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半,金陵城北,綠園小區七號樓二單元五樓的一套公寓客廳內,一名身着山裝,體形魁梧的年人,端端的坐在沙發上。

    他目光堅毅,神情冷漠,臉頰以及手臂上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痕,能看出他的過往經歷。

    “老吳,我可沒那麼講究,隨便來點白開水就行。”望着坐在面前泡茶的吳勇,年人皺眉道。

    吳勇輕笑一聲,大聲道:“要是換做別人,那我還真就白開水打發了,可你不同,就憑你爲咱們華夏戍邊二十幾年的份上,我也不能用白開水來招待你。”

    說着話,他將倒好的茶水端在年人面前,笑眯眯道:“正宗黃山毛峯,你家鄉的味道,嚐嚐看味道如何?”

    年人咧嘴一笑,隨即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搖頭道:“對我來說,跟白開水沒什麼區別。”

    “暴殄天物,簡直暴殄天物,這可是特級一等毛峯,我平時都捨不得喝,到你嘴裏竟然跟白開水沒區別。”吳勇連連搖頭,一臉的心疼。

    年人也不在意,只是笑呵呵道:“你可別瞧不上白開水,在前線作戰時,能喝上一口乾淨的白開水,那是多少人的夢想。”

    聽到他這話,吳勇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微微一變,神情立刻變的無比肅穆。

    片刻之後,他纔拿出一根香菸點燃,深深吸了一口。

    “仲揚,你放心,只要我還活着一天,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治好你的病。”

    年人笑了笑,連連擺手道:“老吳,你也別有太大壓力,我這病根本不是尋常醫生能醫治的,要是實在沒辦法,那就算了。”

    “那怎麼行,你爲保咱們華夏太平長安而負傷,我作爲一名醫生,豈能能坐視不理,那我還是人嗎?”吳勇連連搖頭。

    不過很快他又有些泄氣,對方體內的傷,他曾邀請江南省醫學界數十位名醫聯合診斷過,結果連病因所在都沒能查到,現在卻大言不慚的保證能治好對方的病,他實在有些沒底氣。

    就在這時,他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忙道:“對了,仲揚,我今天認識了一位姓蘇的青年醫生,醫術着實了得,正好我邀請他晚上過來做客,到時候讓他給你看看,你看如何?”

    “姓蘇的醫生,是哪家醫院的,你們市心醫院的醫生不都給我診斷我。”年人疑惑問道。

    吳勇擺擺手,笑道:“不是我們醫院的,而是一名醫。”

    “醫?”年人頓時連連搖頭,苦笑道:“老吳,你沒開玩笑吧,我這病連西醫都治不好,醫又能如何?”

    他倒也不是小看醫,畢竟他的病太過複雜,連現代儀器都檢查不出病因,他不認爲憑醫的把脈,鍼灸,就能出現奇蹟。

    吳勇卻輕輕搖頭,笑道:“我說的這位蘇醫生,跟你印象的醫可不太相同,醫術絕對了得,或許他真有辦法。”

    “這個……那好吧……”年人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沉沉的點了點頭。

    雖然他依舊不太相信吳勇所說的那位蘇醫生,真能奈何得了他體內的傷,但對方畢竟也是一片好意,他也實在不忍心拒絕。

    說話之際,客廳大門忽然被敲響,吳勇忙上前開門,就見蘇鐵拎着水果籃笑眯眯的走了進來。

    “吳院長,實在不好意思,林校長那邊耽誤了一會,所以來的比較晚,還請見諒。”蘇鐵一邊解釋,一邊順手將水果放在一旁。

    見狀,吳勇頓時有點受寵若驚,忙上前急切道:“小蘇,你也太客氣了,應該是我向你賠罪,你反倒給我送起了禮物,這讓我怎麼好意思。”

    “那就請我喝點好酒。”蘇鐵笑了笑,淡淡說道。

    對於吳勇,他其實還是有些好感的,雖然對方之前態度的確不太友好,但他明白,那也是爲了病人着想,跟何永華那種人,還是有着極大的區別。

    何況對方已然多次道歉,他自然也沒必要斤斤計較。

    吳勇也聽出蘇鐵已然原諒了他,心頓時輕鬆了許多,當即笑道:“那是當然,我這別的沒有,好酒管夠。”

    蘇鐵微微一笑,沒有多說,而是下意識將目光望向,正端端的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年人身上。

    見此情形,吳勇忙上前,笑道:“小蘇,忘了跟你介紹,他是我兄弟武仲揚。”

    “老吳,他不會就是你剛纔提到的那位蘇醫生吧?”不等蘇鐵開口,武仲揚滿臉詫異道。

    雖然剛纔就聽吳勇介紹過,蘇鐵的年齡並不大,但他依舊沒想到對方竟然會如此年輕,看樣子跟他兒子也差不了多少。

    如此年輕,又是醫,他心僅存的那點希望,也瞬間破滅。

    似乎看出武仲揚的疑慮,吳勇忙上前,小聲道:“仲揚,你別看小蘇年紀不大,但醫術着實了得,之前我們醫院……”

    “行了,我雖然沒學過醫,但也知道醫可不是那麼好學的,他這個年紀,恐怕大學才畢業吧。”武仲揚冷笑道。

    蘇鐵倒是沒在意,而是點點頭,回答道:“不錯,我的確才大學畢業沒多久。”

    “老吳,聽到沒有,連你們心醫院那些名醫都無濟於事,他一個剛畢業的學生,又能有什麼辦法,還是別難爲他了。”武仲揚搖頭嘆息道。

    “可是……”

    “老吳,我知道你擔心我體內的傷,但也不能病急亂投醫,我早就說過,我這傷,可不是尋常人能醫治的。”武仲揚擡手將吳勇的話打斷,沉聲道。

    說着話,他擡頭又將蘇鐵打量了一番,最終還是失望的搖了搖頭。

    他是軍人出身,向來以事實說話,根本不相信所謂的奇蹟,何況蘇鐵還是一個年輕小輩。

    “我的確大學剛畢業,但……誰說我治不了你的病?”就在這時,蘇鐵忽然朗聲道。

    聽到蘇鐵的話,武仲揚臉色微微一變,不過很快便譏諷笑道:“小夥子,倒也不是我看不起你,實在是我這病很奇特,恐怕你連病因都看不出來,還是不要逞強了。”

    “如果我沒看錯,武先生應該是一位軍人吧。”蘇鐵沒有反駁,只是深深的注視着武仲揚,玩味笑道。

    他這話一出口,武仲揚和吳勇二人,頓時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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