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表小姐要出家 >第96章 第96章兩人異口同聲,“你怎麼……
    既答應要給崔慕禮做柿餅,謝渺便含糊,拎着那籃出高貴的柿,懷揣着白飯,帶着拂綠去往紙坊。

    紙坊裏的人許久未見她,紛紛放下中事務,熱情地打起招呼。

    “二掌櫃,您來啦!”

    “二掌櫃,您有段間沒來了!”

    “二掌櫃,巧姑正在裏頭曬紙,我去喊她出來!”

    一接一的“二掌櫃”,喊得謝渺忍俊禁。她耐心地迴應了一圈,剛到小廳坐下,便見巧姑從頭跑進來。

    “渺姐姐!”巧姑興沖沖地站到她面前。

    謝渺由仔細端詳。

    巧姑長了一歲,僅量拔高,臉蛋豐潤,氣『色』也從原先的蠟黃變得白裏透紅。她穿着一件青豆『色』的窄袖裙,規整清爽,精奕奕,整個人幹勁十足。

    “巧姑。”謝渺『摸』『摸』她的腦袋,感嘆:“你長大了。”

    巧姑笑道:“是啊,我們都認識一年了。渺姐姐,我家月底搬宅,到候你能來做客嗎?”

    自從孫慎元被羅尚書收爲門生,生活便有翻天覆地的變化。僅有師嚴教,結交各路賢才,銀錢方面也再囊中羞澀。

    此次在城中置辦宅院,便是爲孫慎元踏入官場在做準備。

    “我當然要去。”謝渺笑道:“你哥哥得羅尚書賞識,今後定前途無量,我得趁着他未發家之,好好巴結你這個妹妹。”

    巧姑出她是在玩笑,仍舊認真道:“渺姐姐,你說反了,你是我們孫家的大恩人,無你有什麼要求,我和哥哥都會竭盡全力報答。”

    孫慎元未告知巧姑關於崔夕寧的事,只反覆叮嚀,稱謝渺對他有再生之恩。巧姑本就對謝渺十分親近,聞言更是恨得日日替她供三炷香纔好。

    謝渺道:“行啊,剛好我有事要請你幫忙。”

    巧姑挺起小胸膛,文縐縐地道:“赴湯蹈火,在所辭!”

    謝渺失笑,輕掐她的臉頰,“哪裏學的話,這般奮勇?”

    巧姑吐吐舌頭,“我閒跟着芝若姐姐唸書識字了。”

    “錯,你既造紙,唸書識字跑了。”

    “渺姐姐,你還沒說呢,要我幫你做什麼?”

    “請你幫忙做柿餅。”拂綠從後拿出籃,“去年你做的柿餅,個個都說好喫,這,今年又來找你幫忙了。”

    巧姑拍着胸脯道:“沒問題,包在我上,你們過半個月來拿……”

    拂綠道:“那可行。”

    巧姑歪頭,疑『惑』問道:“爲什麼?”

    拂綠解釋:“這籃柿錦衣衛指揮送給崔家二公,二公又請小姐親做柿餅,你只需指點,用代勞。”

    錦衣衛指揮送給崔家二公的柿?

    巧姑靈光一現,問:“崔家二公?莫非是渺姐姐那位在刑部當差的表哥?”

    拂綠誇:“記錯。”

    巧姑品出點對勁來,正要問個清楚,便見謝渺輕斥:“嘴舌。”

    拂綠立即噤。

    巧姑在紙坊待了半年,經懂些人情世故,聞言會心一笑,“我曉得了,即是心意,便能由旁人代勞,渺姐姐,你等我洗個來教你。”

    “急。”謝渺擡起袖,『露』出裏頭經憋壞的小傢伙,“你看看這是什麼?”

    出意料,白飯又以它渾然天成的可愛嬌憨征服了巧姑。

    巧姑與拂綠逗弄白飯的同,謝渺望了一圈,問道:“芝若呢,沒在紙坊嗎?”

    巧姑瞬間『露』出愁容,憂心忡忡地道:“芝若姐姐自己關在小和院,足足有三天了……連飯菜都是擺在門,也見得頓頓都喫。”

    謝渺皺眉,“她出了何事?”

    巧姑道:“我也清楚,前幾日她出去了趟,回來便進了小和院,誰喊都出來。”

    謝渺沉『吟』片刻,起道:“你們在這裏待着,我去看看。”

    紙坊單獨闢了一所小院,專供方芝若靜心研發紙。

    謝渺來到院前,見木門緊閉,地上擺着一枚食盒,打開瞧,裏頭飯菜都還在,熱氣早散盡。

    她側耳傾,院裏沒有任何響,彷彿無人一般。

    “芝若,你在嗎?”謝渺喊道:“是我,謝渺,我來看看你。”

    過了會,院裏響起腳步,木門由裏打開,方芝若強顏歡笑道:“阿渺,你來了。”

    謝渺:……

    若說巧姑是從面黃肌瘦到容光煥發,方芝若則在短短月餘,由原本英秀麗質的少女,變得憔悴失,黯淡無光。

    “芝若。”謝渺按捺住困『惑』,常問:“我能進去嗎?”

