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涼水下去,直接將周辰之給潑醒了,他睜開迷惑無辜的雙眼,讓人看起來有點罪惡感。

    這是原本的周辰之,燕君珂一眼便看出來了。

    不得不說,兩個人格之間,果真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除了那張臉。

    溫旎直接使用了催眠的方法,這個方法燕君珂之前看見過,她有個朋友,也是做這種事情的,不過現在是看不到了。

    第二個人格被激出來了,周辰之猛地睜開雙眼,惡狠狠地盯着面前的人。

    手腳已經被綁住了,但是整個人都是掙扎着想要站起來,嘴裏唸叨着什麼,聽起來好像是其他國家的什麼語言。

    燕君珂看向旁邊兩人,“想不到這人還是個異國人格。”

    “兇狠殘暴,他小時候可能遭受過什麼。”

    溫旎嘆了口氣,突然停住了,看向燕君珂。

    “不如我們問一問他,再決定吧。”

    燕君珂明白她的意思,終也是點點頭。

    畢竟這也是周辰之自己的事情,她們貿然做主,的確是不妥當。

    鶴千炤悠閒地坐在旁邊,看着她們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着,好像已經沒有了求知慾。

    一副你們做你們的,我不聽的架勢。

    這倒是有點不像他的性子了,不過這麼一來也是委屈他了,遙想當初他那模樣,又怎麼可能會忍得了。

    燕君珂忍着笑意,讓溫旎繼續起來。

    鶴千炤擡眸看了她一眼,眼底有些說不清的情緒。

    這一幕似曾相識,又有些讓人發覺神色的恍惚。

    將兇殘的人格打暈之後,再次毫不客氣的潑了一盆涼水。

    這次出來的,還真是那個無辜可憐的周辰之。

    燕君珂看着他這雙溼漉漉的眼睛,終究還是嘆了口氣,這個男人怎麼和上次救她們不太一樣了。

    “殿下,我們也是迫不得已,這件事說出來,你可能不會相信。”

    話雖如此,但燕君珂還是讓溫旎以他能聽懂的方式簡單概括了一下人格分裂的這個事實。

    其實正常人聽着,似乎都會感覺到很奇怪,但周辰之,似乎早就知道了。

    他眉頭低斂,眼眸睫毛不由地顫動,整個人有些哆嗦,甚至是無限的釋然,“我也時常能夠感覺到,似乎有一個人在我體內,和我用着同樣的身體。”

    “並且能夠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存在。”

    這句話一出來,無疑是將在場的人震驚了一小會兒,這種情況,雖然也不併不是沒有過,但還是少見的吧。

    燕君珂看向了溫旎,卻發覺她緊皺眉頭。

    “既然如此,那你想要將他趕走嗎。”

    仔細觀察,會發現周辰之似乎已經對另外一個人格,產生了異樣的依賴。

    “你小時候是不是去過什麼地方,或者……被欺負過?”

    溫旎見他選擇迴避第一個問題,立刻又低着頭問了另一個問題。

    果然,這個問題一出來,他立刻就擡起頭來,驚訝地看着她。

    眼底的訝意,無疑已經表達了答案。

    “你覺得,你現在,要是碰到之前欺負過你的那些人,還會害怕嗎?”

    溫旎繼續盯着他聲音輕柔的問了起來。

    周辰之沉默了,忽然低下頭去。

    燕君珂看着他這副模樣,不免也有些嘆息,恐怕就是沒有一個完整的童年,導致心底產生了一些變異的風格。

    這才被其他鑽了空子。

    但另一個人格,無疑是不太適合存在於這個世上的,因爲他本該的內心,就已經帶着幾分兇殘,甚至也影響到了旁邊的人。

    讓有心之人鑽了空子。

    “你可知道,西江國,因爲他的存在,現如今已經快成爲了煉獄,早先四個人,已經死了一個,另外三個人,心如死灰,去了昭國,知道爲何他們不留在西江嗎?”

    周辰之似乎有些動搖,溫旎看準時機,繼續說了起來。

    “若是放縱他的存在,來日西江國,別說繁榮昌盛,恐怕就連基本抵禦他國的實力,都不復存在,現如今百姓已經輪入了這種處境之中,若沒有強制性的王法來規定,恐怕來日,西江國也會直接消失了,殿下應該不想,讓先祖皇帝多年打下的基業,在自己手中毀於一旦吧?!”

    句句落在重點,周辰之聽的愈發動搖起來,忽然猛地伸出雙手,抱住了自己的頭部。

    繩子不知什麼時候被解開了,燕君珂忽然擡頭,看了鶴千炤一眼。

    他一臉無辜攤手,“本官可不知道。”

    真模樣,好像一切和他無關一樣。

    燕君珂咬牙,沒好氣看了他一眼,先前不還是說綁的嚴實?

    鶴千炤嘆了口氣,慵懶地站起身來,走到面前來,隨手又抽出一根繩子,將周辰之手綁好的同時,又圍着他走了一圈,將整個身子緊緊綁住。

    隨後慢條斯理地拍了拍手,繼續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閉目養神起來。

    這一套行雲流水,燕君珂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擡頭看向溫旎,她已經準備開始了。

    而剛剛這個抱頭的周辰之,儼然已經換成了另一個人格。

    他陰冷地擡起頭,死死瞪着眼前的兩個人。

    “是你們!”

    “是你們,將那個傻子說動了?!”

    言語中透露着兇狠,恨不得直接將面前的兩人殺了。

    不過兩人可不是被嚇大的,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冷淡不已。

    溫旎甩了甩手中的銀針,微微一笑,“當你決定做出那種事的時候,你就應該想到,自己的後果。”

    周辰之猛地掙扎,這椅子被他掙扎的搖晃起來,神色逐漸慌亂,甚至惱羞成怒。

    “閉嘴吧你們,你們知道什麼,我這是在救他,他當初被欺負的那麼慘的時候,你們在哪裏呢?還不是我幫的他!”

    “……”

    這話倒是毋庸置疑,但今後,不可能讓他這個人格繼續稱霸下去。

    溫旎動手了——

    “你們不得好死!”

    這是那個人,最後留下的一句話。

    不知道溫旎使用了什麼手段,有些強制性的,將那個人,給除掉了。

    臉色欠佳,溫旎向後退了一步,呼出一口氣,擡頭看着已經昏迷的周辰之,額頭上都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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