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中人來人往,絢麗的霓虹光,五光十色,極具節奏感的音樂,此起彼伏,白膚洋人翩翩起舞,舞步優雅。
陳識端坐在葉休對面,趙國卉在一旁陪同。
“喬長官邀請,陳某自己不敢來遲,不知道您前幾日的話,到底有什麼意思?”
見到兩人商談祕聞,趙國卉和侍從見狀,紛紛撤出雅間。
“天津武術界有它的規矩,外來者想要在這裏開館,必須要武行點頭。
可數十年過去,天津依舊只有十九家武館,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嗎?”
陳識被勾起興趣,好奇的說道:“我只知道天津的師傅,都不教真,這件事確實我不知道爲什麼?”
“你只是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天津這地方排外,我知道你的打算,你要開館揚名,想找個天津徒弟踢贏八家武館?”
陳識見到對方識破自己的打算,不由點了點頭。
“可從來沒有踢贏過八家武館的前例,你知道爲什麼?”
聞言,陳識露出疑惑。
“這是因爲踢贏七家武館,十九家武館聯盟便會請出一名高手,狙擊踢館者。
這一次選中之人,並非你熟悉的鄭山傲,反而是他心狠手辣的徒弟——林希文。”
“什麼?”聽聞這話,陳識頓時站了起來,心裏又驚又怒。
顯然,一時接受不了津門真實的規矩,開館揚名的夢想,在可以一刻,變得可望不可及。
頹然的神情,出現在陳識臉上。
隨後,他似乎想到什麼,開口道:
“您告訴我這番隱祕,我陳識也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只要不違揹我的本心,有什麼地方用的上我,儘管提出來。”
對方說出這番話,葉休自然感到他的誠意。
“我可以支持你在津門開館,但有個前提,你讓你的徒弟繼續踢館,直到打贏八家武館。”
陳識的臉上露出疑惑,顯然葉休的這一番操作,倒有點讓他看不明白。
明明知道前方有個坑,還逼着自己往下跳?
“放心,我知道你的顧慮,我可以在關鍵時刻,救下你徒弟的性命。”
聽到葉休這一句擔保,陳識放下心來,以對方的勢力和地位,完全有能力左右時局。
有實力的人不下場,反倒是推出幾人,作爲代表出戰,陳識心中對這一行爲微微不滿,但又無可奈何,畢竟形勢比人強。
“看來這位喬長官,想要將計就計,以目前的形勢,我也只得委身投靠他,希望他能言而有信。”陳識心中道。
“見你南拳北上,頗有我早年的影子,所以提點你幾句,習武之人,行倒是不行,給句痛快話。”
葉休掃了對方一眼,緩緩問道。
“當然行。”這一句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痛快,來飲酒。”
兩人一番大笑,盡飲杯中酒。
……
一件灰暗的大殿中,鄭山傲身穿黑色甲冑,與周圍環境融爲一體。
“天津武館各有各的護具,粗陋不堪,前朝大清,我家是一等武將,這身祖上的鎧甲,改成比武的護具,你看合用不?”
“合用。”陳識淡淡迴應。
兩人又開始比試起來,陳識教授給他詠春的真傳。
八斬刀刀刃對刀刃,在空中發出刺耳的銳鳴聲。
鄭山傲側身轉肘,近身欺壓,順勢擊倒陳識在地。
趁其不備,兩把八斬刀架在陳識的脖子上。
陳識躺在地上,對方兩把刀子直接抵在自己的要害處。
“鄭大哥,鄭大哥。”他氣喘吁吁,想要喚醒對方的意識,讓對方清醒過來。
可陳識放下手中八斬刀,反而激起鄭山傲的狠意,他一刀紮在陳識肩膀上,頓時鮮血淋漓。
忍無可忍,退無可退,陳識刀在手中揮舞,神乎其技,抵在對方脖子上,鄭山傲這才罷休。
自古師父教授徒弟武功,都喜歡留一手,鄭山傲自然想要試探清楚,免得上了擂臺,輸在對方徒弟留一手的招式上,自己也會咽不下這一口氣。
隨後兩人各退一步,緩緩回到座位上。
“你真是個實在人,我這刀技算成了。”鄭山傲開口道。
陳識擦拭手中八斬刀,並沒有言語。
“你徒弟成了。”
“我沒看錯,他是大才。”
與此同時,永年武館內。
旗袍女居高臨下的看着耿良辰。
他將甲冑穿戴整體,疑問道:“你不穿?”
旗袍女微微搖頭,雙手抱胸,似乎自信滿滿。
待到雙人準備好,旗袍女率先發難,明明械鬥,她使出大長腿,一腿踢飛耿良辰。
“用腳啊你!”充滿氣憤的聲音響起來。
看到對方滿眼的鄙夷,耿良辰調整狀態,見到對方故技重施,側身一躲。
旗袍女頓時一字馬,摔倒在地。
“啾啾啾!”
八斬刀在手中飛舞,耿良辰瞬間奪走對方的兵器,他一隻手握住女人的腳,猶如拿起一隻圓規。
無從下手,便將那旗袍女摟入懷中,雙手絞住對方雙手,額頭似金雞啄米,敲擊對方,那女人在這股力道下,瞬間被擊昏過去。
“耿良辰,勝!”
這一日,耿良辰春風得意,踢場一年,連連勝出。
……
“先夫留下的名聲,我沒能保住。”
“韓兄弟走得早,苦了你啊。”鄭山傲握住鄒榕的手道。
“十年前,挾刀揉手風行天津,是韓兄弟把它玩絕了,韓兄弟一過世,大家也沒了興致。”
高手的生死決定,一技的興衰。
天津武館十九家,踢到鄒館長家是第八家,再多踢一家,就踢到了天津一半的武館,招天下人恥笑。
看在眼裏,明在心裏。
“放心,弟妹有我出馬。”鄭山傲開口道。
“這麼多年,遇上變故,還是老人頂事。”鄒館長嘴上雖然這麼說,可心底還是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心中想到:“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義。”
“武館不出人才,是因爲我們不教真。”
“拳術自古祕傳,拳館廣招學員,政客做政績,商家做名聲,等他們做夠了,不再捐款,武館的繁榮也就斷了,好日子不長,何必認真。”
耿良辰連踢七家武館,在天津引起軒然大波,有人看好,希望他能夠打破傳統,也有人認爲他命不久矣。
不管如此,都已經轟動津門。
耿良辰下一場便要踢上第八家,衆人都拭目以待。
三方勢力暗流涌動,武行首當其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