被憤怒衝昏的頭腦才漸漸冷靜下來。
他低頭吻在那些猙獰的咬痕上。
宋沐景以爲他又要咬自己。
嚇得直哆嗦。
當他的脣如蝴蝶般輕盈落下的時候。
她揪緊了身上的睡袍。
“疼嗎?”
不忍心看她身上的傷。
他閉上了眼睛。
“還好,死不了。”
宋沐景沒好氣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