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剛纔,他自然沒有這等底氣,但現在三爺來了,他完全可以橫着走。
說着話,他將目光落在迎面走來的那名風衣年人身上,冷哼道:“老傢伙,就憑你也想救他?”
“你是灰熊的手下吧。”鄭九江眉頭一皺,冷聲喝問道。
“不錯,爺爺我便是熊爺的手下,識相的馬上跪下,否則老子連你一塊收拾。”髒辮青年哼了一聲,指着鄭九江的鼻子,厲色道。
鄭九江臉色更是陰沉,不過他只是將髒辮青年冷冷的掃視了一眼,隨即便快步來到蘇鐵面前,強擠出一絲笑容,苦澀道:“蘇先生,真是沒想到,竟然大水衝了龍王廟,這幫蠢貨,竟然連您都敢……”
他話說到一半,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忙將蘇鐵上下打量了一番,忍不住急切道:“蘇先生,您……您沒事吧,那幫王蛋,有沒有傷到您?”
“放心,就憑他們,還傷不到我。”蘇鐵輕輕搖頭。
“那……那就好。”鄭九江連連點頭,下意識掃了一眼躺在地上那些大漢,心一陣驚訝。
雖然這些人都是灰熊的手下,但實力如何,他十分清楚,十幾人聯起手來,便是那些訓練有素的打手,也未必是他們的對手,結果竟然被蘇鐵一人幹翻,着實有些可怕。
想到這,他忍不住又將蘇鐵掃視了一眼,心暗暗想着,真不愧是那個女人的師弟,就是不一般。
他現在只慶幸自己今天來的早,要是再晚來一會,那他可就闖下大禍了。
稍一遲疑,他才繼續望向蘇鐵,乾咳道:“蘇先生,今天的事,是我的疏忽,沒有提前通知到位,任憑你責罰。”
“罷了,跟你無關,總不能把你的場子,都掛上我的照片吧。”蘇鐵輕輕搖頭,淡淡笑道。
“好主意,我這就吩咐下去,把你的照片掛在我名下的每一家門店。”鄭九江拍了拍腦袋,急忙道。
蘇鐵頓時一臉黑線,忙將鄭九江攔住,苦笑道:“算了,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是通緝犯,沒這個必要。”
“那……”
“你好好教教你這幫手下,讓他們以後正正經經的做生意,就不會出事。”蘇鐵微微一皺眉,忙擺手道。
鄭九江聞言,頓時鬆了口氣,他知道對方既然這樣說,就表示不會再去跟他計較。
當即,他興奮的點了點頭,堅定道:“蘇先生教訓的是,回頭我一定好好收拾那幫蠢貨。”
就在蘇鐵和鄭九江閒談之際,站在一旁的髒辮青年已經忍無可忍,他猛的衝上前,大喝道:“老傢伙,我的話你沒聽見是吧?”
“什麼?”鄭九江不由愣了一下,下意識回頭望向髒辮青年。
髒辮青年頓時火大,怒喝道:“你少跟老子裝蒜,我剛纔跟你說了,識相的就馬上跪下,否則老子連你一塊收拾。”
“你要收拾我?”鄭九江臉色一變,接着回頭跟蘇鐵對視一眼,有些尷尬的搖了搖頭。
雖說這髒辮青年是灰熊的手下,但歸根結底,還是他的人,現在竟然如此丟人現眼,而且還是當着蘇鐵的面,着實令他有些惱火。
“就算是天王老子,老子也照收拾不誤。”髒辮青年不屑一笑,大聲嚷道。
他一邊說着,一邊回頭望向剩下幾名手下,大聲吩咐道:“來人,把這老傢伙給我綁起來。”
“我看誰敢?”不等那幾名大漢出手,就在這時,一道急切的聲音,從山谷一側傳來。
緊接着,就見滿頭大汗的灰熊,拖着一條斷腿,快步衝了過來。
見狀,髒辮青年臉色微變,隨即忙迎上前,疑惑道:“熊爺,您怎麼一個人來了,三爺怎麼沒過來?”
“三爺,他就是三爺,你個蠢貨。”灰熊掃視了一眼站在蘇鐵身邊的鄭九江,恨不得將髒辮青年一刀捅死。
原本就闖下了大禍,他正愁沒法收場,結果對方又補了一刀,他現在絲毫不懷疑,鄭九江絕對不會放過他。
就憑這位三爺在江南省地下世界的威名,就算真要了他的小命,那也就只是一句話的事。
想到這,他真想一頭撞死,至少能免遭折磨。
倒是站在一旁的髒辮青年,整個人已經呆在了原地,他愣愣的望着鄭九江,整個人便猶如一尊雕塑一般。
他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剛纔斥責了半天的人,竟然就是名震江南省地下世界的鄭九江鄭三爺。
世界,彷彿都在這一刻安靜下來,靜的彷彿都能聽見雪落的聲音。
包括灰熊在內的所有人,此時皆都呆呆的站在原地,深深的低着頭,腦子裏一片空白。
直到片刻之後,灰熊才漸漸回過神來,他忙望向鄭九江,急切道:“三爺,今天的事,是我的錯,希望您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呵呵,現在知道錯了,你灰熊很威風嘛,不知道的,還以爲你纔是爺。”鄭九江哼了一聲。
灰熊聞言,更是嚇的渾身發抖,他擡手便重重的給了自己一耳光,哭道:“三爺,我不敢……您……您纔是爺……”
他一邊哭,一邊扇着耳光,到最後臉頰已經一片紅腫,口更是不斷吐出鮮血,看起來極爲慘烈。
不過他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因爲他知道,比起扇耳光,保住命更重要。
看到這一幕,周圍灰熊的一衆弟子們,皆都是一臉的凝重,因爲他們也不知道,下一個如此遭遇的,會不會就是他們。
特別是髒辮青年,更是直接嚇的口吐白沫,直接暈了過去。
鄭九江卻絲毫無動於衷,只是冷冷的將灰熊掃視了一眼,隨即纔回頭往下蘇鐵,笑道:“蘇先生,別被這些垃圾壞了心情,跟我去喝一杯如何?”
“行啊,反正我也有點渴了。”蘇鐵淡淡應了一聲,隨即便跟着鄭九江,往滑雪場方向走去。
望着二人離開的身影,灰熊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甚至連雪蓋滿了全身,都絲毫沒有意識。
他知道,他算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