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年男子剛一進門,便立刻大聲叫嚷起來,言語夾雜着不少侮辱性的詞彙。

    看到這一幕,正在喫飯的醫科大附屬醫院的衆醫護人員們,紛紛放下碗筷望了過去。

    “什麼情況,病人家屬怎麼都鬧到食堂來了,也太不像話了,他說的姓何的是誰,不會是何院長吧?”

    “呵呵,除了何院長,咱們附屬醫院還有哪個醫生姓何,不過話又說回來,何院長的醫術,那可是國際知名,他怎麼可能誤診。”

    “難說,何院長雖然醫術高,但畢竟也不是神仙,總是有出錯的時候,他平時對咱們要求那麼嚴格,看他今天怎麼收場。”

    由於何長峯對待下屬向來嚴厲,因此附屬醫院的衆醫護人員們看到這一幕,皆都抱着看笑話的態度。

    坐在何長峯對面,一名身穿白色西裝的年男子,更是玩味笑道:“老何,你行啊,治個普通拉肚子,竟然都能治出花樣,真不愧是哈佛大學畢業的高材生。”

    聽到這些聲音,何長峯的臉色早已變的無比陰沉,心更是說不出的憤怒。

    饒是他身居高位,早已能做到喜怒不形於色,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病人家屬辱罵,他也着實有些下不來臺。

    “好了,具體什麼情況還不清楚,大家就不要胡亂指責了,也許並非是老何的錯。”就在這時,剛纔那名山裝老者,忽然擡手道。

    隨着他一發話,正一臉戲謔的衆人,臉色立刻恢復嚴肅。

    見狀,何長峯頓時一臉感激的望向山裝老者,苦笑道:“雲老,謝謝您信任我。”

    “罷了,還是先去看看病人的病情吧。”雲老輕輕搖頭,隨即回頭掃了一眼那年人後背上的老者。

    雖然距離較遠,但根據多年的行醫經驗,他依舊能判斷,那老者的情況很是不好。

    何長峯也顧不得多想,當即忙應了一聲,便迅速起身,向那年男子走去。

    只見那年男子依舊還在大聲叫個不停,辱罵的語言更是愈發的難以入耳,就連看笑話的醫科大附屬醫院衆醫護人員們,此時也有些難以忍受。

    不過也沒人敢多管閒事,畢竟都能看出來,年男子背上那老者情況很是不好,萬一出點事,他們可擔不起。

    只有幾名年輕保安,正在不斷勸說年男子,防止他做出更加過激的行爲。

    年男子卻絲毫不爲所動,依舊仰着腦袋,大聲吼道:“姓何的,你要是個男人,就馬上給我滾出來,否則今天我就一頭撞死在這……”

    “你給我住口,簡直不像話。”聽到這話,何長峯再也忍不住,猛然衝上前,大聲呵斥道。

    他雖然年齡偏大,但體格卻較爲魁梧,此番忽然發出怒吼,年男子嚇了一跳,下意識後退了兩步。

    遲疑了一下,年男子才大聲嚷道:“你是什麼人,我要找那姓何的,讓他馬上給我滾出來。”

    “住口,他就是我們何院長。”站在一旁,那名瘦高個保安,大聲呵斥道。

    說着話,他回頭望向滿臉怒色的何長峯,急聲道:“何院長,沒想到您竟然在這,我……我這就叫人把他趕走。”

    “不用了。”何長峯哼了一聲,隨即才望向那年男子,冷聲道:“把你父親放下,我來給他治病。”

    “算了吧,你把我爸都治成這樣了,我哪還敢再讓你醫治,要麼給我賠五十萬,要麼就馬上帶我爸去燕京治病。”年男子扭過頭,大聲叫道。

    看着年男子那不容置疑的表情,何長峯心頓時有些急切,五十萬事小,可今天他要真賠錢了,那他便相當於認了誤診,以後在醫學界可就徹底擡不起頭了。

    “這位先生,請你冷靜一下,你父親病情十分嚴重,不適合長途奔波,我建議還是暫時留在醫科大治療,至於你開口便要五十萬,可能涉嫌敲詐勒索,如若你執意如此,那我們只好報警了。”

    就在何長峯正心急如焚之際,剛纔那名叫雲老的山裝老者,忽然踏步上前。

    他聲音平和,甚至臉上還帶着笑容,但卻擲地有聲,鏗鏘有力,言談舉止之間,頗有些不怒自威的感覺。

    見此情形,年男子臉色一變,神情不由愣了一下,看向雲老的眼神,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忌憚。

    不等他開口,雲老繼續道:“何院長的醫術,我不敢說世界頂尖,但在咱們華夏也是數一數二的,並不比燕京那邊的名醫差多少,還請你能相信他,要是最後真出了問題,我可以爲此事負責。”

    “你負責,你是什麼人,負的起責嗎?”年男子稍稍一頓,冷冷的掃了雲老一眼。

    何長峯聞言,氣的一陣冷笑,不屑道:“要是江南省醫藥協會會長,都負不起責,那這裏恐怕就沒人能負的起責了。”

    他這話一出口,圍觀在一旁的醫科大衆醫護人員們,頓時一片譁然。

    “我的天,他竟然是雲會長,我還以爲是何院長家的親戚,真沒想到,他老人家竟然也來咱們食堂喫飯。”

    “呵呵,雲會長的樸素是出了名的,以前在咱們醫科大任教時,也都經常喫食堂,我還見過他幾次。”

    衆人一邊議論,望向雲老的眼神,充滿崇敬之色,對於這種醫學界的泰山北斗,他們打心眼裏敬佩。

    就連坐在一旁觀望的蘇鐵,也不由多看了那雲老一眼。

    雲定興,原金陵醫科大學校長,退休之後便擔任江南省醫藥協會會長,在江南省醫學界,乃至整個華夏醫學界,都堪稱頂級人物。

    蘇鐵記得,他剛上大一時,老師還給他們放過雲定興相關的紀錄片,具體內容雖然已經有些模糊,但他依稀還能想起,是面對一名被國外醫生宣佈死亡的病人,雲定興經過一天一夜的手術,最終將病人搶救了回來。

    那段紀錄片,也算是激勵他學醫的動力之一。

    因此雖然他是醫,但看到這等醫學界的老前輩出現在面前,他心也頗有些激動,若非礙於現場人多,他真想上去跟對方聊上幾句。

    稍稍遲疑,他纔將目光落在那年男子背後的老者身上。

    “還好,送來的比較及時。”大致將老者觀察了一番,蘇鐵才輕輕點點頭,便繼續喫飯。

    只是很快他便猛然擡頭,急忙望向那老者,眼神閃過一絲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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