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表小姐要出家 >第78章 第78章可她搖搖頭,道:“崔慕……
    熾熱通過相握的手,路傳遞到謝渺心底。

    她臉上閃過不知措,隨即掙脫桎梏,禮貌地:“謝謝。”

    周念南沒說話,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謝渺生硬地轉移話題,“我的丫鬟呢?你對她做了什?”

    “你我想成什人了?”周念南:“不過是前院竄進了幾隻老鼠,她忙着逮老鼠罷了。”

    謝渺忍不住磨牙:……想知那老鼠是從哪裏來的,這傢伙!

    更夫打鑼,慢悠悠地喊:“天乾物燥,心火燭,門窗,防偷防盜……”

    二更了。

    周念南看了眼天『色』,催促:“快來,否則趕不上了。”

    謝渺不明白,“趕不上什?”

    周念南:“自然是驚喜。”

    謝渺扭頭:“我不稀罕。”

    “稀不稀罕,要看過了才知。”周念南氣定神閒:“還是你希望我喊聲,將院裏有人喊過來?”

    謝渺:……她真的很想打人,打哭面前這個人。

    啊,煩!

    她不情不願地走向前門,卻聽周念南:“從窗戶爬來,我接着你。”

    謝渺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藥』,但事已至此,只得暫時忍氣吞聲,拋卻平日裏的形象,爬上榻,踩着窗沿,從窗戶躍而下。

    她穩穩落地,瞥了周念南落空的雙手眼,神態睥睨。

    哼,本姐用得着你扶?

    周念南問:“準備好了嗎?”

    謝渺:?

    周念南閃身挪到她面前,展臂圈住她的纖腰,足尖交踏便凌空飛起。夜風自耳畔呼嘯,謝渺還未從失重中回神,已被他攬着坐到了屋頂。

    未等謝渺發飆,周念南便識相鬆手,假惺惺地:“你莫坐得太遠,心掉下去。”

    謝渺捶了捶心口,殺氣騰騰地瞪過去:老天爺啊,能不能下雷,劈劈這混賴子!

    周念南『摸』『摸』鼻樑,伸手往天指,“謝渺,你擡頭看看。”

    謝渺順勢望去,只見月如銀盤,清輝萬里,夜『色』無垠。

    “真美。”她嘆。

    他便得意,“怎樣,跟我上來不虧吧?”

    “哼。”謝渺記起某件事,用眼角餘光瞥向他,質問:“蘇盼雁溫如彬的事,是不是你搞得鬼?”

    “你這話未免有失偏頗。”周念南毫無愧疚之意,理直氣壯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那蘇盼雁若是尋不『毛』病,便是我搞鬼無用。”

    “強詞奪理。”謝渺不聽他忽悠,“你給我從實招來,做了什缺德事?”

    周念南直呼冤枉,“我只是將蘇盼雁的那位表兄請到京城,再讓溫如彬無意中聽到他的對話……溫如彬知蘇盼雁另有愛後,立刻請人去蘇府退了親。”

    謝渺問:“他用得什理由退親?”

    周念南:“他倒是有風度,將錯攬到自己身上,未提及蘇盼雁的不是。”

    她還想問得詳細,被周念南制止,“好了,別提不相干的人掃興,快,專心看月亮。”

    謝渺撇嘴,不客氣地吐槽:“月亮有什可稀罕的?每天樣,要我說,十五的滿月還好看——”

    話音未落,遠處天際突然傳來陣陣動靜,須臾後,繁密而五彩斑斕的煙花綻放,像瑰麗的寶石,將夜空點綴得流光溢彩。

    漫天璀璨中,周念南的話語模糊地飄來,“謝渺,你瞧,今晚的夜空只屬於你。”

    謝渺彷彿聽見了,又彷彿沒聽清。

    她靜靜地仰望天空,黢黑的瞳孔倒映這場無倫比的絢爛,煩惱好,憂愁罷,有的情緒均消凐不見,剩下的唯有燦爛,短暫卻又美好的燦爛。

    她專心地看煙花,全然不知,周念南正凝視着她。

    真美,他想。

    若有似無的羨歎聲飄來,“哇,好漂亮的煙花!”

    “定是哪戶人家辦喜事,放煙花慶祝呢!”

    “這多煙花,想必要花許多銀子,真是闊氣……”

    煙花足足持續了刻鐘,當最後的光耀消逝天際,謝渺仍保持着仰望的姿勢。

    周念南聰明地保持着沉默。

    她輕輕笑了,像是卸下重擔,真心實意地:“周念南,謝謝你的禮物。”

    這樣的感謝絕非周念南求。

    他往後靠,雙手枕腦後,“謝什?這可是要還的,下個月便是我的生辰,你務必想好怎替我慶祝。”

    謝渺不肯接招,言辭委婉地拒絕:“你是侯府公子,多得是人替你過生辰。”

    他漫不經心地:“若說,我從未慶過生辰呢?”

    她下意識地回:“怎可能。”

    他笑了笑,臉上閃過落寞,難得沒有調侃反擊。

    謝渺思緒微滯,難?莫非?他沒開玩笑?

    周念南:“你猜,爲何我只有位兄長,卻排第三?”

    謝渺:“自是按照你本家排序。”

    “按我本家,我該排老五。”

    “那,那你還有個姐姐。”

    “大戶人家,男女分開排序。”

    那是因何?

    謝渺隱隱意識到,再談下去,興許會接觸到某不爲人知的祕密。她捏緊袖子,倉促地中止話題,“我乏了,要回去休息。”

    “謝渺。”周念南的目光很亮,亮到她無法閃避,“你害怕什?”

    謝渺時語噎,“我——我——”

    真是難得見她卡殼。

    周念南沒有故弄玄虛,直接了當地:“我上頭還有個二哥,我他是雙生子。”

    謝渺深感意外,周念南是雙生子?沒聽說過啊!

    周念南:“當時我母親懷得是雙胎,未足八月便早產,生下模樣的名男嬰,但先生的男嬰孱弱多病,後生的男嬰反倒壯碩健康。太醫說,是我過於霸,肚中搶了二哥的營養,導致他先天不足……”

    他突兀地靜默,再開口,聲音輕得像風,“二哥僅活了三個時辰,旁人的彈指光陰,卻成爲他的輩子。”

    二哥只來得及啼哭幾聲,便帶着無數人的遺憾逝世。父親母親經歷悲痛後仍舊堅強,待活下來的他更加疼愛,然而面對過往,不單他難以忘卻,知事後的他亦無法釋懷。

    若是當初腹中時,他能別那樣霸,肯分健康,興許二哥便不會……

    可惜人生不存假設,再談這空話是枉然。

    他裝作若無其事,似人生中從未現過『插』曲,唯獨每年生辰那日,侯府會掛上白皤,母親能暫且放任憂傷,緬懷夭折的次子,而他則會遍遍告訴自己,這是他的生辰,卻更是二哥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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