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對我溫柔呵護,父親對我關愛有加。
我一直以爲我是整個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直到後來我弟弟的出生,他奪走了我的一切。
母親有一天從寺廟裏回來,就把我的名字改了。
從前對我溫柔呵護的母親現在對我非打即罵,從前對我關愛有加的父親也對我格外冷漠。
他們還不讓我靠近弟弟,說我會給我弟弟帶來災難。
我不明白,我哭過,鬧過,可我的哭鬧只會換來母親的打罵。
有天我看見弟弟摔了一跤,我過去扶他,他一把把我推開,罵我是個災星。
母親趕過來,什麼也沒有問就給了我一巴掌。
那一巴掌打在臉上,真的生疼生疼的。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我不明白母親爲什麼會打我。
後來我被下人關到柴房裏去了,他們說是母親讓他們這麼做的。
每次看着母親對弟弟笑的溫柔的時候,她就格外的羨慕,可母親一看到她,臉上就沒了笑意。
甚至有時候,母親一看見我就對我破口大罵。
忽然有一天,母親又對她溫柔的笑了,並給了我一兩銀子讓我出去幫忙買東西。
我當時高興極了,以爲母親又重新喜歡上我了。
可我纔剛出門,就被兩個壯漢給抓住了,我不知道他們想做什麼,我只知道他們抓的可疼可疼了。
透過門縫,我還看了母親那雙冷漠的眼睛。
我拼命哭喊着向母親求救,可是母親只是捂住了弟弟的耳朵,依舊冷漠的看着我。
後來我趁着那兩個人不注意,咬斷了繩子偷偷跑了回來,幻想着回家後母親能好好待我。
畢竟我出門前母親還對我笑的那樣溫柔。
可母親一見到我就破口大罵,甚至還拿起邊上的茶杯朝我砸過來。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做錯了什麼?
“你的出生,就是個錯誤!”
這一剎那,我好像明白了自己名字的含義。
我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個讓我傷心的地方。
這個已經不能被我稱之爲家的地方。
我出去後渾渾噩噩的過了三天,因爲太久沒有喫東西,就餓暈在了地上。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我又回到了白府,我當時心裏仍然抱有一絲希望。
可迎接我的,是無情的地獄……
他們對我非打即罵,我明明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卻過的還不如一個下人。
我不知道他們爲什麼要把我帶回來,我只知道從那以後我不允許踏出白府一步。
後來我認識了一個很老很老的嬤嬤,她會分我喫的,教我識字,我們一直都是偷偷聯繫的。
可這事到底是被父親發現了,父親下令處死了那個嬤嬤。
我靠着嬤嬤留下來的書本和一點瑣碎的銀子生活。
可嬤嬤留下的銀子不多,儘管我省着花,還是花完了。
父親母親吩咐不許給我喫的,我只能喫一些草根或者樹皮,實在是餓極了,就會去廚房偷一點喫食。
倘若被發現了,母親就會叫人把我關進柴房裏去。
這樣的日子我一過就是十年,我有好幾次想了結自己,可是嬤嬤說過,人活着就有無限的可能。
我又咬牙活了下來。
我本以爲我的一生也就這麼渾渾噩噩的過去了。
直到後來我偷偷溜出去未果,在門口就被人發現了。
是被當時州府的大人瞧見了,我相貌生的不錯,又恰逢聖上大選。
當時州府人數不足,每州需要上貢一百名秀女,我便被喊去充數了。
自此,我被帶入州府大人的府裏請了嬤嬤好生教養了幾日,到了大選之日便被送入了宮中。
可笑的是,我在州府的短短几日裏,竟然受到了三十餘次的下毒,若不是我對醫術感興趣,嬤嬤留下的書裏又有好幾本醫書。
我怕是要折損在州府了。
他們無非就是怕我選上了反過來磋磨他們,呵,他們下毒的時候,當真就沒有想過,我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嗎?
大選之日,我很幸運的被選上了,可我也知道,後宮裏的爭鬥也不比在白府輕鬆。
但於我而言,這是最好的結局,不是麼?
後來在宮裏,我遇到了姜常在,她生的格外好看,笑起來眼睛就像有星星一樣。
她活潑明豔,像個小太陽,姜家有個捧在手心上的女兒,臨州國怕是沒有人不知道。
畢竟每年逢姜家女兒生日,只要到姜家名下的產業說一聲祝姜小姐生辰快樂,買任何東西都可以打半折。
我很羨慕她,也有點嫉妒她。
我糾結了很久,還是去找她了,我想看看,被寵出來的女兒跟我有什麼不一樣。
我第一次去找她,她問我用過膳沒,我知道這只是一句客套話,可我仍舊有些觸動。
上個這麼關心我的,還是多年前被處死的嬤嬤。
後來我時常去找她聊天,跟她一起總能讓我格外的安心,彷彿可以拋去那些不堪又令人難受的過往。
起碼我能感受到一絲的快樂。
她時常會關心我吃了沒,問我還習慣嗎,跟我分享好喫的點心和菜品,會跟我講書裏有趣的故事……
她的出現就像一抹小小的燭光,雖然看起來有些微不足道,可那也是我世界裏唯一的光了。
我終於不用在黑暗中獨自前行,我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