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的臉更加蒼白。
高大的身軀完全掛在宋沐景身上。
她連邁步都困難。
撐着他一會兒雙腿就開始發抖。
她快被他壓趴下了。
“喂,你還走得動嗎?”
看到楚沉霄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宋沐景只能咬緊牙關。
牢牢抱住他的腰。
以免他長這麼帥倒地上丟人現眼。
“我不叫喂……”
楚沉霄有氣無力的糾正。
都痛得要死了還計較這些。
真矯情。
宋沐景白他一眼。
“大少爺,現在最要緊的不是你叫什麼,而是怎麼去醫院,你站直了,自己走,別指望我把你扛出去,我沒那個能耐。”
“你扶我慢慢走……”
楚沉霄眼角的餘光已經掃到躲暗處的保鏢想上來幫忙。
他一個手勢。
就制止了他們。
他執意掛在宋沐景身上。
聞着髮香。
抱着她。
只要她不推開他。
痛也值得。
“唉!”
宋沐景心情不爽的嘆了口氣。
她是造的什麼孽啊。
遇到楚沉霄這個衰神。
她還要回去趕設計稿呢?
算了,算了,看在他救了她那麼多次的份兒上。
她送他去醫院。
一步兩步三步……
走得比蝸牛還慢。
宋沐景看到楚沉霄額上全是冷汗。
知道他不是裝難受。
而是真難受。
便好心拿紙巾幫他擦汗。
“謝謝。”
凝視替自己擦汗。
眉目溫柔的宋沐景。
楚沉霄深邃的雙眸釋放出一百萬安培的電流。
電光石火,驚天動地。
宋沐景被他看得心律失常。
手腳發麻。
她連忙低下頭。
看着兩人的腳。
一二一,一二一,齊步走……
胸口突然多了一隻手。
宋沐景氣惱的警告:“手別亂動,不然我就不管你了!”
楚沉霄的手乖乖的挪了位置。
放在宋沐景的腰間。
輕摁軟肉過乾癮。
走了半個小時。
終於走到楚沉霄的車前。
兩人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
宋沐景穿的襯衫貼在皮膚上,勾勒出完美的曲線。
“我來開車。”
她扶着楚沉霄坐進副駕駛位。
彎腰的時候。
領口低垂。
入目的美景讓他呼吸一緊,整個人都不好了。
鼻尖有她的香在縈繞。
全身的血液在逆流。
每一個細胞都脹得發痛。
宋沐景第一次開千萬豪車。
一路上小心翼翼。
唯恐擦了颳了賠不起。
到醫院掛急診。
值班醫生給楚沉霄做檢查。
診斷出他是急性胃炎。
雖然不用手術。
但免不了要輸液消炎。
楚沉霄在病房裏輸液。
宋沐景就陪着他。
看電視打發時間。
“扶我去洗手間。”
楚沉霄突然開口。
“自己去!”
宋沐景說完才發現楚沉霄現在這個樣子根本沒辦法自己去。
她只能認命扶起楚沉霄。
再把掛藥瓶的鐵桿子拿手裏。
楚沉霄得寸進尺。
以手上扎着針不方便爲由要求宋沐景爲他解皮帶。
“自己解。”
宋沐景頭一扭,不肯幫忙。
楚沉霄當真自己解。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他手背上的輸液管一瞬間就回了血。
多得嚇人。
宋沐景驚叫着制止他:“我的天,怎麼這麼多血,你別動,別動,手,慢慢垂下去,我幫你解。”
她空出手迅速幫他解開皮帶。
“好了。”
楚沉霄再次發號施令:“褲子拉下去。”
“你……”
宋沐景擡頭狠瞪楚沉霄。
牙齒咬得咯咯響:“不要臉。”
“我病了,不會把你怎麼樣。”
“哼,就這一次,以後別想再使喚我做這種事。”
看楚沉霄可憐。
宋沐景就好人做到底幫他一把。
她俯身抓住他的褲腰。
往下一拉……
“我去……”
宋沐景又羞又惱。
低咒一聲。
從楚沉霄手裏抓過掛藥瓶的杆子別開臉。
“還滿意嗎?”
楚沉霄蒼白的臉帶着虛無的笑意。
他凝視宋沐景的側臉。
發現了嬌羞的紅暈。
真可愛!
“滿意什麼?”
宋沐景心慌意亂。
轉頭看到楚沉霄脣畔的壞笑。
彷彿受了奇恥大辱般變了臉。
譏諷道:“一根繡花針有什麼值得炫耀的?自我感覺別那麼好。”
“你見過這麼big的繡花zhen?”
“以前沒見過,現在見過了,再big也是繡花zhen。”
宋沐景好想咬舌自盡。
怎麼和楚沉霄在洗手間裏討論起這種羞恥的問題了。
真要命!
被流氓帶壞了。
“你再說這種話我馬上走了。”
殺手鐗一出。
楚沉霄立刻噤了聲。
以免真把她氣走就得不償失了。
他方便完自己提上褲子。
像做錯事的小孩兒。
慢吞吞的跟在宋沐景的身後走出洗手間。
宋沐景看一會兒電視就看一眼藥瓶。
終於等到瓶子空了。
她連忙喊來護士幫楚沉霄拔針。
“醫生說要至少住院三天,你就在醫院好好休息,我回公寓去了。”
宋沐景擺擺手就走。
典型的沒心沒肺。
活着不累。
也不管楚沉霄病怏怏的是不是需要她照顧。
反正他有錢呢。
請十個特護全天二十四小時照顧他都沒問題。
她何必自找麻煩。
“站住!”
胃沒那麼痛了。
楚沉霄說話有力得多。
“幹什麼?”
她就知道他不會輕易放她走。
宋沐景撇撇嘴。
緩緩回頭。
一臉的不耐煩。
“你就忍心丟下我不管?”
看到宋沐景不耐煩的樣子。
楚沉霄心都涼了。
“怎麼不忍心,你又不是我什麼人,現在這麼晚了,你睡覺吧,別給我沒事找事。”
說話間。
宋沐景已經走到了病房門口。
她永遠不會告訴楚沉霄她急着離開的真正原因。
和他共處一室。
她的心跳會加速。
連呼吸也紊亂了。
她害怕自己會深陷其中。
潛意識裏。
有個固執的聲音一直在告誡她。
遠離楚沉霄,遠離楚沉霄,必須遠離他……
宋沐景對楚沉霄的抗拒也因此從未減弱。
反而隨着接觸的增多。
牴觸的情緒日益嚴重。
這種心煩意亂的感覺是她和蘇柏瑞在一起的時候從未體驗過的。
她害怕有一天自己會控制不住自己。
楚沉霄還要挽留宋沐景。
病房的門卻已經“砰”的一聲緊緊關上。
他看着房門。
張開的嘴吐出了一口氣。
被徹底的遺忘了。
她不再關心他。
他在她的心中也沒有任何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