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軍營寨,此刻火光沖天。

    士卒們混亂的廝殺在了一起,哪怕趙莽等人已經離去,暴動起來的士卒也不會停下來。

    ……

    趙盼營寨內用手支撐着自己的下巴,由於深度疲倦和壓力,陷入沉睡之中的趙盼猛地驚醒了過來,耳邊響起無邊無際的喊殺聲,頓時心中一沉,一種不妙的預感襲上了心頭。

    冬日行軍打仗,對於精力的消耗本來就是巨大的,而且趙盼又是第一次率兵出征,身上肩負着血洗恥辱的沉重責任,多種複雜的責任壓在了趙盼的肩膀上,讓這名年輕人有點不堪重負了起來。

    好不容易放鬆了一下精神,竟然陷入熟睡了這麼久,連外面的騷動也纔剛剛察覺到。

    披戴着盔甲,趙盼腰間挎着一柄長劍,徑直走出了將帳。

    “什麼情況!爲何如此混亂!”

    “校尉大人!營嘯!營嘯了!”

    一名渾身是血的趙國步卒,慌亂的跑到了這裏,大喊道。

    他的背部,由於猝不及防的狀態,直接被其他陷入到混亂的士卒給砍了一刀如今鮮血直流。

    在沒有軍醫的情況下,他只能自己處理傷口,或者是聽天由命,乖乖等死。

    “爲!爲何會引發營嘯?!”

    “回稟校尉大人,前面有一支秦國輕騎兵衝殺了進來,馬踏連營,讓大家都開始暴動了起來。”

    “秦國輕騎兵?他們有多少人?如今在何處?!”

    “僅有一百餘人,衝殺一陣之後,便已經離去了。”

    聽完這名趙國步卒的話,趙盼頓時感到一陣頭暈目眩,不由自主的往後倒退了兩步。

    用手支撐着腦袋,整個人似乎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一樣。

    自己還想着藉助這一場戰爭,一雪前恥,讓趙國重新重用自己一脈的人,展現出自己苦讀多年的才華。

    然而,僅僅是第一場戰爭,自己就慘遭突襲,如今整個趙軍營寨更是陷入到了極度混亂的狀態,就算平息下來也會損失慘重。

    如今的自己,和曾經被譽爲‘紙上談兵‘的父親趙括,又有什麼差別?

    不,自己比父親還要差太多了。

    畢竟,趙括是統率着整整四十萬趙國大軍,敗在的也是曾經聲名赫赫的武安君白起手中。

    而自己,僅僅率領着三千士卒,竟然還敗在了一個無名小將的手中!

    “百騎襲營百騎襲營!”

    “這天底下,竟然還有人敢做出這種突襲!簡直不把我趙盼放在眼裏!欺人太甚!”

    趙盼清秀的面龐,頓時變得扭曲猙獰了起來,整個人憤怒的咆哮道。

    不可否認,百騎襲營的確是猛士的行爲,但如果提前做好準備的話,被三十倍於敵方的士卒包圍,就算是插翅也難逃。

    歸根到底,還是趙盼的領兵經驗不足,加上太過於大意了,導致這一次百騎襲營的成功。

    而對方能夠做出這個決定,分明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裏,認爲自己只是區區一個草包,完全沒有必要擔憂什麼

    “三名千夫長何在!”

    “校尉大人,馬大刀千夫長被敵將斬殺,馬小刀,馬二到,千夫長正在鎮壓混亂。”

    “對對對!鎮壓混亂,必須要將混亂停止下來纔行!”

    深吸了一口氣,趙盼強忍着心中的怒意,說道。

    由於自己決策的失誤,造成了巨大的損失,這一份責任已經跑不掉了,目前唯一能夠做的事情,就是儘快亡羊補牢,彌補自己的過失了。

    減少一些損失,保留更多的有生力量。

    只要能夠拿下棗鄉,哪怕自己損失的慘重一些,最多也就是不賞不罰,還不至於淪落到,無法再次領軍打仗的程度。

    很快,趙盼也投入到了鎮壓混亂的過程中。

    對於這種情況,趙盼由於是第一次領兵打仗,所以也沒有什麼經驗,如果不是有馬小刀、馬二到兩名千夫長協助的話,恐怕不損失三分之二以上的趙國士卒,都無法停息下來。

    饒是如此,等到混亂停止下來的時候,天空中也朦朦朧朧的升起了一道微光這已經快清晨了。

    大口喘着粗氣,趙盼似乎累的夠嗆,整個人坐在了地上,沾滿血跡的長劍插在了身旁。

    爲了制止混亂的營寨,他必須要用武力來震懾衆人,直接手提長劍斬下了兩名趙國步卒的腦袋,然後集合還能夠控制的士卒,直接將不聽話的傢伙全部砍倒在地,這才勉強停息了下來。

    “校尉!校尉!”

    兩名千夫長,一手按劍,同樣渾身是血的走了過來。

    雙手抱拳,兩人行禮着。

    “傷亡如何?”

    “回稟校尉,一開始秦軍斬殺的人數,應該不滿百人,但是後來由於引發了營嘯,導致我軍損失慘重。

    “我只想知道,我軍還在還剩下多少人!”

    “還剩一千八百名士卒。”

    聽到這個數字之後,趙盼直接陷入到了沉默的狀態。

    僅剩下一千八百名士卒,那麼就是陣亡了一千兩百人,幾乎快要折損過半了。

    哪怕棗鄉有着五百名秦軍士卒,憑藉着一丈高的城牆,正面強攻的折損人數都不一定有這麼多啊!

    “發兵攻打棗鄉。”

    “校尉,可是如今我們的士氣低落,經過一夜的廝殺,如今已經人困馬乏了攻打棗鄉恐怕有心無力,不如我們等後續的軍隊到來,再發起總攻吧。”

    “我說發兵攻打棗鄉!爾等聽不見嗎!”

    宛如狂怒的野獸一般,趙盼怒吼道。

    他已經不能夠再等下去了!一旦等後續軍隊到來,自己第一個要面對的事情就是被問責!

    犯下了如此大的錯誤,日後別說是領軍打仗了,能不能保住一條小命都是問題。

    趙盼現在唯一能夠做的事情,就是破釜沉舟,趁着這個時間一舉攻破棗鄉,所以他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去休整軍隊了巡。

    “可是-―”

    “再多說一句,本校尉有權利將爾等,以違反軍法之令斬殺!”

    “棗鄉!棗鄉!吾要食汝肉!剝汝皮!以泄心頭之恨!”

    將地上沾血的長劍拔起,趙盼面色猙獰的樣子。

    兩名千夫長面面相覷着,最後也只能選擇了同意,他們沒有權利否定趙盼的決定。

    在清晨的時刻,棗鄉北側的十公里。

    這裏有着一條寬闊的河流,中間只有一座小橋,如果不經過這裏的話,根本無法抵達棗鄉的北門。

    小橋的後面,是一片茂密的樹林,加上現在的陽光微弱,讓人根本看不清裏面究竟有多少人。

    “這太陽都已經升起了,爲何莽百將還沒有回來。”

    “難道說,失敗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以莽百將的勇武,肯定能夠衝殺出來的……”

    手持家傳的丈八蛇矛,張飛搖了搖頭,將多餘的雜念拋出了腦外。

    自己要做的,就是靜靜的在這裏防守着,等待着趙莽的歸來,只要他還沒有回來,自己便不能後退半步。

    不過,張飛還沒有等到趙莽的歸來,倒是先等來了趙國的追擊部隊!

    “全部跑起來!兵貴神速,不要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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