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途中,燕君珂便無事,拿出案本看了起來,密密麻麻的很是詳細,她看起來也方便理解。

    想不到啊,鶴千炤竟然這麼有心,這倒是給她寫條子提供了很大幫助。

    他沒在一輛馬車之中,燕君珂掀起簾子看了看,發覺他正騎着馬慢悠悠地向前行駛着。

    渾身溼漉漉的,甚至還有水滴在地上。

    燕君珂皺眉,看了一眼旁邊,竟然也沒有其他的馬車了,只有一輛。

    “大人,你不上來嗎?”

    鶴千炤牽着繮繩,馬兒在原地來回走動,他目光落在燕君珂臉上,隨即抿脣笑了笑。

    下馬長腿邁了過來,十分自然地上了馬車。

    坐在那裏,二話不說,揣着手閉上了眼睛。

    “……”

    燕君珂瞥了他一眼,隨即也跟着閉上了雙眼,開始閉目養神起來,馬車徐徐行駛回去,目的地仍舊是那靖安城。

    回到之前的那個客棧,燕槳南正嘴脣蒼白地看着門口,一直盯着,他很想知道,九千歲到底有沒有將老祖宗救回來?

    心裏不免咯噔幾下,不安的心情愈發明顯起來。

    但當他瞥見門口那倒熟悉的身影,懸着的心總算落了下去,不由地呼出心底的濁氣,笑容滿面地走上去。

    立刻將一件新衣服遞了過去,披在燕君珂身上。

    雖然臉上都是笑容,但他眼底,卻是無盡的不開心,明明見到燕君珂已經回來了,燕槳南卻還是有點慌亂。

    “怎麼了漿南?”

    這句話如同是導火線,直接將他心中的不安,全部涌現出來,原本笑容滿面的臉,瞬間繃不住了。

    眼眶紅了一圈,淚水在裏面打轉。

    手緊緊抓着她的手臂,略微顫抖起來,聲音幾乎都帶着顫音,“老……祖宗……我還以爲,你和五年前一樣……”

    聲音發着顫,好像已經隱忍了很久。

    燕君珂聽着不由笑了,欣慰地看着他,伸手安慰,“想什麼呢,你老祖宗我福大命大。”

    “快去換衣服,換好去沈家。”鶴千炤並不想見到這種生離死別的場面,立刻不悅地皺眉說道。

    燕君珂瞥了他一眼,拿着衣服朝着樓上走去,也順帶安慰了一下燕槳南,讓他放心。

    等燕君珂上樓,燕槳南卻突然朝着鶴千炤直直跪了下去。

    “謝謝大人將小姐帶回來,日後若是有任何用的上我燕槳南的地方,只管提出。”

    語氣堅定,鶴千炤倒是刮目相看幾眼。

    他原地頓住了片刻,隨即點了點頭,“起來吧。”

    言罷,自己也回了房間,換衣服去了。

    兩人再度下來,帶上溫庭,還有燕槳南,便直接去了沈家。

    管家剛打開門,見到身後的幾個人,立刻就嚇得一個哆嗦,驚恐地盯着他們。

    鶴千炤冷冷瞥了他一眼,管家只感覺一股涼意從頭頂竄到了腳底,顫抖着嘴脣說不出一個字。

    四人從他身邊走過,朝着主堂走過去。

    天色略晚,沈家的人,幾乎都回來了。

    似乎是管家報了信,沈家的人立刻就走出來了幾個。

    見到燕君珂和燕槳南,同樣和管家一樣的表情,他們眼底都是驚恐。

    竟是沒想到,這兩個人安然無恙的回來了。

    “什麼人?”

    沈長汶沒有見過鶴千炤,只覺得這個男人氣勢很足,站在這裏有種無形的威壓。

    即便看到燕君珂和燕槳南很震驚,但他依舊強裝鎮定,輕咳一聲,不卑不亢地站在那裏。

    “沈金安呢?”鶴千炤擡眸問到。

    “叫我爹爹幹什麼?”沈長汶不耐煩皺眉問。

    這人半句話不說,就這麼吩咐他,他可不幹這種事,這種事難道不是下人該去幹的嗎?

    鶴千炤目光從他身上移開,眼底明顯有了不悅,溫庭察言觀色,一步站了上去,擋在了兩人中間。

    “這位公子還是儘快去將沈老爺叫出來纔是。”

    皮笑肉不笑,溫庭向來最擅長這種。

    沈長汶也察覺到有些不太對勁,本還想說些什麼,但又忍了下去,轉身快步去將沈金安叫了出來。

    沈金安本還在解決事情,被突然拉到這裏,神色很明顯有些不耐煩。

    “什麼事要……”

    “大人。”

    看到鶴千炤,沈金安臉色大變,立刻拱手恭敬地上前來,行了個禮。

    沈長汶站在身後錯愕,也學着行了個禮。

    竟然是個當官的,但剛剛他怎麼不說,不過這是什麼官,竟然這麼年輕?

    “沈金安。”

    鶴千炤冷冰冰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沈金安不由戰慄,站在原地強裝鎮定。

    對着他笑了笑,額頭上冒出冷汗,“大人有何吩咐?”

    “沈家蓄謀殺害燕家二人,來人啊,抓起來。”

    鶴千炤二話不說,直接說出這句話來,身臨其境,多次說出這種話,於是這話一出來,在場的人,特別是沈家的父子兩,直接就不敢動了。

    “大……大人,冤枉啊,我們沒有啊,”沈金安驚慌失措,立刻跪了下來,跪在了他們四人面前。

    身後的沈長汶也猛地跪了下去,低着頭沒說話,心裏卻在琢磨什麼。

    “冤枉?燕小姐可是將全過程都告知本官了,你說她在冤枉你嗎?”

    鶴千炤語氣加重,面無表情,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人,全程沒有一絲想要放過他們的意思。

    “不……不是,大人,你聽……聽我解釋。”

    沈金安額頭豆大的汗珠落下,整個人都忍不住直接顫抖起來。

    燕君珂站在身後,只感覺舒暢極了,報仇果然很舒服。

    “長汶,還不去將情雅叫過來!”

    沈金安忽然臉色一變,對着身後的沈長汶使眼色,讓他去叫人。

    沈長汶會意,慢慢站起身,試探性地看了鶴千炤一眼,隨即見他沒反應,快步跑開了。

    鶴千炤淡淡瞥了他的背影一眼,負手走到主位坐下,四處看了看,彷彿一點都不着急。

    倒是沈金安,跪在那裏拐了個彎,嚇得大氣不敢出一個。

    燕君珂和燕槳南溫庭也在旁邊坐下,態度十分,沒有半點想要原諒他的意思。

    燕槳南惡狠狠地盯着沈金安,這個老頭可算是遭報應了!

    九千歲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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