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轉頭望向坐在身邊惶惶不安的楊帆，淡淡道：“知道剛纔我打給的是誰嗎？”
“爸，我覺得還是蘇醫生……”
“老馮是華夏醫藥協會副會長，跟醫界那些頂尖名醫，都有着密切來往，只要他出面，便是李神醫，陸神醫，甚至連黃神醫，都要賣他面子。”沈關山擡手將楊帆的話打斷，沉聲介紹道。
楊帆聞言，苦笑一聲，無奈道：“爸，就不說薇薇現在的情況，是否能等到那幾位神醫的到來，即便能等到，他們也未必就能拿出醫治方法。”
“胡說道，就不說黃神醫，李神醫，陸神醫，那可都是聞名海內外的醫名家，他們見過的病人，不計其數，難道還比不了那姓蘇的小子？”沈關山冷哼一聲。
他現在一聽到蘇鐵的名字，便有些氣不打一處來。
頓了頓，他繼續道：“再說了，他何德何能，讓我給他當門迎，你覺得他配嗎？”
“爸，現在不是配不配的問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薇薇可是您的女兒。”楊帆低聲道。
“好一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給那姓蘇的小子當門迎，我沈家以後還如何在燕京立足？”沈關山氣的一拳砸在車窗上。
他很清楚，沈家自從這些年沒落以後，以往那些仇家們時時刻刻都在盯着他們，就等着他們出問題，如果他現在妥協，真去給恩濟堂當門迎，無異於向仇家們表示，他們沈家的確是不行了。
到那時，丟面子事小，萬一引起仇家圍攻，那可真就完了。
略一沉吟，他繼續道：“再說了，誰告訴你，我們現在是在屋檐下，我說了，我不相信偌大的華夏，就找不出第二個人，能治薇薇的病。”
“叮鈴鈴！”
就在沈關山話音剛落，捏在他手裏的手機，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鈴聲。
他忙拿起看了一眼屏幕，頓時興奮道：“怎麼樣，我早就說了，老馮肯定有辦法，現在不就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說着話，沈關山迅速接通電話，笑道：“老馮，情況如何，是不是李神醫他們願意出手來給薇薇治病？”
“沈老，李神醫他們聽到是給薇薇治病，都表示沒問題，只是……”電話裏的聲音欲言又止。
聞言，沈關山眉頭微微一皺，接着笑道：“可是什麼，你告訴李神醫他們，診金無需擔心，只要能治好薇薇的病，每個人至少一千萬。”
“不是錢的問題，主要是……”
“他們到底想要什麼，你直說便是，只要我沈家能拿得出來的，絕對不會含糊。”沈關山有些急切道。
電話裏的聲音猶豫了一下，片刻之後，纔回到：“沈老，李神醫他們的確同意去給薇薇治病，但聽到薇薇的具體情況之後，都表示無能爲力。”
“你說什麼，連李神醫，陸神醫他們都無能爲力？”沈關山只覺得一股寒意直衝天靈感。
稍稍遲疑，他急忙繼續問道：“那黃神醫那邊，又是什麼情況？”
“黃神醫說，薇薇的情況，基本已經是無藥可治，如果沈老願意，他可以送您幾枚續命的藥丸，雖說不能救薇薇，但至少能讓她跟家裏人交代完後事。”老馮低聲回道。
說着話，他深深嘆息一聲，無奈道：“沈老，薇薇也是我看着長大的，她有這等遭遇，實在……我看不如這樣，東海，香江那邊，我也認識幾位名醫，不如我在打電話問問。”
“那就有勞了。”沈關山沉沉的應了一聲，接着有氣無力的將電話掛斷。
他知道，連李神醫三人都說沒辦法，那必定是真的沒辦法，至於東海，香江那邊的名醫，基本希望渺茫。
“爸，我看不如……不如我再去想想其他辦法？”看着滿臉痛苦的沈關山，坐在一旁的楊帆，心着實有些不忍。
他知道，對方向來把面子看的極爲重要，現在做出這樣的決定，必定下了極大的決心，不說心如刀割，至少也是如鯁在喉。
沈關山沒有立刻迴應楊帆，而是看了一眼窗外，眼神閃過一絲悲涼。
他怎麼也沒想到，縱橫華夏幾十年，便是那些呼風喚雨，隻手遮天的地下世界頂尖大佬，他都未曾放在眼，結果竟然卻在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小輩身上翻了船。
不過最終他還是長舒一口氣，將心的全部憤怒收斂，接着轉頭望向楊帆，搖頭道：“走吧，去找蘇醫生。”
“爸，您……”
“成年人做事，是要負責的，既然我犯了錯，便要接受任何後果。”沈關山擡手將楊帆的話打斷，接着直接拉開車門，往恩濟堂走去。
看到這情形，楊帆猶豫了一下，雖然心還是有些擔憂，但還是立刻跟了上去。
……
雖然已經是午，但此刻恩濟堂大門前，仍舊排着長長的隊伍。
相較於門口的繁忙，恩濟堂大廳內，倒是漸漸清閒下來，除了幾名負責抓藥的女店員還在給病人清點藥材，其他人要麼閉目養神，要麼喝水喫飯，要麼便聚再一起閒談。
“你們聽說了沒有，剛纔來請蘇總出手治病的那位沈老先生，據說有些來頭。”就在這時，其一名戴着眼鏡的青年醫生，小聲問道。
聽到他這話，另外一名正在整理藥材的女孩，忙湊上前，低聲道：“何止是有些來頭，據說他在咱們華夏地下世界，能排進前十，說是一手遮天也不是問題。”
“呵呵，就是這麼一個大人物，蘇總竟然讓人家來咱們恩濟堂當門迎，你說離譜不離譜？”戴眼鏡的青年醫生，冷冷一笑。
由於他二人的對話聲音較大，很快便引來恩濟堂內其他店員們的注意，短暫遲疑，衆人立刻圍在一起，竊竊私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