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韻一直坐在客廳旁觀，莫名的，心底有些酸澀。
顧炎再次出來時，涵涵已經睡着了。蘇韻倒了杯果汁，起身走到他面前，微微揚了揚脣角，繼而擡手遞給他：“辛苦你了。”
“辛苦嗎？沒覺得。”顧炎接過玻璃杯，脣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有些苦澀。
蘇韻抿了抿脣，笑道：“帶孩子本來就很辛苦的。”
她以開玩笑的語氣說出，因爲她看出來顧炎的情緒不太對。然而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後，顧炎的臉上，連剛纔那一絲絲的笑意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面無表情。
“蘇韻，你不是我，又怎麼知道我心裏怎麼想的？你說帶孩子辛苦，無非就是爲了提醒我，讓我慎重，對嗎？”顧炎一語道破。
蘇韻微怔，不知道爲什麼，她所面對的這兩個人，陸清城也好，顧炎也好，似乎都能輕易看透她的心思。
這種無所遁形的感覺，其實並不怎麼好。
兩個人無疑都很優秀，她也不知道她是幸還是不幸。
“蘇韻，你不是我，不能感知我的內心。同樣的，也不能替我做任何決定。在我決定和你在一起之前，我就做好了一切準備。”顧炎看着蘇韻，眼角眉梢都是真摯。
這樣近距離地看着顧炎，蘇韻才發現。顧炎這次回來，清瘦了不少，略帶一絲憔悴。
然而讓她不得不承認的事，即便憔悴，顧炎也依舊很好看。和陸清城比起來，他的五官更柔和一些，不會顯得很冷。
而陸清城的五官深刻冷凝，總給人一種距離感。
“顧炎，你的好意，我很感動。我也不說那些什麼你可以找到更好的，這種話太矯情。總而言之，我們不可能在一起。”蘇韻擡眸看着他，說得很認真。
顧炎眸光微閃，眼神慢慢暗淡下來。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他纔開口道：“蘇韻，就在我回A國的前幾天，你明明已經開始動搖了。不要說不是，我不瞎也不傻，能感覺得到。”
“沒錯，這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當時我確實有考慮過，但是那是建立在利用你的基礎上。我想讓你幫我，要回涵涵的撫養權。”蘇韻回道。
顧炎皺眉道：“所以呢？那又怎麼樣？我早就跟你說過，這些我全都不在乎。我唯一在乎的，只有你而已。”
“所以顧炎，你覺得這是因爲你愛我嗎？守着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在身邊，在我看來這是自私，只是爲了滿足自己的私慾而已。”蘇韻回道。
顧炎勾脣，有些自嘲地笑了：“蘇韻，我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多久你最清楚。這期間你從來沒跟我說過這樣的話，現在要回到陸清城身邊了，纔來點醒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