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當時省裏有會……”鍾聞聲趕緊道。
沈炎嗤笑道:“所以你就丟下患者,跑去開會,隨便喊個醫生頂班?”
“沈炎,你不要在這裏煽風點火,肝氣不舒開柴胡怎麼了?”鍾聞聲道。
市級專家愣了愣,站了起來,道:“是啊,肝氣不舒開柴胡怎麼了,柴胡本來就是治這病的啊。”
衆人都笑了起來。
他這操作屬實讓人看不懂。
突然就跪下了,現在纔回過神來,然後又站了起來。
“沈炎!你在這裏妖言惑衆,想標新立異就可以打壓其他醫生?”市級專家怒道。
沈炎嘆道:“診斷到肝氣不舒只是一個開始,診斷工作並未完成,所以我纔會有功夫不到家或者工作不認真的想法。
如果真的只是肝氣不舒,那肯定是用柴胡,但老太太的肝氣不舒很明顯橫逆了,已經傷到了中氣。
於是她就覺得腹中很滿、很悶,加上積食,整個人就會很不舒服。
這個時候,光柴胡是不夠的,就好比你一個打火機爆炸已經把一片草原點燃了,你只把火機的火滅了就算完事?”
衆人張了張嘴,沈炎說得好有道理。
市級專家也愣了愣,道:“那應該用什麼?”
“鍾專家交給你之後,你可有認真把脈?”沈炎問道。
市級專家臉色一白,還是選擇了跪下。
他沒有把脈。
鍾專家是權威,鍾專家是整個軍分區療養院老幹部們日常保健的負責人之一,他老人家都診斷出結果了……
他還把什麼脈?
市級專家嘴角抽了抽,不敢反駁。
“鍾專家,我對你的評價錯了。”沈炎笑道。
鍾聞聲臉色也是蒼白一片。
“我之前說你和他們不一樣,但你其實和他們一樣。”沈炎道。
鍾聞聲怒視着沈炎。
“我剛說的病症,應該用什麼藥?”沈炎問道。
鍾聞聲咬了咬牙,不說話。
秦二爺向前踏了一步,鍾聞聲嚇了一跳,嚥了唾沫,趕緊道:“補中益氣湯補中氣,至於肝氣不舒,補中益氣湯中有陳皮、柴胡、升麻之類的,量不多,但也可以理氣。
同時,同時加點木香、白蔻仁之類的行氣。”
“你明明知道,明明會治,但你偏偏沒有治。”沈炎輕搖了搖頭,“因爲你是醫生,所以才成了專家,讓你成爲專家,是便於你爲病人服務的。
然而,你並沒有把專家之名當成榮耀,而是把它當成了炫耀的資本,醫生這個詞已經不能滿足你了,你沉浸在了專家的官道世界。”
鍾聞聲不敢看秦家兩位老人,也不敢看沈炎,低下頭去。
秦賦恆臉色也有些發白,但他雙拳緊握:“扯這麼多,有什麼用?和我二奶奶的暈倒有關係嗎?”
秦賦恆話音剛落,一衆人便回過神來。
對啊。
沈炎說得是很有道理,還把鍾專家給弄趴下了。
但今天的目的可不是整頓風紀,而是給老太太看病。
衆人紛紛看向沈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