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開拔,鐵匠是肯定需要的。

    而且需要的人數還不少,雖說屬於後勤,可受到的苦楚和前線軍士差不了太多。

    甚至猶有過之。

    鐵器在戰爭中的龐大消耗量,讓這些鐵匠們苦不堪言。

    每一天幾乎都是在捶打中度過,從日出到日落。

    一旦發生戰況,無論規模大小,他們都要被叫起來修補鎧甲和武器。

    所以,李翰如果真的把他從軍營中接出來的話,以後的生活比現在不知道要好多少。

    墨跡滿臉激動,死死的把李翰給的圖紙護在胸前。

    這可是能夠離開離開軍營最好的辦法了。

    墨跡離開後,李翰獨自來到田壟旁,早前種下的土豆都已經冒出了新芽,看樣子過不了兩個月就能夠收穫了。

    到時候肯定能把便宜老爹的眼球驚掉,說不準還能再來點金豆子。

    莊子上的開銷實在是太大了,前一陣封爵賞的那些金豆子幾乎用了個精光。

    銀行還沒開起來,鹽稅也纔剛剛起步。

    李翰心中苦楚,嚐到了百般滋味。

    步子邁得太大,容易扯着蛋。

    這句話真是真理。

    幾天後,李翰百無聊賴的站在學堂的地基旁,看着工匠們喊着號子放下基體。

    還沒來得及仔細看,喧鬧的人羣中就竄出來一匹棕色駿馬。

    由兩個衙役牽着馬橛子來到學堂的前方。

    李翰疑惑的看了過去,坐在馬上的不是別人,正是許久未見得朱有德。

    長安縣縣令。

    不過騎在高頭大馬,一身官服的朱有德顯然沒有看到隱藏在人羣中的李翰。

    斜着眼睛瞅着正在幹活的匠人:“你們這管事的是誰,趕緊讓他給本官過來!”

    一聲令下,身邊的衙役全都衝進了場中,不斷的呵斥推搡那些正在幹活的匠人。

    轉瞬間,剛剛還井井有條的工地,變得無比混亂。

    公孫鑲強忍着心中的怒火,面帶微笑的走向朱有德。

    “大人,小民就是這裏的管事人,不知道您來着有何貴幹?”

    他不知所措的揉搓着雙手,枯瘦的臉上滿是諂媚。

    “你?”朱有德發出一聲怪音,鼻孔朝天感到:

    “誰讓你們在這裏動工的,還有地基這麼大是想幹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們要在這裏建皇宮呢!”

    “何況你看看你搞的這裏烏煙瘴氣,讓其他的百姓怎麼想?”

    “萬一某個王公貴族來了看到,還以爲是本官無能!”

    猖狂,囂張,不可一世。

    這纔是一個縣令應該有的樣子。

    往常在面對李翰的那種卑躬屈膝奉承諂媚,全部都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也是一個縣令的威嚴。

    李翰心中覺得好笑,並沒有立刻表明身份。

    同樣一個人,只是面對的人不同那又會變成什麼樣子。

    他想要看看朱有德到底會如何做,在普通百姓面前的真實面目。

    公孫鑲苦澀着臉,心中無比懊悔。

    當初只是看着李翰的模樣,自認爲他身份高貴,就想造出一間大房子,好好巴結巴結對方。

    完全忘記了大唐想要建造房租還需要制式,一旦逾越那可是要殺頭的。

    “大人,小民建造的不是住房,是學堂。”

    公孫鑲只好把最後一點希望放在建造物的本身上。

    咬死了建造的是學堂,大不了少蓋兩層,只要地基打的牢固,有機會再蓋就是了。

    怕的就是朱有德六親不認準備強拆,那一切可就完蛋了。

    “學堂?”朱有德哼哼兩聲,“你說學堂就是學堂?本官還說這就是住宅!”

    “趕緊的要麼交罰款,給老子拆了,要不然就跟本大人回官府走一趟!”

    得,這貨果然是個六親不認的主。

    公孫鑲本來就是被賣到這邊的奴隸,要不是李翰心善,他現在可能已經死了。

    哪有錢去給什麼罰款。

    “不給是吧。”朱有德兩眼微眯,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給老子搜!”

    說罷,身後的衙役立刻衝上錢,架起手中的唐刀放在了公孫鑲的脖子上。

    他還想掙扎,可刀氣鋒銳,微微一動便感覺到脖子生疼。

    “你最好別動,不然本大人的手下,要是傷了你我可不負責。”

    朱有德“好言相勸”

    公孫鑲無奈束手,任憑衙役在身上摸索。

    “朱縣令,什麼都沒有。”

    衙役們搜遍了全身甚至連胯下都沒有放過,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朱有德臉色陰沉,手中攥緊了馬鞭。

    “你們在欺瞞本官,都想死是不是帶走全給老子帶走!”

    他無比惱怒的吼道手中鞭子抽下,發出一陣陣刺耳的爆鳴聲。

    周圍的百姓全都退避三舍,不敢向前一步。

    誰都知道,是公孫鑲逾越再先所以也就沒有人會出來說情。

    甚至還有不少人都幸災樂禍,對建造學堂充滿了譏諷。

    “等等,錢在我這,朱縣令要不要先過來拿?”

    人羣中李翰慢悠悠開口,語氣中帶着玩味。

    朱有德一聽,立刻喊道:“誰在說話給本官出來!”

    他坐在馬上四處搜尋,猛然間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此刻對方正看着自己笑,只是那笑容,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媽的,怎麼碰見了這個煞星。

    朱有德假裝沒看見繼續發號施令:“都趕緊離開,當這裏是什麼地方,在這裏看熱鬧。”

    隨後小聲的催促着身邊的衙役趕緊壓着公孫鑲他們離開。

    只要和這個煞星沾邊,肯定沒有好日子過。

    衙役雖心中不解,但也是絕對服從命令。

    牽着馬橛子就準備帶朱有德離開。

    可李翰在這裏,怎麼可能就讓他們如此安穩離開,何況還要帶走公孫鑲他們。

    “朱縣令彆着急走啊。”

    李翰向前兩步,直接抓住馬尾巴,輕輕一拉。

    馬匹喫痛,發出一陣嘶鳴,擡起後蹄就準備踢飛抓住自己尾巴的人。

    朱有德身材肥胖,坐在馬上本就不穩,此刻馬匹受驚,又無人牽制,直接從馬上摔了下來。

    “哎呦喂,疼死我了!”

    朱有德哀號一聲,就聽到有人在大喊危險,等反應過來,馬匹的兩隻前蹄眼看着就要落在他的肚子上。

    這一下踩實了,指定得腸穿肚爛,直接去見閻王。

    他扭動着肥胖的身軀,想要離開馬蹄踩踏的範圍。

    結果因爲身子過度肥胖,壓根沒撤出來。

    完了!

    朱有德心想。

    完了!

    衙役緊張的閉上了眼睛。

    完了!

    百姓們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生怕錯過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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