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總裁他病的不輕 >你纔是最可憐的一個
    紀紹棠搖頭否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真的只是想看看她。”

    心頭的悔恨像春日柳枝一樣瘋狂生長,轉眼之間就綿延到看不到的盡頭。

    紀紹棠懷着歉意,想要好好詢問那人,那人卻不願意給她一丁點好臉色。

    她有些懷疑,明明只是詢問,他又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怎麼對她敵意這麼大呢。

    她平常就內耗嚴重,老是疑神疑鬼,天生敏感,被身邊的人嫌棄着養成了不自信的性子,對自己不自信,也對別人不自信。

    她雙手絞在一起,越捏越緊。

    “您認識我嗎?”她聽到自己細微的聲音有些顫抖地問。

    那人臉上的深色明顯變了:“我怎麼會認識你?照你這樣說,每個找到這兒來的人我都得認識?”

    紀紹棠很會摳字眼,雖然這人否認了他認識她,第二句話就矛盾了,好像在他耳朵裏聽到她的意思就是他非得認識她。

    “那您爲什麼對我敵意這麼大呢?”

    “誰對你敵意大了!你有病吧,趕緊走趕緊走,不要打擾我睡覺。”這人揮揮手,示意紀紹棠走開。

    碰壁兩次之後,紀紹棠不再言語。

    見她真走了,開門的人忽然就改了態度:“那誰,你站住。褚家人都搬走了,具體位置不太清楚,大概就在新明區。”

    紀紹棠回頭看了他一眼,明顯不怎麼信他。

    開門人一攤手:“你看,你這麼想知道,我一說你又不信。”

    新明區不怎麼大,是新區,纔開發了沒幾年,樓盤建的又高又密,好在年紀不怎麼大,找個人實實在在地找,大概幾個小時就能找到。要是運氣好一點,哪兒需要幾個小時,個把小時她就出現了。

    紀紹棠沿着住宅區問了一句,找到了好幾戶姓褚的人家,卻都不是褚明蓉家。

    當她想放棄的時候,一個人給她提供了線索。

    “你找褚明蓉?”

    一個看起來剛成年的女孩,穿着白色薄紗碎紋長裙,上面套着一件亞麻色吊帶背心,看起來俏皮且優雅。

    紀紹棠對她點點頭:“是的,請問您知道她家在哪兒嗎?”

    女孩揚起臉看着她,道:“她是我家鄰居。”

    十幾歲的小孩最藏不住事,眼睛裏往往寫滿了情緒。

    紀紹棠的職業病又發作了,她看着女孩兒的眼睛,從裏面看出了不屑。

    “你能帶我去嗎?”她問。

    女孩從腳到頭打量了她一下,說:“可以,但是你找她有什麼事兒?”

    “私事。”

    站在褚明蓉家門前的時候,紀紹棠有些忐忑。

    她還沒想好怎麼面對現在的褚明蓉,女孩早早就替她摁了門鈴。

    “明蓉姐姐心情可能不太好,你待會兒機靈點。”

    紀紹棠被一個半大的孩子給指教了,只微微一笑:“我知道了。”

    兩分鐘後,門板從裏邊被推開。

    門推開的時候,褚明蓉家裏特殊的香味撲鼻而來,紀紹棠本能的嗅了幾下,沒從裏邊分辨出任何成分。

    五年沒見,褚明蓉變化挺大的。曾經的活潑和俏皮已經沒有了,顯得沉穩了很多。一頭長髮隨意披着,使她看起來更加文靜優雅。

    紀紹棠還是五年前的紀紹棠,彷彿歲月沒有找到她,自動忽略了一樣。

    褚明蓉看着紀紹棠,一眼就認出了她。

    “你終於來了。”她道,聲音聽着很平靜。

    紀紹棠說不出話來,只傻傻的看着她。

    “進來坐吧。”她轉了個方向看着帶紀紹棠來的女孩,“小夏,你先回去,晚上姐姐帶你喫腸粉。”

    坐在褚明蓉家的沙發上,紀紹棠還覺得恍惚。

    “聽說你現在在人民醫院上班?”褚明蓉倒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示意她喝口茶。

    紀紹棠不好意思拒絕,端起茶杯呷了口,道:“嗯,畢業了就簽了那裏。”

    褚明蓉:“挺好的。真羨慕你啊,什麼都不用做,後路就有人給你鋪好了。”

    她這話多少有些酸酸的,紀紹棠不怎麼願意聽。

    她的路是她自己走的,每一步都是她自己爲自己爭取的,怎麼到頭來就有人給她鋪路了呢?試問這人誰呀?

    不就,褚明蓉自嘲一笑:“我到底還是對自己抱有太大希望了。”

    紀紹棠:“……”

    褚明蓉果然對大三的事兒耿耿於懷。

    紀紹棠沉默着,找不出詞。

    “你知道嗎,我挺恨你的。”褚明蓉又道。

    “你爲什麼這麼懦弱呢?你爲什麼木納到這種程度,看不出來別人的苦難呢?

    你輕輕鬆鬆就做好的事情你爲什麼不理解一下別人的困難呢?

    紀紹棠你知不知道你最令人噁心的還是你對所有事情都漠不關心,心裏卻比誰都想做好她的樣子。”

    紀紹棠聽着褚明蓉的話,不反駁也不理解。

    她是對所有的事情都漠不關心,也並沒有真的要搶奪什麼,她只是按照規定去做,跟着自己的心走怎麼就是比誰都想做好呢。

    “你口口聲聲說着不感興趣,會幫我,可是也不見得你對我這事兒有多上心,你根本就是一個自私自利得不行的人,只關心自己的利益!

    放在你身上的事兒,你想盡辦法也要去達到你的目的。相反,這事兒一旦和你沒關係,你就無論如何也不會關心哪怕一丁點。

    紀紹棠,承認吧,你就是這樣的人。”

    褚明蓉越說越激動,隱隱有些難以自控。

    紀紹棠道:“如果你非要這麼覺得,那我也沒辦法了。”

    褚明蓉:“……”

    “那你來做什麼?炫耀?顯擺還是看我笑話?”

    紀紹棠看着她的眼睛,眉梢微微一眯,道:“對你的那件事,我是很抱歉。抱歉沒有早日發現你的異常。”

    “你現在才覺得後悔?晚了。

    說實話,剛開始的時候,我確實每時每刻都在怨你。但是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也想明白了。其實你就是這樣一個人,你就是一個裝在套子裏的人。

    你按部就班地做着每一件別人讓你做的事情,你從來沒有自己的主見。

    你根本感知不到你的愧疚,感知不到別人的情緒。

    你所做的一切連你自己都不明白爲什麼做。

    你纔是那個最應該被憐憫的人。”

    這麼多話一下子被躉出來,紀紹棠全盤接受。

    褚明蓉說的對,她自己纔是最應該被憐憫的那個。

    除了選擇學醫,其他的事情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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