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紀紹棠剛開口,賀顏深忽然就一步上前,捏着紀紹棠的肩膀,紀紹棠只覺着天旋地轉,反應過來之後她就被賀顏深抵到門上。
賀顏深臉色潮紅,泛着醉酒之後的混沌,氣息混亂,悉數噴在紀紹棠的臉上。
紀紹棠木納地被迫接受着他的攻城掠地,雪紡襯衫的扣子很不牢靠。
紀紹棠瞳孔逐漸縮小,思緒也重回腦髓。
賀顏深右手攥着她的兩隻手,左手胡亂摸着,只要輕輕一拉,塞進牛仔褲褲腰裏的襯衫就能被扯出來。
紀紹棠說不出話,也動不了手,臉憋的通紅,想擡腳,賀顏深一條腿又死死壓制着她。
這完全是一個侵略的動作,明目張膽無所顧忌。
好在賀顏深在她的嘴脣停留夠了,轉而去親她的臉蛋。
紀紹棠解放了嘴巴,大口喘了好幾口氣:“賀顏深,你清醒點!小楠還在!”
賀顏深已經不清楚誰是誰了,他醉得厲害。
但是他動作確確實實地停了一下,轉而將紀紹棠直接架起,當着賀楠和李嬸的面大張旗鼓地上了樓。
紀紹棠不知道是該慶幸他還有這麼點理智還是該爲自己的不幸遭遇流淚,總之,她現在僵硬又木納。
賀顏深找到自己的房間,將門推開,隨之而來的是紀紹棠被扔在牀上,牀墊壓下去的聲音。
紀紹棠剛想翻起來,賀顏深又壓了過來,手腳並用將她禁錮在1.8m的雙人牀上。
紀紹棠呼吸一滯,心跳加速。
掙扎間,襯衫下襬被扯了出來。
賀顏深的手覆蓋在她腹部的刀口處,紀紹棠瞬間像是被點了暫停鍵。
賀顏深滿意地低下頭吻了一下她的脖頸,道:“乖,寶貝兒。”
低沉磁性的嗓音在這一刻有些啞,喘着氣,不知道是喝醉了還是怎麼了。
遙遠天際,一顆星子墜入深沉的夜幕。
“寶貝兒,我好想你。
每一天,每一分,每一刻都在想你。
無時無刻不在想你,想你的一切,想抱着你睡。
寶貝兒,以前的事情我很抱歉,我沒能選擇一個更成熟的方法去保護你,現在我知道錯呢,你原諒我好不好?
寶貝兒,我覺得你一定會原諒我的,你那麼善良,那麼大度。
寶貝兒,我們其實還可以再要一個孩子,但是你不想要沒關係,我收養了賀楠,他是我們的孩子。
寶貝兒,我想娶你,你願意嫁給我嗎?
……”
紀紹棠聽了他半宿的“寶貝兒……”,整個人難受了半宿。
紀紹棠不想面對明天的尷尬,她準備爬起來先走爲敬,可是賀顏深這手比手銬還要難掙脫。
難受着難受着,紀紹棠睡着了。
她也實在是太累了。
賀顏深自以爲做了個美夢,和幾個公司的老闆應酬喝了點酒,喝醉之後回家竟然看到了那個心心念唸的人。
她像是曾經一樣,溫柔如水地給他開門,然後又皺眉不知所措。
他還記得某次在會所裏喝多了酒,執意打電話讓她來接他。
站在門口,臉上戴了一個醫用口罩,眉微微擰起,表達着她的不悅。
她逆着光站在那裏,好像是上天派來視察人間的神,疏離,冷淡,不屑一顧。
好像賀顏深所在的包間是如何骯髒的地方,她一點都不喜歡。
賀顏深不依,耍賴一樣靠着茶几旁邊的單人沙發,嘟囔着紀紹棠不拉他起來他就不回去。
紀紹棠拗不過他,最終還是踏進了這烏煙瘴氣的地方。
神仙遇見了這麼烏煙瘴氣的存在,被嗆得直咳嗽,冷冰冰地遞給賀顏深一直手,道:“愛起不起,不起就睡這兒吧。”
賀顏深看不慣她這樣,高高在上沒有人情。
他假裝被紀紹棠拉起來,又下沉了一下,同時右手摁着紀紹棠的胳膊,兩個人位置調換,紀紹棠被推倒在沙發上,口罩在爭執間被扯了下來。
那個時候紀紹棠非常震驚地看着他,右手掐緊了他的胳膊。
這次,她雖然皺着眉,卻並沒有看起來高高在上的感覺,同他一樣震驚。
在夢裏的紀紹棠實在是太乖了,乖得她都不忍心起來。
散了一地的東西里,有賀顏深的手機。
讓他從美夢中醒來的就好是他的手機。
彼時已經上午十點半了,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還沒有意識到不對勁。
起牀的時候,胳膊被什麼壓着,他扭頭看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壓着自己的是什麼。
紀紹棠的側臉就在他的視線裏,乾淨,精緻又漂亮,線條很好看。
賀顏深:“……?夢中夢?”
紀紹棠恰巧在這個時候醒了過來,一睜開眼睛就看到賀顏深放大的臉,“啪”地一下,毫不留情地甩了一巴掌。
“好了,不是夢。”賀顏深坐起來。
紀紹棠扯過被子:“王八蛋!”
賀顏深記不太清楚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就像他在之前,每次喝了酒必找紀紹棠,但是第二天有記不起他們幹了什麼一樣。
不過,眼前雜亂的場景是可以解釋他一切疑惑的。
“王八蛋”這三個字簡直罵得太輕了,人不會說髒話就是憋屈啊。
簡直是禽獸,甚至禽獸不如。
紀紹棠一腳將賀顏深踹到地上:“你先出去!”
賀顏深沒出去,也沒站着不動,更沒有再上牀,而是將自己的衣服撿了起來,側過身子,道:“大家都是成年人,我會負責的。”
紀紹棠有心罵他一句,最後憋得不行了只憋出一個“神經病。”
王八蛋還比這好一點。
賀顏深進了浴室,將外面留給她。
紀紹棠瞪了一眼浴室的門。
賀顏深站在花灑下,心裏又好笑又生氣。
好笑的是他竟然重蹈覆轍,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點。
生氣的是,他怎麼又因爲喝多了而斷片。
酒到底是誤人事還是助人事呢?
不過,他還是想先知道是紀紹棠她怎麼會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這裏呢。
正想着,浴室們被狠狠敲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