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汪直回來了,讓這次出去可夠久的,傳,快傳!”朱佑樘開口道。
幾個月不見的汪直有些大變樣,原本白淨的臉龐被曬得黝黑,不過那雙眼眸卻越發明亮了起來。
“大伴,你可清減不少,不過精氣神卻更足,這趟海上之行雖然辛苦,但是朕估計你這次必有大收穫。”朱佑樘看着汪直驚喜道。
“看來什麼事都瞞不過陛下您。”汪直嘴角含笑,對着朱佑樘奉承道。
“陛下,您瞧,臣給您帶來了什麼?”汪直說完,伸出袖中的手,攤開手掌,只見他手掌之中有一坨銀閃閃的疙瘩。
朱佑樘定睛一看,發現那銀閃閃的疙瘩竟然是銀塊,朱佑樘有些疑惑,看着汪直問道:“大伴,難道你在海外發現了銀礦?”
“想不到陛下你千里之外也能明見萬里。”汪直拍馬屁道。
“你呀你……什麼時候也學會拍馬屁這一套了。”朱佑樘沒好氣地指了指汪直說道。
“陛下,臣這次在日本發現了一座銀礦,可以說是一座無主之銀礦,臣想着陛下不是想要今後在大明使用銀元嗎,定然需要銀子。”汪直激動地說道。
聽到汪直說在日本找到了銀礦,朱佑樘便心裏有些低些,日本的銀礦,最大的那一個應該是石見銀山,據說那個銀礦是個伴生礦,裏面還有黃銅礦,黃鐵礦,方鉛礦,簡直是一座寶庫,若真是讓汪直髮現了石見銀山,倒真是一件喜事。
歷史上石見銀山最高峯貢獻了世界三分之一的銀子產量,而大明可是出了名的缺銀之國,若是補齊這一塊,剛好讓朱佑樘發行貨幣再無後顧之憂。
“大伴,說說吧,看你如此激動,你這是在哪發現了銀礦?”朱佑樘問道。
“陛下,說來也巧了,原本這次最後一站是前往朝鮮的,只因路上遇到了巨大臺風,我們全隊被颱風刮到了日本,一個叫石見國的地方。更巧的是,我們船隊中有一人曾經是礦上的礦工,只因爲不想再去礦裏,才決定參加我們這支遠洋船隊。”汪直解釋道。
“而且此人之前在船隊不顯山不了露水,誰知道這次他一上岸,聞着空中的氣味,便告訴我說此地有礦,而且是銀礦,當時我還不相信,這聞一聞,便能知道此地有礦?這也太玄乎了吧,接下來,陛下您猜怎麼着?”汪直興奮地說道。
“好你個大伴,竟然也學會弔朕的胃口了嗎?不過不用說朕也能猜到,接下來定然是你們這此處真的發現了銀礦。”朱佑樘胸有成竹地說道。
“陛下不愧是陛下,什麼事情都瞞不過您啊!”汪直感嘆道:
“確實如陛下所料,我們一行人上岸之後,果真在此地發現了銀礦。而且此銀礦開採一點都不費事,陛下咱們派兵將此島給佔了吧?”汪直熱切地說道。
說實話,汪直其實並不太願意做西廠督公,雖然如今的西廠督公雖然權勢滔天,但是汪直更喜歡帶兵橫刀立馬,可惜如今朱佑樘根本不願意一些沒有任何軍事才能之輩,竊取高位。
更是不願意讓太監作爲監軍,前往九邊監督軍隊。隨意汪直這輩子,若無其他重要的事情發生,他基本不可能再帶領軍隊打仗。
汪直恰恰不這麼想,他認爲這就是揚名立萬的機會,汪直生平不愛錢財,就愛揚名立萬,成就不世之功,以前成化皇帝在世的時候,汪直便一直在九邊混得風生水起,對建州女真進行的犁庭掃穴就是在汪直的推動下進行的。
如今朱佑樘這個皇帝又把他安排去海外探索,這讓汪直想起了太宗時期的三寶太監。
三寶太監以前也是太宗皇帝身邊的紅人,若是在宮內,三寶太監少不得要混到司禮監大太監的高位,可是他沒有,知道朱棣有意拓展海外,三寶太監義無反顧地前往海外。正是因爲他的主動請纓,更是一舉被朱棣認命爲下西洋艦隊的總負責人,從此三寶太監成爲了那支龐大艦隊的統領。
也就是這次出海,成就了三寶太監赫赫威名,如今海外小國至今流傳着三寶太監的威名。
想起三寶的赫赫之功,汪直便心潮澎湃,大丈夫當是如此啊!
整日待在宮內,爭奪點小財,貪點小權,大丈夫不屑爲之,唯有帶着無敵艦隊,爲大明打出萬里疆域纔是大丈夫所爲。
所以在別人看來是千難萬難之事,在汪直看來卻是他的絕佳機會,一個超越三寶太監的機會,所以對於這次出海,汪直特別上心,爲了此次出海,他可是專門將三寶太監之前的海圖全部收集了過來,自己精研了好幾個月,哪怕是在海上,在船上,他都手不離海圖。
功夫不負有心人,雖然這次汪直只是試探性地探索了交趾,琉球,日本,朝鮮,耽羅島,特別是在日本島竟然意外發現了銀礦山,僅此一項,汪直就覺得不虛此行。
當然幫皇帝多有此銀山,汪直還專門花費了不少時日去了解日本當前的情形,真是不打探不知道,一打探嚇一跳,打探之後,汪直萌發了更大的野心,日本這個國家也不小啊,若是爲皇帝朱佑樘奪下此國,相信他自己也能憑藉此項便可千古留名。
“大伴,如今日本是什麼情況,若是想要此銀山,恐怕不易吧,如今朕首要目標是蒙古,可沒有太大的餘力去對日本進行大規模兵刀?”朱佑樘開口詢問道。
“陛下,您放心,臣在此之前已經將日本的情況打探清楚,如今日本正是混亂之時,各種勢力並立,誰也說服不了誰,臣以爲這正是大明的機會。”汪直熱切地看着朱佑樘說道。
“陛下,日本乃是太祖親冊的‘不徵之國’。”李東陽面露擔心地提醒朱佑樘道。
“陛下,天與不取,反受其咎!”汪直爭辯道。
“陛下,我們已經確定好先對蒙古用兵的,兵略大事,豈可朝令夕改?”李東陽見汪直繼續蠱惑朱佑樘,頓時有些急了。
“時移勢遷,戰爭本來就是訊息萬變之事,當然得根據具體時間,具體情況做出最正確的決定,更改決定是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汪直接續爭辯道。
對於軍略,汪直可不是門外漢,可以說如今汪直的軍事素養可一點都不比朝堂文官還弱,可以說進軍事素養而言,汪直可算得上是久經戰場,比李東陽這種紙上談兵要強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