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表小姐要出家 >第32章 第32章旖旎轉瞬即逝,周念南輕……
    春水碧天下,周念南與謝渺同撫疾風鬃『毛』。兩人貼肩而立,青年俊美,少女嬌俏,天地間彷彿生出一張無形的網,獨將他們包裹纏繞。

    旁人在眼裏,心思各不相同。

    百里盛一副熱鬧的模樣,崔夕寧面有躊躇,蘇盼雁莫名鬆口氣,而崔夕珺眼中則扎進根刺,覺得這和諧畫面萬般礙眼。

    周念南雖紈絝好樂,但他相貌出衆,身份矜貴,素來不近女『色』。哪怕往常與她寒暄,也是礙於崔慕禮的情面。這樣的人,如何能跟謝渺這般小門小戶的女子攪到一起?

    她甩開牽馬的繮繩,直接上前擠進兩人中間,肩膀頂開謝渺,伸手便『摸』疾風。

    “我也來試——”

    語未落,疾風已不悅地甩開前蹄,朝她不客氣地噴出一口氣,“嘶——”

    崔夕珺嚇得連退幾步,周念南忙摟住疾風脖頸安撫,戲謔地朝她投去一眼,“崔三小姐,來疾風不大喜歡。”

    崔夕珺的臉倏然脹紅,眼中閃過難堪與憤懣。她惡狠狠瞪向謝渺,隨即羞惱地翻身上馬,夾腿力一蹬,發狂似的賭氣跑遠。

    “夕珺!”蘇盼雁連忙追趕而去,“週三公子,我們先行一步。”

    百里盛也擠眉弄眼地道:“我也去。”

    眼崔夕寧還站在原地,周念南不禁好心提醒,“崔二小姐不去嗎?”

    崔夕寧來回量他們,週三公子待謝渺,他……?

    謝渺誤以爲她在擔憂自己,忙道:“先去,我隨後就來。”

    崔夕寧心裏的確記掛崔夕珺,便道:“我去夕珺,待會就來找。”

    眼見崔夕寧也離開,謝渺便算騎上灰馬隨處溜溜,剛邁開腳步,卻周念南攔身一擋,“去哪?”

    謝渺沒好氣地道:“騎馬!”

    “那馬如何能騎?”言辭好不嫌棄。

    謝渺反問:“都是馬,如何不能騎?”

    周念南知曉她一肚子歪,懶得同她爭辯,直接掐過她的腰,舉臂往疾風身上一放——

    “啊!”謝渺驚呼一聲,緊緊摟住疾風脖頸,待坐穩後,惱怒地喊:“周念南,瘋了!”

    周念南不懼她的怒氣,神『色』依舊疏懶,“叫騎就騎,哪來那麼多廢。”

    他從腰間卸下長鞭,往疾風屁股力抽去,疾風沉鳴一聲,如梭箭般衝了出去。

    這個混蛋!

    謝渺暗罵一聲,連聲都不叫出來,只雙手扯緊繮繩,努力保持身姿自然正直,免得疾風甩下馬。

    清風拂面,鬱鬱蔥蔥的樹影從兩旁疾速掠過。耳畔是馬蹄聲,眼前是綠野地,遼闊天空,一望無際。

    謝渺的心情隨着速度慢慢釋放,初時的緊張拋在腦後,她閉上雙眼,任髮絲飄揚,春日的清新隨着呼吸,一絲一縷地『蕩』進心頭。

    “謝渺!”

    她回過首,周念南已換了一匹棕馬,向她倍道而進。

    謝渺跑得正酣暢,朝他挑釁而笑,揚鞭揮下,“疾風,讓我瞧瞧跑得有多快!”

    疾風彷彿聽懂她的,『臀』尖蓄力,再次疾馳而去。周念南揚眉壞笑,食指貼脣,吹出一聲口哨,“風,追上去!”

    兩匹駿馬風馳電擎,撒開蹄子追我逐,不知跑了多久,纔在一條溪邊悠悠停下。

    馬兒駐足飲水,周念南與謝渺坐在一旁的草地上稍作休憩。

    謝渺的呼吸略微急促,拿出帕子輕拭薄汗,片刻後,嗅嗅掌心,問道:“方纔喂疾風喫的是什麼,怎麼有股怪味。”

    “特製的零嘴,裏面有幾樣珍稀草『藥』。”周念南伸直長腿交放,雙手撐在身後,懶洋洋地道:“還有,餵它嗎?”

    “嗯。”

    謝渺接過剩下的零嘴,興致盎然地喂兩匹馬兒喫下,又洗淨雙手,這才坐回草地。

    “阿嚏!”

    周念南了個噴嚏,曲着指『揉』『揉』鼻子,朝她攤開手掌,甕聲甕氣地道:“喂,給我條帕子擦鼻涕。”

    謝渺沒動,“得風寒了?”

    “還問嗎?”

    在疾風的面子上,謝渺遞了條幹淨帕子給他。周念南胡『亂』擦拭一把,隨手將帕子塞進袖籠,“洗乾淨了還。”

    謝渺抱膝而坐,下巴輕擱在膝上,無所謂地道:“扔掉就行。”

    周念南從一旁扯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裏,“我聽百里盛說,跟那商戶女混在一起開了家紙坊?”

    謝渺輕哼一聲,不悅道:“什麼商戶女?她有名字,叫方芝若。”

    “方芝若也好,圓芝若也罷,橫豎就是個商戶女,怎麼同她攪在一起?”

    “她是商戶女,我是破落戶,不是剛好湊成一對?”

    “……”周念南氣笑,“謝渺,何時這樣自甘墮落了?”

    “這叫認清事,有自知。”謝渺瞥他一眼,笑道:“幸有周三公子多年來的耳提面命,如今我幡然醒悟,的功勞最大。”

    周念南耳際似有磨砂紙剮蹭,不舒服極了,“是崔二的表妹,與普通的破落戶自有區,與商戶女混到一起着掉價。”

    “我倒是覺得,方姑娘有一手造紙的好本事,當爲女子楷模。”

    周念南不屑道:“造紙能掙幾個錢?費這些功夫,倒不如給百里盛做小妾,金銀玉器都少不了她。”

    不愧是好兄弟,連說都如出一轍。

    謝渺撥弄着地上小草,歪頭他,“周念南,莫非覺得嫁人便是女子的唯一出路?”

    那是自然。

    周念南剛想說是,便見她搖頭道:“不是。”

    “謝渺?”

    “嫁人不是女子唯一的出路。”她眸光清澈,鄭重事地道:“我們還能做許多許多的事情。”

    周念南無言半晌,問道:“那想做什麼?”

    他以爲謝渺長篇大論,說出一堆花言巧語來。誰知她一臉認真地蹦出兩個字,“尼姑。”

    ……

    周念南“呸”的一聲吐掉狗尾巴草,傾身過去,兩手箍住她的腦袋,不客氣地來回晃『蕩』幾下,“我今天非把腦子裏的水倒出來不!”

    謝渺使勁掰着他的大掌,“周念南,非禮勿動!”

    “我是好心,擔心腦子泡久了會傻!”

    “纔是腦子進水了,給我鬆手!”

    “叫我松我就松,那豈不是沒面子了?”

    “周念南!”

    好不容易奪回自由,謝渺當即離他三丈遠,連罵了他幾聲混蛋。

    周念南不覺生氣,反倒笑意舒展,嗯,還挺樂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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