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丞的意思,就是這邊所有的東西,都還用之前的。

    所謂之前的,自然是他和帝姬要大婚的時候準備的那些。

    而且,因爲帝姬大婚的等級更高,所以他這邊反而還得拿掉不少東西,才能算的上是公主禮制。

    三公主的意思,是不想用帝姬殿下的東西,以免觸景生情。

    而他明明已經將這意思轉達給了江羽丞,可江羽丞還是直接這麼做了決定。

    往好了說,他這是迫於時間緊迫,爲大家減輕壓力。

    往不好了說...他這根本就是置三公主的心思於不顧。

    若江羽丞真的對三公主有心,肯定不會選擇這麼做的。

    這一場大婚典禮,同時也會是三公主的登基典禮。

    到時候必定是萬衆矚目!

    到時候,典禮上的一切,都有可能成爲整個天令皇朝的談資。

    所以,一切都必須小心謹慎至極!

    按理說,江羽丞應該對這些格外在意。

    可沒想到他的態度居然如此敷衍...

    想當初,兩年前籌備帝姬大婚的時候,江府這邊的一切東西,可都是江羽丞親自一一過目的啊...

    宇文崴神色變換,最終歸於平靜。

    他收回視線,轉身帶着二人離開。

    “走吧,咱們的時間可緊着呢。“

    ......

    江羽丞的確是沒有將大婚的事情放在心上。

    甚至他連多想一想都不願意。

    因爲只要一想到這個,他就會不可避免的記起上官婉那張傷痕累累的臉,以及滿是怨懟陰毒的神色。

    江羽丞早就知道她是個什麼性子,但以前她還沒有這麼過分,所以他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不過於計較。

    但是現在...

    上官婉變得敏感非常,經常神經質一樣的發脾氣。

    一次又一次,早已經將他心裏那點不多的喜歡給消磨乾淨了。

    若不是爲了...

    他又怎麼會選擇和她大婚?

    江羽丞臉色越發的冷,獨自一人朝着江府的一個偏僻角落走去。

    這是一個已經荒廢的院子,看起來冷冷清清,門口的雜草都無人清理。

    江羽丞卻是腳步不停,徑直超前走去,推開了大門。

    門內,有兩個侍衛分立左右。

    見來人是江羽丞,二人齊齊行禮:

    “見過大公子!”

    江羽丞點點頭:

    “最近他怎麼樣了?”

    其中一人恭敬道:

    “一開始有些不老實,但現在已經聽話了。大公子是要親自去見他嗎?“

    聽到江羽丞淡淡的“嗯”了一聲,那侍衛連忙在前面帶路。

    “大公子這邊請。”

    二人一同朝着裏面的房間走去。

    若是此時有人闖入這裏,便會覺察到,這看似荒涼的院子裏面,其實藏着好幾道隱晦氣息。

    一般人輕易闖不進來。

    因爲這其實是江羽丞關人的地方!

    江府的人也都知道這是江羽丞的地盤,從不會擅自來此。

    江羽丞隨着那侍衛一同走向了其中一個房間。

    ......

    吱呀一聲,大門被緩緩打開。

    江羽丞擡腳走了進去,侍衛則是貼心的將門重新合上,並且在外面安靜等候。

    這個房間不大,各處都落了灰塵,似乎已經很長時間無人來過。

    江羽丞腳步不停,走過屏風,進入側間。

    這是個昏暗逼仄的狹小空間,甚至連一個人平躺都無法容納。

    而在這裏面,有一個人正靠着牆跪坐着。

    各種難聞的氣息撲面而來,混雜着濃郁的血腥氣息。

    當江羽丞卻是面色不改。

    這等場景對他而言,實在是太過常見。

    聽到有人來,那男人緩緩的擡起頭來。

    原本還算壯實的身體,經過長時間的折磨,已經變得瘦骨嶙峋。

    他的臉頰和眼窩,也深深的凹陷了進去。

    凌亂的頭髮下,可以看到他少了一隻耳朵,那邊有一處碗口大的傷疤。

    這人正是當日被江羽丞關押起來的齊大河!

    看到來人,齊大河眼珠動了動,眼底卻是泛着猩紅。

    江羽丞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被混元砂反噬,感覺如何?”

    齊大河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麼,卻只發出了嘶啞艱澀的呻吟聲。

    這是因爲中間他想要自殺,嘗試咬舌自盡,但因爲被人及時發現,沒能死成。

    可從那之後,他的舌頭也就直接被人割了,再不能說話。

    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江羽丞,但他剛剛一動,便傳來一陣鎖鏈震動的聲音。

    原來他的四肢,都已經被鐵鏈鎖緊,完全失去了自由。

    他消瘦如皮包骨一般的雙手在半空用力的抓了抓,手背之上青筋暴起,還帶着觸目驚心的斑斑血跡!

    最後,他還是什麼都沒抓到,只落了個空。

    江羽丞的聲音平靜而冷酷:

    “放心,今日你便能出來了。沖虛閣的尉遲閣主正在找你呢。“

    齊大河慌張起來,眼底涌現深深的絕望。

    他拼命的朝着後面躲去。

    但這空間如此狹小,他的身體連施展開都做不到,何況逃走?

    江羽丞擡手。

    一團棕黃色的粉末散開!

    齊大河漸漸地停止了掙扎,昏了過去。

    江羽丞垂眸,掀起衣袖。

    手臂之上,一道疤痕橫亙其上,猙獰可怕。

    那一道隱隱的紅線,幾乎已經無法看到。

    這種程度的傷疤其實是可以修復的,但他當然不會這麼做。

    隨後,江羽丞俯身,檢查了一下齊大河手臂上的相同位置。

    果然已經出現了一道同樣的紅色線條!

    江羽丞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神情。

    爲了做足全套,他可是費了好一番功夫。

    他退後幾步。

    “來人。將他帶出去。“

    ......

    沖虛閣近日的氣氛一直十分低迷。

    大荒澤一行,楚流玥幾人全都沒回來,外界的風言風語傳的非常厲害。

    哪怕他們大多數都待在清源山上,也依然聽到了各種傳聞。

    這不得不讓他們心生擔憂。

    若非是因爲之前簡風遲曾經來解釋過,加上閣主的反應一直比較好,他們早就按捺不住要衝去大荒澤找人了。

    日復一日的等待,讓衆人都非常煎熬。

    而這樣的氛圍,終於被江羽丞的到來打破。

    消息傳來的時候,尉遲松正在藥圃打理那些藥材。

    聽到江羽丞帶了一個人來,尉遲松皺了皺眉,便命人去告訴江羽丞先等着。

    直到將藥圃全部打理了之後,他纔去見了江羽丞。

    尉遲松一隻腳剛剛跨過門檻,房間內等候多時的江羽丞,便起身說道:

    “尉遲閣主,您要的人,我幫您找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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