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琛這麼一個從容穩重,發展穩步向前的人,是怎麼生出這種想法的?

    他從來求發展要先穩定,沒有百分之四十的把握的事從來不會插手,突然之間就冒出這麼一個危險的想法,懷疑的點太多了。

    賀顏深自覺就算自己某一天因爲走投無路真走這條路了,陸時琛都不會去做沒把握還觸犯法律底限的事。

    可是,現在情況完全倒置。

    太久沒有和他們產生過任何聯繫,賀顏深也不怎麼關注最近經濟圈裏的事情,是發生了什麼讓他們開始像無頭蒼蠅一樣了?

    賀顏深掏出手機給楊修打電話讓把最近他缺了好幾期的經濟報紙和一些信息給他整理出來。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經濟朝着高質量發展之後,從前的一些人工爲主,沒有多少技術含量參與的行業面臨一個大的改革。

    有些產業因爲發展前景不大,甚至走上了破產被收購的道路。

    近年來又因爲國際公共衛生髮生的一些問題,國外市場狹窄,以前注重外銷現在要內銷,利潤確實沒有之前那麼多了。

    市場在外而不在內的很多產業都受到了這個打擊。

    賀顏深提前將華熙賣出去,華熙的項目差不多都是內銷,很少有一部分走在國際化。華熙的產品在中國大陸的知名度更高,出口轉內銷並不會對華熙的營業額造成很大波動。

    按理說,陸時琛經營的陸家的產業,也走內銷路線,並不會因爲經濟波動,國外市場狹窄而受到較大波動。

    但是,當所有的出口企業也都開始注重國內市場,出口轉內銷,蛋糕還是那塊蛋糕,分的人多了,每個人分到的,就少了。

    所以陸時琛是想,在波動的國際市場中,將國內市場收縮的那一份差額補上?

    但是他又不想光明正大地來一個陸家的分公司?

    以子公司的形式,將法人代表推給賀顏深或者其他人,自己完全擺脫法律,還想坐等收錢?

    倒不如做夢來的快!

    賀顏深看着報紙,眉越皺越緊。

    楊修在一旁看着他,說:“經濟方面的,這幾年一直都強調這些事情,怎麼可能是突然就推出了的。賀總你以前是不看經濟報紙的麼?”

    賀顏深“嗯”了一聲。

    楊修:“……??”虧你還好多次霸佔經濟雜誌報紙的封面!!!

    賀顏深將報紙折起來,如楊修所說,經濟波動和國家經濟政策的改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陸時琛也說了,他地點考察好了,所以或許,這是在他的長期規劃裏邊的決定。

    陸時琛到底想做什麼?

    賀顏深現在只想把st作爲一個科研公司在合適的時間推出去,並不像參與別的事。

    楊修將車鑰匙的小圈套在手上轉,一邊轉一邊說:“賀總,你今晚參與研究麼?”

    賀顏深放下報紙:“不參與,未來半個月我遠程工作,你可以恢復正常上下班。”

    楊修巴不得呢:“好的好的,我知道了賀總。”

    賀顏深擡手看了眼手錶上的時間,已經下午四點多了。

    “開車,去人民醫院。”他對楊修說。

    楊修得令,發動車子。

    紀紹棠下了班,換了衣服等賀顏深過來。

    不知道是第六感作祟還是什麼,她總覺得,今天有人一直在跟着她。

    從早上左腳跨出賀顏深的車到醫院裏她工作能涉及到的各個地方,再到現在。

    紀紹棠一邊觀察者周圍一邊打了個哈欠,並沒有人跟着她做同樣的動作。

    當你覺得有人在跟蹤你或者看着你的時候,你可以打一個哈欠,有研究證明,那個看着你的人會很正做同樣的動作。

    紀紹棠沒找到那個和自己做同樣動作的人,安慰自己說不定是多想了。

    紀紹棠收到賀顏深的消息,下了樓去找他。

    她剛打開副駕駛的門,一張陌生的臉衝着她笑得諂媚。

    紀紹棠:“……不好意思走錯了。”

    楊修忙叫住他:“我是賀先生的代駕,您沒有錯。”

    紀紹棠朝着後座看去,賀顏深靠着椅背閉着眼睛,像是在閉目養神。

    她剛坐上去,賀顏深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解釋:“我今天有點累。”

    紀紹棠點了點頭,不說話,儘量營造一個安靜的氛圍。

    賀顏深偏了下頭,靠在她肩膀上,也不說話了。

    紀紹棠就這樣撐了賀顏深一路,但是她一點都不累,賀顏深僅僅是挨着,根本就沒施力。

    到了樓下,賀顏深還沒醒,紀紹棠伸手輕輕扒拉了一下他的肩膀:“賀顏深,到了,醒醒。”

    賀顏深睜開眼睛,眼裏懵懂,看着是真的剛醒來的樣子,他湊過來輕輕碰了一下紀紹棠的脣。

    紀紹棠臉唰地一下紅了,代駕還在,賀顏深睡混了吧。

    楊修看着後視鏡的眼睛默默收回,假裝自己什麼都沒看到。

    紀紹棠也不管賀顏深了,氣呼呼地下車,甩上車門。

    賀顏深匆匆扔下一句“車你開回去”就下車去追紀紹棠。

    金秋九月的涼風一吹,賀顏深在感受着風的愛撫的時候,瞬間清醒。

    賀顏深跟在紀紹棠身後,不敢上前也不敢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都怪他剛纔睡蒙了,恍惚了一下,想親就真的碰了一下。

    哪怕就真的只是輕輕碰了一下紀紹棠都不願意了。

    到了十七樓,紀紹棠往旁邊一站,讓他開門。

    賀顏深掏出鑰匙,站在門口,就是不開門。

    紀紹棠小暴脾氣一下子上來了:“你杵着幹嘛?”

    賀顏深索性將鑰匙收回去,側身和她面對面:“生氣了?”

    這聲要多卑微有多卑微。

    紀紹棠瞪他一眼,扭頭不看他。

    賀顏深撓了撓頭,想說幾句好話哄哄她,卻搜腸刮肚也找不到幾句哄小女生的話:“算了,生氣就生氣吧。今晚想喫什麼?”

    紀紹棠更氣了,鼓着嘴巴不搭理他。

    我紀紹棠今兒就是餓死都不喫你賀顏深做的飯。

    然而,滿屋飄香的時候,紀紹棠才真正理解了真香定律。

    就兩個字,好喫。

    太打臉了。

    賀顏深一臉滿足地投喂她,看她像個小倉鼠一樣先塞滿嘴巴再毛毛的一點一點嚼完。

    將來,他們的小朋友降生了肯定也像自己的媽媽一樣傲嬌地很。

    又可愛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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