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往廣市的高鐵上,一位頗有幾分氣質的白髮老者,對一個一臉憨厚老實的年輕人說道。
“真的嗎大師?”
這年輕人聞言頓時大喜過望,急切追問道:“那您能告訴我,誰是我的貴人嗎?”
“呵呵。”
老者聞言搖了搖頭,面帶神祕笑容,說道:“這誰能知道?有可能是他。”
他指了指過道旁邊座位上,一個正在玩手機的年人,又指了指年輕人身旁,一個閉目沉睡,約莫二十歲左右,眉目俊朗,穿着有些土裏土氣的年輕人,笑着說道:“還有可能是他,總之,這我就看不出來了,這相術一道,和你們這些普通人所認爲的不同……”
話音未落,楊東浩就睜開眼睛,瞟了一眼老者,認真的說道:“老先生,飯可以亂喫,話可不能亂說。”
頓了一下,他對那個憨厚的年輕人說道:“這位大哥,我看你面色發暗,馬上就會有血光之災纔對,不過你放心吧,不是什麼大劫……”
“你胡說道什麼?”
年輕人聽到楊東浩的話,頓時臉色一變,沉着臉說道:“你纔有血光之災哩!”說完,他向旁邊呸呸了幾口。
老者被楊東浩指責亂說,臉色也顯得有些不悅,但他爲了保持“高人風範”,還是沒有發火,只是哼了一聲,皺眉說道:“小夥子,究竟是你亂說,還是我亂說?你從上車就一直在睡覺,一睜開眼就說這位名叫剛子的小兄弟有血光之災,呵呵,信口雌黃也不是你這樣的,明白嗎?我熟讀易經,又讀過十幾本相術方面的書,對於這命相,還是有一些把握的!”
“沒錯。”
剛子連連點頭:“這位老先生,人家是在給我摸骨,看相之後,才斷定我有貴人相助,你這倒好,張口就胡說道。”
楊東浩看見他氣呼呼的模樣,搖頭說道:“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你既然不信,那就算了。”反正剛子的血光之災,也不是什麼要命的大劫,楊東浩也懶得繼續說什麼了。
權當是給他上一課,讓他喫點教訓苦頭好了。
旋即,楊東浩的目光,落在那老者身旁那個約莫四五歲的小孩身上,這小孩一路上都十分乖巧,手裏拿着一個小黃鴨,獨自玩了半天。
“老先生。”
楊東浩認真的說道:“這個孩子,是你孫子嗎?”
“和你有什麼關係。”
老者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倒是也沒有否認,愛溺的看了那個孩子一眼。
“和我肯定是沒有關係的。”
楊東浩碰了一個軟釘子,但他也沒有生氣,好心提醒說道:“我只不過看這孩子可憐,小小年紀就命不久矣了,所以才提醒你一下,到了廣市最好趕緊領着孩子,去醫院檢查一下吧!晚了,那可就有危險了!”
老者一愣,旋即一臉怒容,指着楊東浩怒不可遏的訓斥說道:“你這小夥子,年紀輕輕,嘴上也沒有個把門的,我趙景旺得罪你了嗎?剛纔先是說我胡說道,我看你歲數小,不和你計較,你這還沒完沒了,蹬鼻子上臉了,又開始詛咒起我孫子了!”
剛子也是義憤填膺的說道:“你這人,心眼也太歹毒了吧!這小孩子又沒招你,沒惹你,無緣無故的,你詛咒人家,這又算怎麼回事兒?”
過道旁邊那個正在玩手機的年人,聽到他們爭執,放下手機,轉過頭來,仔細認真的看了那個專心致志玩小黃鴨的小孩子幾眼後,搖了搖頭,開口對楊東浩說道:“小夥子,你還是嘴上積點德吧,人家老先生給別人看相,你就算不信,也不用在這裏胡說道,更犯不着去詛咒人家小孩子,呵呵,我是廣市人民醫院的外科主任,我姓王,這小孩子這麼乖巧,一直不哭不鬧的,怎麼可能有病呢?”
楊東浩被幾人輪番指責,當真是哭笑不得,心裏暗忖,道不輕傳,醫不叩門,師父說的果然沒錯,我明明是一番好心,卻被幾人誤以爲是歹意!
他再次看了看那小孩子,憐憫的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決定不理會這幾人了。
楊東浩自從兒時起,就一直跟隨他的師父,一個老道,在村外的一座山上修行。
風水相術、堪輿占卜、醫術道術……這十幾年來,楊東浩跟隨老道學習了無數本領,同時他也明白了,老道根本不是什麼活神仙,而是一個修行者!
老道的年齡,也並非其他人所猜測的九十歲,而是已經活了一百三十多歲了!
當初之所以收楊東浩爲徒弟,那是因爲老道看到楊東浩天賦異稟,根骨奇佳,是一個修行的好苗子。
事實證明了,老道並沒有看錯,僅僅十幾年的時間,楊東浩就達到了煉氣十層境界,馬上就要凝聚金丹,成爲那些傳說的“陸地神仙”。
所以,憑藉楊東浩的目光,又怎麼可能會看錯呢?
這個名叫趙景旺的老人,他的孫子雖然看上去精神抖擻,和普通小孩沒什麼區別,但是楊東浩之前隨意掃了一眼,就發現了一些端倪,他看似在閉目睡覺,實際上,卻是不動聲色的在暗仔細觀察了一番。
之所以要開口說破,除了憐憫這孩子歲數小之外,另外一個原因就是,高鐵馬上就要到站了,再不說就來不及了!
“……原來是王醫生。”
那趙景旺看見王醫生開口幫他說話,心裏自然對他生起幾分好感,客氣的和他打了一聲招呼:“你好。”
雖然他打心眼裏不相信楊東浩的話,但是涉及到了他的孫子,趙景旺心裏歸根到底,還有一些不放心,可是如果直接詢問王醫生,豈不是顯得他又相信了楊東浩的“鬼話”嗎?
“老先生客氣了。”
王醫生久經世故,一眼就看出來了趙景旺主動和他搭訕的目的,微微一笑,主動開口說道:“我看你這孫子挺可愛的,今年幾歲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