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一愣，擡起頭夢人間發現李世民雙目失身，口中不自覺的呢喃着什麼。
他側耳傾聽，卻什麼都聽不到。
一顆心逐漸沉了下去，就在這時，李翰被內侍擡到了這裏。
身上的傷口已經全都重新包紮，並且用上了最好的金瘡藥，只要不在和上次一樣崩開傷口。
用不了幾天就能夠完全癒合。
只是他剛一進來就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長孫無忌神情嚴肅，李世民坐在另一邊臉上則充滿了茫然。
這是怎麼了，兩個帝國的支柱怎麼都成這個樣子了？
“國公，這是出什麼事了？”李翰看向長孫無忌，想從他的口中得到消息。
“陛下說他有心魔…”長孫無忌苦笑着搖了搖頭。
心魔這種事情出現在一個帝王的身上，實在是不好說出口。
嘖……
李翰心頭一跳，扭頭看向李世民，發現對方依舊處在迷茫的意識中。
“陛下有沒有說是什麼心魔？”
李翰並不擔心甚至還有些好奇，素來自信心爆棚的李世民爲什麼會相信有什麼子虛烏有的心魔。
“玄武門之變。”
長孫無忌沒有出聲，只是用口型告知了李翰。
玄武門一直以來都是壓在李世民胸口的一塊大石頭，也因爲這些，甚至患上了頭疼的毛病。
明白了緣由的李翰忍不住輕笑兩聲，結果卻被長孫無忌狠狠瞪了一眼。
知道自己失態的李翰立刻閉上嘴巴：“世界上哪有什麼心魔，不過是庸人自擾罷了。”
此話一出，長孫無忌瞬間張大了眼睛。
庸人自擾？
這話也是能隨便說的？
更何況還是當今的最高統治者，就算你是陛下的親兒子，也不能這麼說吧。
一直低着頭的李世民也擡起頭眼神如刀，射向李翰。
他早就聽到了李翰到來的聲音，只是沒有理會罷了，沒想到卻得到這麼一個評價。
“難不成你認爲朕是庸人？”
“不不不，我可沒有這個意思，只是這世界上有無數可以思考憂慮的事，陛下爲何非要對過去的事抓着不放呢？”
“如今大唐初穩，民生舉步維艱，上上下下不少官員都尸位素餐，不少百姓依舊流離失所。”
“而且明年還會大旱，陛下爲何要揪住一點點小事不放？”
………
李世民微愣，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你剛剛說什麼？”
正準備慷慨激昂來一波成功學演講的李翰猛然一頓。
壞了，怎麼把旱情給說出去了。
“臣剛剛說的有些多，不知道陛下說的是哪一句？”李翰心中祈禱，一定不要聽到旱情。
“就是你說的明年大旱。”
李世民幾位精準的點出了李翰最不想說的事情。
貞觀初年，山東各州大旱，這種未來的事情說出來誰能信，難不成再說成是夢到的？
李翰頭腦轉的飛快，李世民神情也越來越凝重，與之相反的則是長孫無忌長出了一口氣。
還是伯爵有辦法，剛剛還一臉愁苦象的陛下，現在就沒事了。
只是這天下大旱……
他也把探究的目光看向李翰。
李翰心中忐忑，只好一推二五六，直接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李淳風的身上。
正在府中打坐的李淳風猛打了幾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心中有些鬱悶。
常年修道，早已不染疾病，爲何今天突然打起了噴嚏。
……
“真的？”李世民直愣愣的盯着李翰，想要從他的臉上發現端疑。
“真的，臣不會撒謊。”李翰不斷點頭，臉上的微笑始終如一。
對於李翰的後半句，李世民嗤之以鼻，他不會撒謊，那世界上就沒有能夠撒謊的人了。
“若此事爲真，恐怕又是一場浩劫。”
李世民發出一聲長嘆，隨即擡起頭看向長孫無忌。
“國公，這件事交給你去辦，明年開春開春，不，元日初三以後立刻召集人手屯糧。”
屯糧，這是李世民能夠想到的唯一辦法。
“臣領命。”
長孫無忌深深作揖，隨後李翰在一旁補充道：“也可以在各州建立糧庫收糧，賦予一定的錢財，我們替百姓保管糧食……”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直接被李世民制止。
“這種想法以後不準再有，賺富商的錢可以，但百姓的錢不行！”
“何況此中方法未免太過異想天開，百姓們誰會把自己家的糧食放到銀行？”
李翰頗爲無奈，咱這不是也爲了百姓好，只要給一點點錢，保證以後能夠有糧，何樂而不爲呢。
至於怎麼存，只要大唐國庫先把糧食存到糧庫，那些百姓們肯定不會再有懷疑。
抓緊機會，順便把糧庫擴散到銀行，那銀行也不用愁客戶了。
嘖，一舉兩得的事情爲什麼就不讓做呢。
李世民拒絕了可長孫無忌卻眼睛一亮拱手道：“陛下，臣贊成公子所說。”
“哦？”
李世民臉上閃過異色，李翰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髮，看樣子這件事也被老狐狸察覺了。
“既然如此，那咱們去去議事殿議一議。”
說罷，李世民立刻傳令召集諸位宰相大臣前往議事殿。
李翰也想去，卻被李世民直接攔下：“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就老實的呆在這裏吧。”
得，這下徹底沒自己的份了。
李翰心中哀嚎，憤憤的回到房間中。
牀榻上的太子緩慢的睜開眼睛，一擡眼就看到李翰正在咬牙切齒的無聲咒罵。
攥了攥拳頭，發現自己身上已經恢復了些許的力氣，這才叫了一聲：“翰哥，你幹嘛呢？”
聲音微弱，但依舊傳進了李翰的耳朵，冷不丁的擡起頭，正對上太子的眼睛。
“殿下你醒了啊。”李翰緩緩到牀邊，扶起太子的後背，盡力讓他舒服的半躺在牀榻上。
“本宮沒事了，你剛剛自己在那嘀咕什麼呢？”
太子有些不解的問道。
“沒說什麼，殿下看錯了。”李翰趕緊否決，總不可能直說剛剛在罵他爹吧。
轉念一想，李翰接着說道：“殿下，要不咱們造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