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得到某個大人物的寵愛,不然開不開業還不是郭開這位趙國相邦一句話的事情。
雲亭閣有點類似於秦時之中出現過的妃雪閣,進入正廳便是見到了一個坐落在中央的舞臺,四周薄紗垂落,猶如雲煙般縹緲,佈局極爲高雅,似這般高檔的舞廳,洛言還是頭一次玩。
現代倒是玩過酒吧之類的,不過玩多了也就沒興趣了。
眼前這種古代的舞廳顯然更有意思。
“櫟陽侯覺得佈置如何?”
郭開輕撫下巴的鬍鬚,笑呵呵的詢問洛言的意見。
洛言點了點頭,讚歎道:“不錯,單論這個環境無可挑剔,就是不知道那位雲夢姑娘的趙舞如何。”
“必然不會讓櫟陽侯失望。”
郭開自信的一笑,目光掃了一眼領路的小廝,吩咐對方去催促一二,隨後便是帶着洛言上了樓上雅間。
今日郭開爲了招待洛言,可是下了大本錢,直接將整個雲亭閣包了下來。
雅間內。
隨着入座,郭開便是揮退了下屬,獨留洛言和自己坐在高臺上,一旁正好可以俯瞰整個舞臺,一覽無餘。
這佈局倒是有點天香樓的意思。
“咕咕~”
郭開也沒有叫侍女進來,親自上手給洛言倒酒,同時滿臉笑意的說道:“癡長櫟陽侯幾歲,不知這私下裏可否稱呼櫟陽侯一聲洛賢弟?”
一邊說着,一邊察言觀色,似乎只要洛言表情有什麼不對,便立刻換口風。
這句話剛落下。
洛言也是眨了眨眼睛,往日裏都是他和別人攀交情,萬萬沒想到,這位郭開也是此道老手,壓下心中想法,連忙起身虛扶酒爵,滿臉笑意的應道:“大哥客氣了,只要大哥願意,今日弟弟我便與大哥結拜爲異性兄弟,從此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說話間,洛言表情也是嚴肅了起來,一副郭開不答應,他就要發飆的神情。
這回自然輪到郭開懵逼了,眨眼間的頻率比洛言都高了許多,他只是順勢攀交情,洛言卻是直接這摸着杆子想拉他入家譜了。
簡直離了大譜。
“大哥,酒!”
洛言卻彷彿沒看出來一般,連忙提醒郭開收手。
這酒水都快一簇來了。
郭開聞言,連忙擡起手臂,乾笑了一聲,看着洛言笑道:“沒想到賢弟還是一個妙人,賢弟若是願意,哥哥我就託大一次!”
與洛言結拜?
郭開遲疑了片刻便是欣然接受,無論洛言說着玩還是搞真的,此事影響都不大。
所謂的結拜也得分人。
至少對於郭開和洛言這一類人而言,兄弟便是如衣服一般的存在。
今日你有利用價值,咱們就是兄弟,親兄弟!
他日,你對我有威脅,咱們便是仇人,生死大仇!
都是混官場的,哪有什麼白蓮花。
“大哥!”
洛言舉杯敬酒,真誠的說道。
郭開舉杯相迎,笑道:“賢弟!”
話音落下,兩人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旋即相識一笑,當真有幾分兄友弟恭的架勢,至於其中有多少水分和貓膩,估計就知道兩人自己清楚了。
洛言笑了笑,便是將話題引到了正題上:“大哥,弟弟我雖然是第一次來趙國,但也感覺到大哥在趙國的日子不好過,大哥可想過以後,文信侯的前車之鑑,大哥可得多多想想。”
“文信侯怎麼了?”
郭開一愣,顯然沒想到洛言會突然將話題引導呂不韋身上,頓時驚愕的反問道。
“呂相國功成身退,但大哥可知道這其中的貓膩,其實秦王對文信侯是有殺心的,因爲文信侯知道太多的事情,朝中許多大臣官吏都是他提拔的,你說秦王能不忌憚嗎?
文信侯尚且如此,又何況大哥。
尤其是今日見到那區區的司馬尚都敢給大哥臉色看,說實話,弟弟我心裏很不好受。
大哥如何坐上這相國之位的,我也有所耳聞。
其實大哥和我差不多,靠的都是大王的寵信,可一旦大王駕崩,新王繼位,哪裏還會有我等的位置。
弟弟我尚且還好,畢竟秦王正直青壯年。
可趙王的氣色卻不太好。
對於面相一說,老弟我也有所涉及,說句大不敬的話,趙王的命……不遠了。
大哥當早做準備。
若不是與大哥一見如故,這番得罪人的話,我是萬萬不會說,希望今日這些話出自我口,入得大哥之耳,再無第三人知曉。”
洛言滿臉正色,一副我都是爲了大哥未來着想的表情,壓低聲音說道。
語氣極爲嚴肅,充滿了對郭開未來的擔憂。
就一句話!
大哥,你還不出手等待何時?!
郭開聞言,臉色也是變了變,他是沒想到洛言的膽子這麼大,竟然第一次見面就和他聊這些忌諱的話題,若是換做往日,他必然會與洛言絕交,可偏偏他知道趙王的身體出了問題,時不時的就咳嗽吐血,身體虛弱,喘不上氣來,就連醫師都沒什麼辦法,只能靜養。
這年頭,和靜養扯上關係,那和等死有什麼區別。
所以,對於洛言的話,郭開直接信了八成,他自信保密工作做的還是不錯的,除了那兩個心腹之外,再無人知曉這件事情。
趙王偃更不敢將這個消息泄露出去,日常起居都是王后倡姬照顧,根本滅有泄密的可能性。
宮中也有不少郭開的人,爲的就是得到趙王偃的第一手消息。
當然,主要控制的人還是倡姬。
這女人和郭開算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因爲趙國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對他們的意見都很大,郭開不用多說,至於倡姬,身份和作風都是問題,可想她在其他人眼中的形象。
要不是生了一個公子遷,倡姬在趙國的處境無疑會更加糟糕。
洛言此刻如來說出這些話,實在是震到了郭開。
“大哥,是老弟我多話了,這些話不該說,犯忌諱,我自罰一杯,大哥就當我沒說過,哎,實在是與大哥一見如故,有些沒忍住。”
洛言輕嘆了一聲,有些無奈的說道,似乎說了這麼多的話都是一見如故的原因。
郭開乾笑了一聲,低聲道:“賢弟關心大哥,大哥豈能責怪賢弟,此事大哥知曉了,不知文信侯後來是如何擺脫這個局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