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就是要錢嗎?
她們誰出事兒了,我都不會給你一分錢!”
對方呵呵一笑:“這可由不得你。”
警察打手勢讓他繼續拖延時間,賀顏深嚥了口唾沫:“我要聽她說話。”
“這可有點爲難我了。她不說話,我沒辦法。”
“你把手機給她!”賀顏深咬牙切齒。
“你說吧,她在旁邊聽着。”
賀顏深捏着拳頭:“棠棠,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不要害怕,我一定會救你的。
棠棠,你等我。”
紀紹棠聽着聽筒裏賀顏深緊張的聲音,微微垂眸,肚子疼得她直冒冷汗。
“賀顏深,別來!”紀紹棠用盡全身力氣說出這麼一句話。
電話被掛斷,賀顏深崩潰了。
他清楚地聽到她聲音裏的顫抖,她在害怕,可是她讓他別來。
“賀先生,彆着急。”刑偵支隊隊長拍了拍他的肩。
賀顏深緊繃着下頜骨,一言不發。
如何叫他不着急?
他選了誰,誰都活不了。
無論如何都是一屍兩命。
紀紹棠被綁架了,對方是衝着他來的,而且他們明顯是和紀紹柳是一夥兒的。
“有定位了嗎?”賀顏深問。
支隊長搖了搖頭:“座標一直在動,無法確定。”
賀顏深不再言語。
賀顏深一夜未睡,接到護林員的消息時,已經第二天早上六點多了。
楊修隔着電話說:“賀總。有消息了。森嶼林的背面,山陰處的一個廢棄的土房子裏。
之前是幹農活的人修,現在廢棄了。根據下面彙報上來的消息,他們很可能在那裏邊。”
賀顏深瞬間打起精神:“告訴支隊長,怎麼安排看他們,但是不要驚動那些人。
還有,錢準備上了嗎?”
“還差四百萬……”
賀顏深:“四百萬不要了,2600萬,裝在卡車裏,我親自開車進山。”
“賀總,這次……”
賀顏深打斷他:“剩下的我回來再說吧。”
楊修只能閉上了嘴吧。
開車上山的時候,支隊長派了一個狙擊手跟着他。
賀顏深重新打了電話給對方:“錢我準備上了。”
對方:“好,賀總,上山吧。”留下這句話,電話又被掛斷了。
.
“哥,她好像休克了。”
紀紹棠從昨天到現在,水米未進,已經暈過去了。
“休克了就休克了吧。總之我們的目的就是讓她死,怎麼死,不重要,結果重要。”青年說。
“哥,她的血都流乾了,孩子,肯定也……”
青年看着紀紹棠留了一地的血,想都不用想想就知道結果。
紀紹柳在這個時候來了。
她還沒進來就聞到濃濃的血腥味,掩着鼻子:“你們放血了麼?”
然而等她進來,這不就是放血現場。
“天吶!你幹了什麼賀陽!”
紀紹柳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副場景。
她從沒見過一個人流出來的血會將整個地面染紅,入目都是鮮紅色,味道濃重噁心。
“柳柳姐,她懷孕了……”一旁的女生說,聲音有些顫抖。
“懷孕了?賀陽,你打她了?”
賀陽很自然的點點頭:“對,打了。現在孩子估計都死了吧,活不了的。”
賀陽不耐煩的推開她:“誰要那點破錢。賀顏深敢讓我家破人亡,我就要讓他受到一千倍一萬倍的報應!
殺個人怎麼了?
不能手刃賀顏深我死不瞑目!”
紀紹柳歇斯底里地吼:“你以爲你殺了她你還能活嗎?”
賀陽:“我爲什麼不能活?
馬上賀顏深裏帶着錢來了,有了三千萬,我們哪兒都可以去。”
紀紹柳搖搖頭:“你太天真了……”
“閉嘴,你們臭娘們事兒怎麼這麼多!”
紀紹柳扭頭,看着被綁在椅子上休克了的紀紹棠,面上冷漠一片。
紀紹棠做了個夢,一個迷離的夢。
夢裏,她看到一個小孩,臉被黑霧遮着,看不清容貌。
他整個人都在黑霧裏邊,似乎要被黑霧吞噬。
紀紹棠站在遠處看着她,不由自主的淚流滿面,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哭,也不知道爲了誰哭。
遠處的小孩伸手對她招了招手,像是在蠱惑她讓她過去。
紀紹棠不受控制的邁開腿,朝着小孩兒走去。
在夢裏,她毫不猶豫地前行,就要去抓小孩……
等快要觸碰到小孩兒的時候,黑霧席捲了小孩兒向前移動,本來觸手可及的小朋友離她更遠了。
紀紹棠眼淚洶涌。
她又朝着小孩兒的方向跑去,可是在夢裏,兩條腿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拉扯着,怎麼都跑不動,灌了鉛一般。
“寶貝!”她大喊一聲,然而沒有迴應。
紀紹棠不依不捨繼續往前跑去,這一次,好像真的要觸碰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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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轉眼間,小孩兒轉過身看着她,忽然就,狠狠地推了她一把。
“我討厭你!”她看到小孩兒張開嘴巴,美牙的小嘴吐出這麼一句話。
紀紹棠從夢裏驚醒,也從休克中醒來。
兜頭而來一平涼水,直接給她澆醒了。
紀紹棠還在夢中,沒回過神來。
醒來,全身的痛覺有回來了,處處燒灼着她的感官。
心臟好像被人用手緊緊的捏着,疼得她快要窒息。
“裝什麼死!”賀陽扔了瓶子,眼睛兇狠地瞪着她。
“給我看緊了,賀顏深馬上就要上山了。”
紀紹柳站在旁邊,目光古怪地看着紀紹棠的肚子。
紀紹棠同樣看着自己的肚子。
她知道,這裏邊曾經孕育着的小生命,在昨天的時候,離開她了。
她的小朋友,託夢告訴她,說:“我討厭你。”
紀紹棠也討厭自己。
她垂頭喪氣,顯然已經不想求生了。
“給個痛快吧。”她喃喃道。
“你說什麼?”紀紹柳問。
聽到這個聲音,紀紹棠費力的擡起頭,眸光恨恨地瞪着,問:“爲什麼?”
紀紹柳心虛後退一步:“不怪我們,要怪就怪賀顏深,也怪你自己。
不是爲了你,賀顏深不會這麼做。
我們也不會被他逼瘋。
紀紹棠,都瘋了,都是因爲你!”
紀紹棠聽着她的話,面無表情。
她已經哭不出來了,臉色麻木,叫人心疼。
她想混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光不見了,她找不到再繼續下去的理由了。
所有的,都是因爲她自己。
“殺了我!”紀紹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