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沐景埋着頭。
悶不吭聲。
在惹宋老爺子生氣這件事上她確實難辭其咎。
但又有誰站在她的角度爲她考慮呢?
自己的爺爺不幫她卻幫外人。
她心裏的委屈誰又懂?
明明心裏滿是怨氣。
可現在她誰也不怨了。
只希望爺爺能康復。
健康最重要。
她不想再失去親人了。
宋呈允讓宋子晴扶情緒激動的曲婉婷去休息。
他抽了紙巾遞給一直埋着頭的宋沐景。
“謝謝,我沒有哭。”
看到眼前的紙巾。
宋沐景這才擡起頭。
脣角勉強勾了勾。
“嗯。”
宋呈允將紙巾握在手中,安慰道:“爸不會有事的,不要自責。”
連四叔都這麼說。
看來確實是她把宋老爺子給氣病了。
宋沐景小心翼翼的問:“爺爺這幾天心情都不好嗎?”
“聽說關在書房不喫飯,晚上傭人去送茶才發現爸躺在地上,心臟病和腦血栓。”
宋呈允額上還有一層薄汗。
不難看出。
他也剛心急火燎的趕過來。
一大家子人守在手術室外。
但真正關心宋老爺子安危的卻沒幾個。
宋老爺子前年立下遺囑。
大部分人更關心遺產的分配問題。
一直到深夜,宋老爺子才脫離危險。
看到帶着氧氣面罩的宋老爺子仍然昏迷不醒。
宋沐景心口揪着痛。
她哭着撲上去:“爺爺,爺爺,對不起,對不起……”
“走開,別在這裏假心假意。”
曲婉婷不客氣的推開宋沐景。
自己撲上去嚎啕大哭。
她的哭聲淒厲極具穿透力。
彷彿哭聲越大越有孝心。
雖然宋老爺子已脫離危險。
但他還不能說話不能動。
躺病牀上由特護照顧。
看到爺爺睜開眼。
宋沐景才悄悄離開醫院。
識趣的不給剛剛脫離危險的宋老爺子添堵。
凌晨兩點。
夜色深沉。
路上行人和車輛少得可憐。
腦子亂糟糟的。
宋沐景並未注意危險正在靠近。
一輛黑色的保姆車吱嘎一聲停在她的身旁。
車上跳下來三個人。
“啊,你們幹什麼……救命……唔……”
宋沐景的嘴被毛巾捂住,五大三粗的男人把擡她上了車。
“唔唔……”
嘴裏被塞了一團紙。
又被貼上膠帶。
宋沐景說不出喊不出。
瞪大眼睛驚恐的看着抓住她手腕兒胡亂纏膠帶的男人。
一開始被擄上車的時候。
她以爲又是楚沉宵使壞。
但這些人的粗暴行爲讓她知道不是楚沉宵。
楚沉宵再壞。
還不會堵她的嘴綁她的手。
她這一不小心。
又惹上了什麼不得了的人物?
恐懼籠罩着宋沐景。
她害怕的縮成團。
警惕的注意着車上人的一舉一動。
最終連眼睛也被蒙上。
全憑耳朵觀察情況。
車上的幾個人沒有說話。
戴着面罩看不清長相。
手臂上都有可怕的紋身。
看起來就不是好人。
保姆車悄無聲息的行駛在夜色中。
駛入郊外一座廢舊的倉庫。
倉庫內燈光昏暗。
燈下坐着一個人。
那人身後站了一排彪形大漢。
宋沐景被拖到坐着的那個人面前。
眼罩和嘴上的膠帶這才摘掉。
好一會兒宋沐景才適應了光線。
眼睛脹痛得厲害。
還沒坐直就被踢了一腳。
又倒在地上。
痛得她倒抽冷氣。
她奮力擡起頭。
終於看清面前的人:“費銘?你……你想幹什麼?”
費銘臉色蒼白有縱慾過度的嫌疑。
看來這段時間閉門思過的效果還不夠好。
“那個人是誰?”
他一說話。
連聲音聽起來都很虛弱。
宋沐景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人,我不懂你的意思,快放我走,放我走……”
“想走沒那麼容易,賤女人,賤女人!”
費銘站起來。
一腳又一腳踢在宋沐景的身上。
好像發泄不完的恨意。
“嗤……”
宋沐景痛得滿地打滾。
眼淚直流。
身體的劇痛讓她慢慢冷靜下來。
她終於想起費銘口中的“那個人”是誰。
楚沉宵,一定是他!
“不說是吧,我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費銘踢累了,狠狠給了宋沐景一耳光坐回椅子。
宋沐景的臉腫得老高。
她咬緊牙關。
再痛也沒哼一聲。
她不知道該不該把楚沉宵說出來。
可她不說。
費銘一定不會放過她。
費銘像頭餓狼。
狠狠瞪着宋沐景。
彷彿下一秒就要把她撕碎。
讓他如何不恨。
這段時間美其名曰閉門思過。
其實是在治病。
他被楚沉宵的人注射了一種藥物。
那種藥物會嚴重影響忄生功能。
過去他最愛女人遇上喜歡的女人可以折騰三天三夜不下牀。
但現在。
連基本的功能都喪失了。
這無疑於要了他的命。
接受治療之後也沒有起色。
他恨不能將救走宋沐景的人碎屍萬段。
可他查了很久。
始終查不出那個人是誰。
連酒店的監控也被抹得乾乾淨淨。
一開始他忌憚那個人的勢力。
沒有向宋沐景下手。
但今天被宋子晴一激。
他就不管不顧了。
越想越生氣。
費銘又踢了宋沐景一腳:“說不說?”
宋沐景嚥下嘴裏的血沫,冷笑道:“如果連你費大少爺都查不出來,你認爲他會是普通人嗎?我勸你最好放我走,不然……他一定不會放過你。”
費銘慫了一下。
轉念一想。
自己都成這樣了。
如果這口氣出不了。
活着也沒什麼意思。
“哼,我到想看看他怎麼不放過我,你叫他來啊,我不怕他!”
費銘把宋沐景的手機扔給她:“現在就打電話叫他來,本少爺奉陪到底。”
“把她解開。”
費銘一聲令下。
立刻有人幫宋沐景扯開手上的膠帶。
她的手被綁得太緊已經紅腫沒了直覺。
一鬆開就抖得厲害。
“馬上打電話。”
費銘又踢了她一腳。
宋沐景全身都在痛。
手腳都使不上勁。
她只能擡頭狠瞪他。
用眼神泄憤。
“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