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成團進行時 >第 64 章 第 64 章
    天邊聚集着一團團紅色的雲彩,看上去像蒙上了一層模糊濾鏡,山脈的顏色變得暗淡。

    陳千岸映在一片火紅霞光中,眼皮掀起緊張的弧度。他兩排牙緊密貼合,壓制着一顆跳動紊亂的心臟。

    江放沉默了十幾米,認真思考過後說:“話少的吧。”

    “話、少、的?”

    陳千岸一字一頓重複他的話,氣息變得沉重,表情像是喫進去一口討厭的食物。

    “嗯,”江放似乎回憶起不愉快的記憶,義正言辭地說:“不喜歡太鬧騰的女生。”

    陳千岸彷彿走進了一座闊氣的迷宮,道路錯綜複雜彎彎繞繞,然而他從開頭就卡關,堵得難以邁出一步。

    他皮笑肉不笑地說:“沒了嗎?你的要求還挺……簡單的。”

    江放擡起手腕,看了看錶:“一會有時間嗎?”

    陳千岸詢問:“怎麼了?”

    江放彎了彎脣角:“請你喫飯。”

    “什麼飯啊?”陳千岸好奇地問道。

    既然說是請,顯然不是節目組提供的飯菜。

    “點了小龍蝦,”江放嚴謹地說:“不是上次喫的那家,廖學姐推薦的說還不錯。”

    “行啊,我肯定去。”

    陳千岸拒絕不了蝦的誘惑,彷彿聞到了味道,唾液分泌的速度都變快了。

    他突然覺得這座迷宮沒有想象中的可怕,前方的一道分叉口,透着光,似乎招呼他往這條路上走。

    出來的時間不短,江放不能在天台繼續耗下去:“我要下去了,你呢?”

    “你先走吧,”陳千岸暫時不想離開,畫大餅般的隨意語氣:“我待會下去。”

    他的思緒翩翩起舞,還需要花時間理一理。

    江放不勉強,他跳轉至陳千岸的臉上,裏面閃動着深厚的情緒,耀眼如夜空中神祕的星辰。

    柔和的光線灑滿身上,他的眼神柔和而明亮。

    “千岸,”江放漆黑的眼睛望着他,清雅的嗓音泛着磁性,如同大提琴演奏出纏綿悱惻的韻律:“我很慶幸當初選擇參加團計劃,這個決定讓我受益匪淺,擁有了不少美好回憶。有句“謝謝”藏在心裏很久了,謝謝你始終在我身邊,很開心遇見你。”

    江放一口氣說了很多話,如同一把鈍刀,慢慢磨掉橫在陳千岸心尖上的棱角,最後一刀落下,情緒積聚到了頂峯。

    陳千岸怕了下他的肩膀,帶着安撫的溫度,故作輕鬆地調侃:“怎麼這麼客氣啊,是不準備以後做朋友的意思?”

    江放瞥了下肩上的手,落日的餘暉在陳千岸的皮膚上跳躍,臉上是意氣風發的笑容,和記憶中的模樣重合。

    —願你光芒萬丈,自信而強大,陷入困境時,不會喪失獨立和理性思考的能力。

    “走了,”江放想說的話都說完了,他打算離開:“下次我們一起看天空。”

    他留下一個約定,陳千岸的胃口被高高吊起,心中升起期待的情緒。

    時間滴滴答答流動,耳邊一遍又一遍迴響起江放走時的話,音質清晰,連帶他的表情、他的語氣都十分的深刻。

    陳千岸像一座冰冷的雕像,長久地站在一個地方。

    他抓着欄杆的手指泛白,晚風吹拂,漾起不安分的碎髮,露出心煩意亂的情緒。

    畏畏縮縮不是他性格,但對象是江放,他不得不小心翼翼。

    陳千岸心中流淌着一股甜蜜,又夾雜無法忽視的苦澀。

    風彷彿聽到了他的心聲,吹動着樹葉迴應。

    有個詞叫“扳彎”,如果江放心裏沒有裝人的話,他會踏出腳步,倔強地同所有障礙鬥爭,直至住進這間溫暖的心房。

    陳千岸回來的時候恰好趕上《蜂蜜與蝸牛》的表演,他站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第一次完整地聽完整首歌。

    如果觀衆提前不知道哪一個人是c位,也會下意識關注江放,他無疑是非常亮眼的存在。

    這首歌旋律非常美妙,清脆的節奏變調,就像風鈴之間碰撞,置身於一個色彩斑斕的世界,行人奔赴地鐵站,臉上帶着下班後愉悅的笑容,庭院種植的花到了成熟期,綻放出最美的弧度。

    江放和廖如吟合唱高/潮的部分,他身上的光芒更甚,像一顆璀璨的星星:

    【地上的蝸牛緩慢爬行】

    【我固執的走向你】

    【約定一場浪漫遊戲】

    【以永遠爲句號】

    【跨越時間和距離】

    【我來到你身邊】

    歡快的鼓點跳動,有種循循誘導的感覺,忍不住陷進去歌聲帶來的氛圍感中。

    打在舞臺上的光線十分的柔和,隨歌聲波動,江放畫上濃墨重彩的一筆,演繹着他的浪漫。

    沈驚鴻的面色好轉了很多,非常慷慨地誇獎這個舞臺:“你們的表演很不錯,讓我一直有看下去的慾望,我能感受到你們這段時間真的用了心,和你們對舞臺的熱愛。”

    ……

    陳千岸由衷地替江放感到開心,他一直扮演替別人排憂解難的角色,好像身上的力量是無窮的。

    其實怎麼可能不辛苦呢,而江放就是這種堅韌的性格,他不會選擇哭纔有糖喫的路,而是靠自己的本事賺買糖的錢。

    他值得一個更高的名次。

    —

    月亮來接太陽的班,夜空中掛着幾顆星星,稀少又不起眼。

    大巴車載着學員們從演播廳離開,昏黃的路燈連接成一條線,像是過節時家家戶戶掛起的燈串,看起來很溫馨。

    明天就是第三次公演,他們連軸轉了好幾天,這會在車上昏昏欲睡,不瞌睡的人閉上眼睛假寐,珍惜來之不易的閒暇時間。

    大巴車靈活地拐過彎,走進一條平穩的大道,烏漆麻黑的視野迎來了亮光。

    司機打碎車廂內的安靜:“都醒醒,我們回來了。”

    學員們扭着脖頸睜開惺忪的眼睛,抹了抹脣角,別留下口水的痕跡。

    靠近門口,車速降了下來。

    外面的尖叫聲洶涌,隔着二層玻璃窗戶,依舊能感受到他們的熱情,如同夏日聒噪的鳴蟬。

    代拍和站子皮下們爲了得到第一手消息,架着豪華的裝備蹲在錄製地點門口。

    陳千岸睡了一路,迷迷糊糊站起身,從窗戶瞟了眼外面。

    天空不是純粹的藍色,光線灰濛濛的,門口的人排成一條條長龍,聲勢浩大。

    “今天來的人好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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