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顏深:“好。”他垂眸沉吟一陣兒,扭頭看了眼廚房裏的冰箱,“蛋糕誰給你買的?”

    紀紹棠是不會想起買那種東西的。

    賀顏深的判斷很準確,紀紹棠隨着他的目光看了眼:“一個患者送的。”

    這個蛋糕,賀顏深看着總覺得有些心悸,好像會因爲它引起什麼。

    “明天給人家退回去,想喫的話,我給你買。”

    紀紹棠擺擺手:“不用了,我本來也不怎麼喜歡喫甜食。那位病人是我在h市的時候的一位肺炎患者,恰巧在醫院裏撞見了而已。”

    言外之意就是一個蛋糕也沒什麼。

    賀顏深卻不這樣覺得,如果說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兒,或者沒有任會無緣無故地對你好,是矛盾的,再怎麼說紀紹棠也是救了那位患者的命。

    可是賀顏深就是覺得心裏不舒服,在危險來臨的直覺上,他細膩地就像個女性。

    “好。”賀顏深又道:“第二個問題,爲什麼不用我給你買的手機?”

    這事兒不提紀紹棠還差點忘了,已經過去了一個月左右,那天看到的那句話和自己如墜冰窟地反應她還清清楚楚地記得。

    下地獄這種事兒,別人可以,她不行。

    紀紹棠目光躲閃,平平淡淡道:“我平常用安卓,這種用不慣。”

    這胡亂掐的理由賀顏深顯然不怎麼信,平板電腦也是同樣的品牌,也沒見她用不慣啊。

    但是仔細想想,紀紹棠確實有一個多月沒怎麼動過自己的電子產品了,看視頻一直用他的電腦。

    賀顏深想起了那封郵件。

    “一個月前,你看到那封郵件了把。”他問。

    紀紹棠身子哆嗦了一下,否認:“沒有。”

    賀顏深:“你爲什麼不問什麼郵件?”

    紀紹棠:“……”

    “郵件我查過了,ip地址是一家網吧,具體的人並不知道,看了監控,很可能是紀希白髮的。”賀顏深將自己查出來的東西都交代了出來。

    紀紹棠猛地瞪大眼睛,傻呆呆地看着賀顏深,彷彿在看一個陌生人:“你說,郵件是紀希白髮的?”

    賀顏深以爲她不信,撓了撓頭,說:“我知道你可能並不相信,但是確實是這樣。我將網吧裏那幾天的監控翻來覆去地看了個遍,唯一找到的有些熟悉的人就是紀希白。當然也不是非常確定,只是身形有些像他。”

    親弟弟讓姐姐下地獄,這輩子賀顏深還是頭一回見,這得有多恨。

    紀紹棠倏地站起來,以極快的速度跑回自己的房間,打開有大半個月沒動過的電腦,用平生最快的速度登錄了郵箱。

    她來來回回的翻了個遍賀顏深的郵件就夾在中間,顯示未讀,時間是7月17日。

    那天,他打電話問她,郵件看了沒,在這通電話之前,紀紹棠看到那封郵件。

    所以說,程見秋讓她確認一下,是有道理的。

    這就是不聽醫生言,喫虧在眼前麼?

    賀顏深的郵件裏只有一個詞——天晴。

    仔細想想,那天確實萬里無雲,陽光不燥,微風正好。

    紀紹棠眼睛裏蓄滿了淚水,一眨眼,晶瑩的淚珠就順着眼窩滾了下來,掉在筆記本鍵盤上。

    當晚,賀顏深趁夜偷偷摸摸去了st,紀紹棠進了房間之後沒再出來。

    蛋糕在冰箱裏安安穩穩地放了一夜,紀紹棠也沒拆開也沒喫。

    楊修苦逼的日夜顛倒的生活已經持續了整整一個月,他們老闆,爲了白天在家裏等嬌妻下班,給嬌妻做飯,硬是將他的工作時間調到了晚上,晚上十點到早上七點。

    九個小時不眠不休,飯都不給喫一口。

    賀顏深看着楊修篩選的投資項目,一邊看一邊心不在焉。

    “楊修,你家孩子幾歲了?”他突然問。

    對於老闆突然對自己的家人感興趣,楊修表現的非常震驚,賀顏深可不像個會拉家常的人。

    “三歲了,鬧騰死了。他媽每天嫌棄孩子難養,我媽都過來幫忙了,也忙的轉不過來。”楊修雖然在吐槽,可是語氣裏聽不出一絲嫌棄。

    賀顏深尋着他的話,又問:“三歲的小孩很難養活嗎?”

    楊修搖搖頭:“倒也不是,就是有些鬧騰。孩子還小,不太懂事,好奇心大。”

    賀顏深腦海裏已經繪製了一幅畫,將來她們的孩子也會很調皮,好奇心重,但是說不定比起自己的母親,有些差呢。

    紀紹棠的好奇心就非常重。

    楊修察覺到這個問題有多不合時宜,又有多新奇,隨口問了一句:“賀總怎麼突然對這感興趣了?”

    賀顏深索性將手裏的文件撇開,說:“你老闆懷孕了。”

    老闆=賀顏深,懷孕了=有了。

    楊修的一張臉變得極其豐富,活像是吞了一隻蟑螂。

    賀顏深還在自己美好的幻想中,楊修的目光不可置信地投像他的身體。

    賀顏深一瞧他臉色就覺得不對,一張俊臉啥時間也變得極其豐富:“你在看什麼!你養了你老闆是誰了嗎!我現在只是你的直屬上司!!”

    聽着他近乎咆哮的聲音,楊修終於放下心來了:“哦哦,那不很正常嗎,賀總您什麼人。”

    賀顏深瞪了他一眼,不想再跟這個傻子就這個問題再說一句話。

    他撿回被自己扔開的文件,一言不發地看。

    挑出幾個可投資的項目之後,賀顏深說:“剩下的不看了,退回去或者留着,換段時間再篩選。”

    楊修將文件整理好,“行。”

    賀顏深:“和人民醫院那邊的聯動進行的怎麼樣?”

    楊修眉飛色舞地說:“非常不錯,我們這批新的儀器,精度高,速度快,分析精確還細緻,很受歡迎的。”

    賀顏深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st科研方面纔是他們發展的主方面,其他的比如投資什麼的,都是順帶着來的。

    楊修在衆多投資文件裏篩選出來的都是好的項目,賀顏深再次篩選之後,決定將原本爲幾個項目準備的資金和技術支持一股腦都投進了一個航天科研項目。

    這和紀國航犯了同一個錯誤,但是他又不怕,他玩得起。

    航天是賀顏深從小的夢想,投資起來他一點也不心疼自己的那些錢,反而很有錢,有錢任性,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到時候就算做不出來了,真的砸進了裏邊,他還有很多東山再起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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