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雪雪可憐巴巴的望着楚流玥,從喉嚨裏嗚咽了一聲。

    居然以這樣的面容出現,實在是...太丟獸了!

    “你這是...從哪兒來的??”

    楚流玥一邊問着,一邊上前。

    雪雪後退一步,瘋狂甩動了一下,身上頓時簌簌掉下一地黃沙。

    楚流玥眼角抽了抽。

    “你、你這不會是剛剛去過赤月沙漠吧?”

    這氣息實在是太熟悉了...

    雪雪哀怨的垂下腦袋,顯然是默認。

    楚流玥扶額。

    “好端端的,你怎麼跑到那兒去了?你主子呢?”

    雪雪頓時神色憤憤。

    要不是主子下令,非要它去赤月沙漠,它能成這樣嗎?

    “走,先帶你洗個澡。”

    楚流玥說着,衝着雪雪勾了勾手。

    別的不說,就這番模樣,出來也太磕磣了。

    雪雪一聽,這才高興起來,連忙屁顛的跟了過來。

    和上官宥告別之後,楚流玥便帶着雪雪回昭月殿。

    原本雪雪是想和她多親近點的,可惜身上太髒,只好勉強剋制,跟在楚流玥身後三步之遙的距離。

    ......

    半個時辰後,楚流玥收拾好,正出門打算去看看隔壁的雪雪,迎面就被一隻巨大的雪白身影撲了個滿懷。

    還好如今楚流玥已經突破到了七階武者,勉強能穩穩接住雪雪。

    瘋狂洗了好幾遍,確認自己已經重新變回了蓬鬆雪白模樣的雪雪,這才放下心來,親暱的朝着楚流玥的臉靠過去。

    啪!

    一隻小小的翅膀扇出,將雪雪的腦袋攔下。

    卻是糰子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楚流玥和雪雪的中間,滿眼不耐。

    注意點!也不看看這是誰的主子!

    雪雪低哼一聲,倒是也懶得和糰子爭。

    誰讓自己當初太天真,選了那麼個主子?

    楚流玥將糰子拎到肩膀上,又揉了揉雪雪的腦袋。

    “現在可以說了吧?“

    它從赤月沙漠而來,不像是偶然。

    雪雪擡起爪子。

    一道冰藍色的力量涌出,隨後迅速凝結成了一個巴掌大的冰塊!

    在冰塊上,有淺淺的兩行字跡。

    “丫頭速來。”

    落款是獨孤墨寶。

    這是大寶他們的消息?

    不過,他們怎麼會忽然喊她過去,而且還是派雪雪報信?

    冰塊很快融化,消失不見。

    楚流玥看了雪雪一眼,點了點頭。

    “我本來也打算去一趟,如此倒是正好了。”

    雪雪點點頭。

    那就好,那就好。

    有了她在,那幾位看在她的面子上,應該會對它寬容一點...的吧?

    “對了,容修最近...在忙些什麼?”

    楚流玥忽然想起君九卿之前說的那句話。

    驚喜...

    指的到底是什麼?

    雪雪有些心虛的眨了眨眼睛,而後用力搖了搖頭。

    它最近都沒跟在主子身邊,它什麼都不知道!

    看到它這反應,原本還沒覺得如何的楚流玥,頓時起了疑心。

    “嗯?”

    雪雪更加用力的搖頭。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楚流玥笑了起來。

    “看來...真可能是一份驚喜呢...“

    她捏了捏雪雪的耳朵,聲音溫柔,似是蠱惑。

    “等此間事了,你偷偷帶我去看看他,也給他個驚喜,好不好?“

    雪雪下意識的點點頭,而後才反應過來楚流玥的意思,頓時震驚的睜大了眼睛。

    帶她去?!

    這、這

    “乖,就知道雪雪最聽話了。”

    楚流玥溫和的拍了拍雪雪的腦袋,笑意盈盈。

    “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

    雪雪呆愣當場。

    偷偷帶她去...這好像不太好吧?

    主子可是什麼都沒說呢!

    要是到時候貿然過去...

    “嗷!”

    雪雪哀鳴一聲,痛苦的將大腦袋埋下。

    它太難了!

    楚流玥起身離開。

    去之前,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

    ......

    楚流玥再次來到了華陽殿。

    推開主殿大門,一股腐朽難聞的氣息撲鼻而來。

    房間之內一片狼藉,所有能被砸碎的東西,都已經四分五裂。

    地面之上,甚至沒有一處可以下腳的位置。

    “主子。”

    七寒守在門前,躬身行禮。

    這段時間,一直是他負責看守華陽殿。

    “上官婉最近情況如何?“

    七寒道:

    “已經去了大半條命,只靠着每日的丹藥,吊着一口氣。”

    這一口氣,是他強行幫上官婉留着的。

    上官婉早就想死了。

    大婚當日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失去了一切,最後只能在這孤寂森冷的宮殿之內苟延殘喘。

    她生不如死。

    中間,她曾經嘗試過無數次自殺,但都沒能成功。

    “不過,倒是精神,似乎有了點問題。”

    日復一日的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換做是誰,只怕都是難以承受的。

    楚流玥輕輕頷首。

    “本宮進去看看。”

    七寒有些猶豫。

    “主子,這殿內太過髒亂...不如還是屬下將她帶出來吧?”

    “不必。本宮什麼地方沒去過,又怎麼會在意這些。”

    楚流玥袖袍一揮,勉強騰出了一條路,走了進去。

    七寒不再多言,緊隨其後。

    ......

    狼藉不堪的主殿之內,一片死寂。

    這曾經華麗的宮殿,如今已然成了一座巨大的棺槨。

    而上官婉,無疑成了這裏唯一的活死人。

    楚流玥看了一圈,纔在牀後的一個角落裏,看到上官婉的身影。

    上官婉似乎是覺察到了什麼,怯怯的擡頭看了過來。

    第一眼,楚流玥甚至沒能認出這人竟是上官婉。

    這纔過去個把月的時間,她已經完全變了模樣。

    衣衫襤褸,渾身髒污,形消瘦骨。

    遠遠看去,活像是披着一塊破布的骷髏。

    她的臉上傷痕遍佈,有一隻眼睛還深深凹陷了下去,帶着潰爛的傷口。

    “那是她把自己的一隻眼睛挖出來了。”

    七寒說道。

    楚流玥現在才明白,他之前說,上官婉精神有些不正常,到底是指的什麼了。

    但上官婉只看了她一眼,便低下了頭,蜷縮成一團,似乎想要將自己完全藏到一個看不見的角落裏。

    同時,她又開始拉扯自己的頭髮。

    她像是已經沒了痛覺,隨手一扯,就拽掉一大把。

    神色呆滯,眼神空洞,嘴裏還時不時的唸叨着什麼。

    楚流玥仔細聽了一會兒,勉強聽到了江羽丞的名字。

    “...喜歡我...不...不喜歡她...”

    楚流玥眯了眯眼睛。

    “這段時間,江羽丞曾經來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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