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昱琛透過窗子的縫隙,剛好可以看見虞向宛逆光的臉,像是蒙了一層聖光,整個人顯得像是教堂彩窗上的聖徒。

    只可惜,這位“聖徒”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主兒。

    “諾德和你有半毛錢關係嗎?”虞向宛心情差到了極點,孫秀麗算是撞炮仗上了。

    今天發生的種種事都讓她不爽,孫秀麗的潑婦罵街,徹底的崩斷她的忍耐底線。

    暴怒之下的虞向宛,嘴硬心狠,什麼話都說得出來,遑論面前還是她恨之入骨的殺父仇人孫秀麗。

    “諾德是虞家的企業,你說和我什麼關係!”孫秀麗被虞向宛的不知所謂搞得火冒三丈,唾沫星子直接飛到虞向宛白淨的臉上。

    虞向宛淡定的接過林謙遞過來的手帕,擦了兩下後眼光一凝,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你也知道,諾德是‘虞家’的家族企業,你姓什麼呢,媽?”

    最後一個字,虞向宛拖了半截長音,說不出的玩味,意味深長。

    孫秀麗漲紅了臉,嘴脣顫抖說不出話。

    她姓孫,說白了,只是一個嫁進虞家的婦人,虞家可以給她撫卹金,給她零花錢讓她花天酒地,但是絕對不會給她股份,一旦離開虞家,她什麼也不是。

    這也是爲什麼她和潘宏偉兩個人盯上了虞淵明的股份,如果虞淵明是主動放棄的話,董事會也說不得半個不字。

    可偏偏虞淵明這個小雜種油鹽不進,虞向宛早早就嫁人繼承了股份。

    這到底是兩個什麼孽種啊!

    孫秀麗恨得牙根癢癢,但她也冷靜下來,臉上由盛怒轉爲平靜。

    是的,股份還沒到手前,不能撕破臉。

    她突然擺出一個笑臉:“宛宛啊,媽媽也是急了,你說你一聲不吭就讓你老公進駐董事會,下午的股東大會你又不來,媽這不是着急了嘛……”

    聞言虞向宛笑的把頭撇開,一扭臉,變臉似的撤下方纔的怒容。

    “媽。”她甜膩的叫了一聲,手狠狠的捏住孫秀麗的手腕“公司怎麼樣您就別管了,這不是還有姑父嗎?你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婦道人家,比起這些,還不如去美容院做做臉。”

    言外之意,別想插手了。

    孫秀麗被手腕上的力道捏的差點繃不住笑臉,這小畜生,力氣大的嚇人!

    “媽也是替你着急。”

    “替我着急?有什麼好着急的。”

    “媽擔心你被秦家人騙了。”

    “媽,我怎麼會騙宛宛呢。”

    孫秀麗話音剛落,秦昱琛就邁着大長腿走到虞向宛的身旁,體貼的替他披上外套,目光深情又繾綣:“夫妻本是一體,我怎麼會害宛宛呢,當初我可是在您面前半跪發過誓的。”

    秦昱琛說着,手自然而然的放在虞向宛的肩膀上,激的虞向宛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這個男人果然記仇。

    當初捐骨髓聯姻的交易裏面就有一條,要他這位秦家的大少爺在虞家單膝跪地當衆向她求婚。

    沒想到這個男人這麼小肚雞腸!這時候不忘提起這事來噁心她。

    虞向宛皮笑肉不笑的狠狠掐了一把身旁秦昱琛的大腿,笑嘻嘻的靠在他懷裏,故意秀恩愛似的在他嘴角一吻,而後嘲諷道:“媽,我們夫妻感情好,自然是夫妻一體的,您怎麼會說這樣的話。”

    說着她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一塊手帕就往眼角擦,淚光漣漣的哭了起來:“還是說您心裏根本就沒有我這個女兒,您恨當初生的不是兒子,所以巴不得我過的不好!”

    虞向宛變臉的速度之快讓孫秀麗瞠目結舌。

    以前在家裏怎麼沒見這個小賤人變臉這麼快的!

    現在女婿當街責問,她臉上也過不去,這一條路雖然鮮少有人來,但也是高級住宅區的主幹道,已經有不少夜跑的富家子弟頻頻把目光投射過來。

    孫秀麗想到那些人審視的目光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該死的小賤人不按常理出牌,真是坑死人了!

    虞向宛看差不多了,立馬停了眼淚,像個貼心小棉襖似的跑到孫秀麗身邊給她順氣,卻是在她耳邊低聲道:“媽,小時候您怎麼對我,您不是清楚的很嗎?我們倆之間可沒什麼感情,所以……”

    她壓低了聲音:“你最好別來惹我,不然,我不介意讓整個海城的人知道海城一霸的閨蜜,也是個不好惹的刺兒頭,秦兮瞳什麼手段,我只會比她更狠!”孫秀麗是被嚇得滿頭大汗,灰溜溜的回去的。

    至於其他,虞向宛到底還沒打算完全撕破臉,也就沒提,有了這一段小插曲,氣氛算是活躍了不少,她又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調戲秦昱琛。

    “誒呀,老公,剛剛你英雄救美的場面,我可真想錄下來,以後循環回放。”虞向宛拖了高跟鞋,整個人窩進座椅裏刷微-博,左手手機,右手薯片,嘴角還有點點薯片渣。

    她的聲音又變成那副帶着點調笑意味的樣子,這樣讓秦昱琛心裏放鬆不少。

    這樣纔是他熟悉的虞向宛。

    秦昱琛把她不安分的腳又放了回去,嗯,絲襪很滑。

    柔軟的觸感讓他心中不由得產生一絲旖念。

    但很快就被壓了下去。

    秦昱琛想起來,還有一筆賬沒和她算呢。

    “你今天是怎麼回事,跟我甩臉子?”

    “今天?”虞向宛喝了一口可樂“不就是因爲周笙笙嘛,我喫醋了。”

    這個答案並沒有讓秦昱琛滿意,他又接着問:“不是因爲別的原因?比如……”

    “比如什麼?比如你和周笙笙兩個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儂我儂眉來眼去?”虞向宛坐直了身子,嘴巴不悅的撅的老高,要是陸澤陽見了一定笑話她嘴巴能掛油瓶。

    秦昱琛被她連珠炮似的小性子氣樂了。

    “我不是說過好多次了,我和周笙笙只是兄妹關係嗎?”這句話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竟然帶了些解釋的意思,甚至都沒有那麼親密的喊笙笙了。

    “而且你不是也通過陸澤陽調查過嗎?”

    提到陸澤陽,秦昱琛忍不住聲音冷了幾分。

    這位太子爺,不管是於公於私都和他不對付,於工,他屢次破壞他的收購計劃,於私,他覬覦他明媒正娶的太太。

    “老陸自然查的很清楚,不然周笙笙早就被我扔去餵魚了。”虞向宛沒察覺到秦昱琛淡淡的醋意。

    秦昱琛不喜歡她叫陸澤陽叫的那麼親密,哪怕他知道他們只是朋友,就像虞向宛知道他和周笙笙也只是單純的兄妹關係,但就是忍不住心裏冒火。

    “和陸澤陽走的太近,可不是什麼好事。”提到這三個字,秦昱琛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

    這會兒虞向宛再遲鈍也感受出來了。

    她像是受了什麼驚嚇,嘴巴長成一個大大的“O”字。

    “秦昱琛,你這麼鬧脾氣,是喫醋啊,喫我的醋?”

    她一邊說一邊笑了起來,眉眼彎彎,很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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