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廳內發生的這一切,蘇鐵卻並不清楚。

    與乍侖一同離開曹家莊園以後,他二人並未逗留,而是立刻便朝着長橋飯店方向走去。

    走在漆黑的街道上,乍侖只覺得心莫名的有些緊張,尤其是望着走在前方那道稍顯瘦弱的身軀,更是有種說不出的畏懼。

    那可是堂堂內勁期強者,結果對方說殺就殺,說挖眼睛就挖眼睛。

    即便事情已經過去許久,但想起剛纔那一幕,他仍舊還是覺得心驚膽寒,毛骨悚然。

    想到自己先前,竟然還想趁機給對方一點教訓,便一陣心有餘悸。

    也就是蘇鐵沒有介意,否則他毫不懷疑,就在剛纔,他已然變成一具屍體。

    只是驚恐之餘,令他感到不解的是,在這之前,蘇鐵明明就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年輕小輩,結果今晚對方的行事作風,根本就是一個殺伐果斷,心狠手辣的老江湖。

    尤其是對方要求那名黑袍男子自廢雙眼一事,就連他這位常年混跡於南洋地下世界的老狐狸,都覺得有些心驚膽寒。

    要不是對方容貌未變,他甚至都懷疑蘇鐵是不是換了個人。

    他有些不明白,對方到底是最近幾天纔有這樣的變化,還是以往便是如此。

    如果以往便是如此,那對方的城府,實在是深的有些可怕,相處這麼久,竟然連他都沒能看出絲毫端倪。

    蘇鐵倒是沒太在意乍侖的心情,只是在心暗暗感慨,他師姐送給他的這件冰藍甲,沒想到這麼快便救了他的命。

    他毫不懷疑,如果沒有冰藍甲的效果,恐怕他現在已經死在了曹家莊園。

    當然,他也清楚,冰藍甲的效果雖然不錯,但絕非長久之計,此次也是他運氣好,否則不可能這麼輕易的便能脫身。

    也就是曹政海,以及烏猿等人不清楚冰藍甲的效果,不知道他們揮出的力量越大,對自身反彈的力量也就越大,否則若是徐徐圖之,雖說不能對他造成傷害,但也不會有今夜這樣震懾性的效果。

    “看來想要在武道界立足,還是要想辦法多準備一些底牌,至少不能讓自己這樣被動。”蘇鐵心暗暗感慨道。

    他有一種預感,曹家莊園今夜發生的事,很有可能只是開端,未來的麻煩必定會更多,將會遇到的對手也會更加強大。

    此番他憑着運氣,幹掉了曹政海,令曹家臣服,可運氣總有用完的時候,萬一下次對方換個花樣,他便很難應對。

    更何況,武道界臥虎藏龍,難保有高手能看穿冰藍甲的祕密,到那時,若是沒有其他應對手法,那他可就只有死路一條。

    想到這,他下意識掃了一眼手裏的那塊龍血木,心若有所思。

    “蘇先生,我們到了。”就在蘇鐵正沉吟之際,耳邊忽然傳來乍侖恭敬的聲音。

    聞言,蘇鐵愣了一下,這才發現,他們已經來到長橋飯店門前。

    擡頭望去,就見在飯店大門前,竟然跪着一名年男子,赫然便是長橋飯店的老闆阿旺。

    未等蘇鐵和乍侖反應過來,阿旺迅速爬到蘇鐵面前,痛哭流涕道:“蘇先生,我知道錯了,還請您放我一條狗命吧。”

    “阿旺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蘇鐵不由一頓。

    “蘇先生,我承認,我騙了您,曹家的拍賣會,根本沒有我說的那些寶貝,我就是爲了賺您的入場費,才那樣跟您說的。”阿旺不敢隱瞞,立刻便將事情經過,直接全盤托出。

    他一邊說着,一邊下意識用餘光將蘇鐵掃視了一眼,看着對方那淡漠的神情,心臟更是懸到了嗓子眼。

    雖說曹家花廳內發生的一切,他並未親眼看到,但僅僅只是聽說,便已經讓他神無主。

    堂堂曹家二爺,內勁期初期的強者,竟然被對方一招秒殺,曹家三爺,內勁巔峯的強者,竟然跪倒在對方面前,想到這些事,他更是覺得心驚肉跳,頭皮發麻。

    雖說不是武者,但由於常年在長橋鎮,他對武者的力量,還是有着極爲充分的瞭解,尤其是對曹政海和曹政川的實力,更是瞭如指掌,連這等強者,都一死一臣服,他實在不敢想象,蘇鐵到底擁有何等的實力。

    他毫不懷疑,只要對方願意,可能擡擡手,就能立刻將他碾成粉碎。

    想到這,阿旺只覺得整個人已經是魂飛天外,渾身上下更是顫抖不已,若非極力剋制,恐怕已經大小便失禁。

    直到片刻之後,他才勉強穩住心神,接着忙拉着乍侖的胳膊,哀求道:“乍侖先生,求求您,幫我跟蘇先生說說情,讓他就放過我這一次吧。”

    “阿旺,我記得你剛纔不是挺橫,而且我記得你說過,如果曹家拍賣會上沒有你說的那些東西,就讓蘇先生弄死你,此話可當真?”乍侖冷冷的將阿旺掃視了一眼,很是不屑道。

    他對阿旺原本沒什麼意見,但對方今晚的行爲,實在令他很是失望,此番自然不介意趁機狠狠的將對方修理一番。

    只是聽到他這話,阿旺差點被嚇死,立刻如同搗蒜一般,朝着蘇鐵不斷磕頭。

    短短几分鐘時間,阿旺的腦袋已經鮮血淋漓,可他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因爲他很清楚,他此刻面對的,乃是一個輕易便能主宰他性命的人物,若是對方不開口,他豈敢停下來。

    “行了,就這樣吧。”就在阿旺快要磕暈過去的那一刻,蘇鐵忽然揮了揮手。

    聞言,阿旺頓時如釋重負,他知道,他這條命保住了。

    當即,他再次朝着蘇鐵重重的磕了一個頭,激動道:“蘇先生,謝謝您饒我一條命,今後就算讓我當牛做馬,我也絕無怨言。”

    “當牛做馬就不必了,我也不需要,你現在給我安排一個大一點的房間就行。”蘇鐵淡淡道。

    說完,他便直接起身,朝着長橋飯店內走去。

    阿旺聞言,自然不敢怠慢,他勉強從地上爬起來,恭敬的應了一聲,隨即也匆匆跟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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