    方芝若先是搖搖頭,後又點頭,有氣無力地道:“嗯。”

    謝渺繞過院裏雜『亂』擺放的器具,跟她走進房間。只見屋裏窗戶緊閉,光線昏暗,地上扔滿廢棄紙團。

    方芝若替她斟茶,“屋有些『亂』,你別介意。”

    謝渺隨意挑了張凳坐下,“沒事。”

    她先喝了兩口茶水,並直入話題,而是問:“你這是什麼茶葉,味道錯。”

    方芝若疲憊地『揉』着眉間,“大概,大概是六安瓜片?我記清了。”

    謝渺盯着她,“你幾天沒睡了?”

    方芝若『色』恍惚,“兩天?三天?”說話眸光渙散,彷彿下一刻便能暈倒。

    謝渺鄭重道:“芝若,你需要休息。”

    “阿渺,我,我睡着。”方芝若環視屋內,指着滿地廢紙團,哽咽着道:“你瞧,我苦心鑽研許久,卻沒造出一張能用的紙,我辜負了你與父親的期盼,我根本行!”

    謝渺強調,“芝若,這才一年間。”

    “一年也好,十年也罷,有區別嗎?”方芝若低喊出,“行便是行,與其浪費間,倒趁早——”

    “方芝若。”謝渺打斷她,厲道:“我看你是餓昏頭了,什麼話都往說。”

    方芝若被罵得一愣,竟委屈地落下淚來。

    謝渺嘆了口氣,伸抱住她,“說吧,你遇到了何事?”

    方芝若臉埋在她肩上,抽噎着道:“倪東昇帶着他的妻回來了。”

    倪東昇是誰?

    隨後又猜到,那應當是芝若的前未婚夫。她心思微動,問道:“他們對你說了什麼?”

    方芝若道:“他妻諷刺我會琴棋書畫,,整日只曉得待在紙坊,一書墨臭味,難怪倪東昇會拋棄我,選擇了她。”

    “還有呢?”

    “還說我,還說我異想天開,一介女兒也敢繼承紙坊,最後只會賠了夫人又折兵!”方芝若陷入深深的惶恐,“阿渺,你投了少銀錢進紙坊,卻還未有丁點起『色』,若再這樣下去,我害得你血本無歸該怎麼辦?”

    “莫要胡思『亂』想。”謝渺安撫道:“孩童走路都要學上三年,何況我們的目標宏偉,是成爲大齊的第一紙坊?期望越高,便要付出越的努力,成功需要積累醞釀,而非指望一蹴而就。”

    “可是……”

    “沒有可是。”謝渺道:“我是旁觀者清,你是當局者『迷』,你我的就對了。”

    方芝若忍着難堪,據實告,“可那伎人詆譭我,倪東昇在旁默作。我與他自小一起長大,他知曉我有喜愛造紙,連他都默認我行……”

    謝渺真想大喊一:方芝若,你清醒點啊!

    “他能在成婚爲伎人拋棄你,便足以證明其淺薄短視。”謝渺道:“芝若,你該爲這種人懷疑自己,白白浪費情緒。”

    方芝若哭出鬱結,腦清醒許,“阿渺,謝謝你,我好些了。”

    謝渺稍稍欣慰,道:“我記得你說過,明年九月耒陽辦造紙大會,屆會聚集各方的能人巧匠?”

    方芝若抹着淚點頭,“對。”

    “大會幾年一辦?”

    “兩年。”

    “那我們便次次都去,集思廣益,遜志敏,總能等到厚積薄發的那天。”

    方芝若受到鼓舞,跟着道:“你說得對,一次行便兩次,兩次行便三次。”

    謝渺握緊她的,“來,跟我念口號。”

    方芝若眨眼:什麼口號?

    謝渺清清嗓,有模有樣地地喊:“書香書香,即翱翔,揚大齊,在話下。”

    噗!

    方芝若破涕爲笑,樂得前仰後伏,“阿、阿渺,你這個口號,太、太蠢了,我纔要念。”

    “我只這水平,嫌我好,那就你自己去編。”

    謝渺佯裝悅,脣角卻輕揚,心道:老天爺誒,總算是哄好了。

    *

    謝渺方芝若趕去休息,回到櫃檯翻看賬本。自打上回拒絕周念南與百里盛的幫忙,紙坊在開業初期的短暫熱鬧後,生意恢復清冷常態,收明顯要小於支出,也難怪方芝若會受到影響。

    謝渺抽出算盤,是非常熟練地撥起珠:嗯,從去年開始,她從姑母裏共借一千兩銀,若按前世軌跡,芝若在五年後功成就,以此類推,她還要向姑母再借……

    算盤珠壘出一個驚人數字,謝渺眼呆滯,心裏在想:再過幾天,等姑母得知她要出家的打算,會會釜底抽薪,直接斷了她的銀?

    謝渺苦下臉,覺得甚有可能,但此的她置辦了孟遠棠,再無必須留在崔府的由,姑母若真以此威脅,大了她……大了她……剩下的嫁妝都賣掉唄!

    反正嫁人了,留着也沒用。

    謝渺低着頭,兀自想得出,未注意到一抹頎長影靠近,朝她喊了兩都沒反應。

    來人敲敲櫃面,按捺住滿道:“掌櫃的,你做做生意?”

    謝渺回,擡眸望去,而後,雙方都意非常。

    謝渺:……溫彬?!

    溫彬:……謝家表小姐?!

    兩人異口同,“你怎麼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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