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走得近了,這才發現手上還端着一個小盆,不大,大約有一尺寬,眼看着她快步走到了抄手遊廊前正擡腳上去的時候腳下一滑,整個人摔在那裏,一盆水便豁在了臺階上,那丫頭一見立刻拿起了盆子擡腳就走了,這是我想才醒過來,原來不是鬼是個人,要是鬼的話誰還端個盆子,鬼也不會摔跤啊。”
白馨聽得心中一動,看着那婆子問道:“媽媽可看清是誰了沒有?”
“哎呦,這倒沒看清,雪下的急,又是大晚上,沒看清,不過隱隱約約記得是個粉色衣裳。”
白馨笑着說道:“那敢情是,那樣的情況下要看清倒真不容易了。”白馨笑着說道,又跟幾個婆子閒聊了幾句便往望梅軒而來。一路上腦子裏不停的轉着,昨晚上那丫頭是真的摔倒了,還是故意的?若是真的恰巧摔倒了倒也罷了,若是在那樣明知道四周無人的情況下,還要做足樣子假裝摔倒把水豁在臺階上以堵不小心看到的人之口,這份心機真如同明煙所說的深不可測了。
難怪明煙不讓她們把事情說出去,就算是說出去了,且不說找不找的那丫頭,就算是找到了,按照那婆子說的那丫頭是不小心摔倒的,誰又能拿出證據說她是故意的?一時間白馨覺得遍體生寒,環顧四周,只覺得那心中的恐懼慢慢的擴散。
明煙讓她趕在衆人之前先道望梅軒探查一番地形,怕是會重複方纔的事件。還未到望梅軒,遠遠的就看到了幾個婆子正在小心翼翼的打掃甬路,只是掃出了能走的地方,其餘的一概不動,既是來賞雪的,掃了雪還賞什麼?
自己本該早些來的,可是剛纔在院子裏一耽擱,想必穆側妃那邊便將命令傳了下來,婆子們已經開始準備了,這樣的話白馨倒不好露面了,只在遠處細細的看了一會兒便折了回去。
回到了翠寧院大家都還未散去,白馨拿過大氅悄悄地進了屋,又回到了方纔的位置,這一趟出去似乎並無人發現,這才悄悄的鬆了口氣。好一會擡頭對上明煙,兩人眼神一對隨即散開,白馨卻看到秦側妃正看往正在說話的穆側妃,眼神不經意的掃過自己的臉頰。
有過了好一會子,有婆子進來稟告,望梅軒都已經收拾好了,地龍也燒起來了,這就能過去了。大家紛紛站起來,錢媽媽拿過老王妃的石青緞繡卍字不斷頭的連帽貂皮翻毛大氅給老王妃穿上,白馨走過去扶起明煙將手裏的大氅給明煙披上,一行人跟在老王妃的身後往望梅軒行去。
白馨扶着明煙走在後面,悄悄地把自己在園子裏聽到的事情給說了出來,明煙身體一顫,臉色變得凝重起來,眼神之中幽光暗閃,雙脣緊抿,而後說道:“我就說過那人是不會露出任何的蛛絲馬跡的,就連那樣的情況下都能假裝摔倒進而潑水,可想而知她是個多麼周密的人。”
白馨實在是氣憤難抵,喝道:“這都是什麼人,做的事情這般的齷齪,真是令人難以接受。”
“以後只怕更不好走,事事做得滴水不漏,我感覺這人肯定就是中秋那天的同一個人,只是……她爲什麼針對我?如今最風光的應該不是小王爺,而是穆側妃。”明煙低聲說道。
“主子猜到是誰了?”白馨緊張的問道。
明煙搖搖頭,道:“猜到不能肯定,因爲什麼線索也對不上,可是這王府裏除了穆側妃這一支力量也就只剩下她那一支了,可是一個管着庶務的兒子,一個不理世事的兒媳,她自己還是一個關門自己過的人,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令人認同就是她。”
白馨知道明煙說的是誰了,擡起看向秦側妃的背影,就見她在丫頭的攙扶下默默的在一邊走着,就連身的兒媳都不夠肯多說一句話,知道秦側妃性子清冷,只是這也太冷淡了些,又不是真的出家,出家人還普度衆生呢。
“奴婢已經讓人去宮門口等着小王爺了,一下朝便會趕回來,主子不用擔心,只要咱們在望梅軒小心翼翼不出門就行了。東西能不喫就不喫。”白馨咬着牙說道。
“東西肯定不會有事情的,在老王妃的眼皮子下,誰也沒有膽子在食物裏動手,畢竟這個立刻查辦還是好查的。就怕……意外,意外這個東西,誰能解釋得清楚?”明煙冷笑一聲。
“那怎麼辦?”白馨有些着急了,扶着明煙的手微微的用了些力氣。
“靜觀其變吧,就像你說的能不走動便不走動,在屋子裏窩着就好。”明煙徐徐說道,可是明煙也知道,意外之所以是意外,那就是事情常常脫離了掌握,人力而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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