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陽嘆息一聲,苦笑道:“師傅宅心仁厚,心地善良,十年前爲了救山下一對母子,冒着大雪上山採藥,結果不辛將雙腿凍傷,至今右腿都無法使上力氣,最近這些年,我也想了很多辦法,請了很多名醫,結果都束手無策……”
他一邊說着,一邊又是一陣嘆息,然後才繼續道:“恰好去年,我聽聞張家保存的有半截麒麟遺骨,對腿疾有着極爲不錯的效果,奈何張振邦那老傢伙,說什麼都不肯賣給我。”
“他當然不會賣給你,對張家這種體量的家族來說,錢就是一個數目,他要的是你的人,憑你的實力,關鍵時刻,那就是一記殺手鐗。”蘇鐵淡淡道。
“蘇先生說的是,張振邦那老傢伙,就是這個意圖。”陳青陽憤憤不平道。
說着話,他無奈道:“師傅多年來行動不便,又不願離開宗門,着實讓我揪心,好不容易有這樣一個機會,我豈能錯過,所以……還請蘇先生您見諒。”
“可以理解,我父親當初也是腿疾,爲了治好他的腿,我也產生過很多不太好的念頭。”蘇鐵點點頭。
他一邊說着,目光繼續注視着遠處雲海,只是思緒卻不由自主的,被拉回在臨江的那段時光。
想到當時父親因爲腿疾,脾氣日漸暴躁,母親一個人要承擔起全家人的生計,說是暗無天日,也絲毫不爲過。
如果不是大師姐的忽然出現,如果不是太玄經醫道篇,一家三口的生活,恐怕會更加糟糕。
“蘇先生,您……”就在蘇鐵正沉思之際,耳邊忽然傳來陳青陽疑惑的聲音。
聞言,蘇鐵不由怔了一下,然後才搖頭道:“忽然想起一些往事……”
“往事?”陳青陽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倒也沒太在意這事,而是好奇道:“蘇先生,有一件事,我到現在都沒想明白,烏猿到底是如何破了我的氣盾的?”
要知道,青陽氣盾,一直都是他的看家本領,也是他最爲驕傲的手段之一,結果頃刻之間被破,而且還是一個實力看起來不怎麼樣的橫練武者所破,着實讓他很是想不通。
蘇鐵笑了笑,淡淡回道:“其實也沒什麼技巧,就是靠蠻力罷了。”
“蠻力,那怎麼可能。”聽到蘇鐵這個回答,陳青陽不由瞪大了雙眼,滿臉的懷疑之色。
要知道,他的青陽氣盾修煉了二十多年,除非實力遠超他的強者,尋常宗師怕是都奈何不了分毫,烏猿看起來也就外勁期,怎麼可能擁有這樣的實力?
“很多時候,你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實。”似乎猜到陳青陽的心思,蘇鐵玩味一笑。
“我看到的,不一定就真實?”陳青陽低喃了一聲,雙眼之中更爲迷茫。
他不明白蘇鐵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說,烏猿的實力,並非是他看到的那般簡單?
只是很快,他還是搖了搖頭。
他相信烏猿的實力,必定不會是他看到的那樣尋常,但要說對方實力遠超於他,他還是有些懷疑。
就像是一塊鐵,需要錘鍊無數次,才能成爲堅韌無比的鋼,一旦次數不夠,是根本達不到那樣效果的。
不過很快,他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因爲他忽然意識到,站在他面前的這名年輕人,看起來年紀比烏猿還要小許多,但實力比起烏猿,卻還要恐怖。
就當時對方揮出的那一刀,他懷疑就算是道門那幾位大護法親自出面,怕是也接不住。
“難道,真是我眼界太窄了?”片刻之後,陳青陽忍不住一陣搖頭嘆息。
蘇鐵倒是沒太在意陳青陽的心思,又跟對方閒談了幾句,便讓對方先行退去。
望着陳青陽的身影漸漸遠去,蘇鐵便準備坐下休息,順便修煉太玄經,補充體內損失的靈氣。
卻不料,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忽然響起,擡頭望去,就見一名年輕女子,用輪椅推着一名老者,走了進來,正是張振邦和張雨薇。
只見二人進門之後,臉上表情立刻變的嚴肅起來,尤其是張雨薇,望向蘇鐵的眼神,更是閃爍着濃濃的緊張。
不過在那濃郁的緊張情緒背後,卻還藏着一絲期待,一絲喜悅。
她也不知道爲何,明明對於眼前這個男人怕的要死,但見到對方之後,心中卻莫名的歡悅。
蘇鐵卻不清楚這些,他微微一頓,接着將目光落在張振邦身上,皺眉問道:“張老,你找我有事?”
“蘇先生,經過兩天緊張的工作,張家大部分資產,已經清點完畢,現在請您處置,是直接變賣換成現金,還是暫時留下。”張振邦趕忙回道。
不等蘇鐵迴應,他繼續道:“還有張家的老宅,以及其他幾處住宅,由於家眷較多,所以暫時還沒來得及騰出來,希望蘇先生能在寬限我們幾天時間。”
“不用換成現金,暫時留下,至於張家老宅,還有其他幾處住宅,你們也不用搬走,就當暫時租給你們的。”蘇鐵平靜道。
聽到蘇鐵這話,張振邦蒼老的臉上,難得流漏出一絲輕鬆。
張家立族百年,親戚家眷衆多,現在忽然讓搬走,對他來說,還真是一個不小的難題,如果能繼續住在原處,那自然再好不過了。
略一沉吟,他忙朝着蘇鐵拱手道:“多謝蘇先生。”
“我還有很多事要做,所以你們張家那邊,我不可能親自處理,所以……我打算找一個人幫我掌管張家。”蘇鐵沒有理會張振邦,而是沉聲道。
聞言,張振邦連連點頭,接着忙道:“蘇先生,那敢問您現在是否有合適的人選,如果沒有,老朽倒是能給您推薦幾位國外的管理人才。”
“不用了,就找張家子弟,他們熟悉張家內部情況,由他們出面,相信效果更好。”蘇鐵擺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