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帶着面紗,眸中的神色,明明與當初的人完全不一樣。
衆人皆是茫然模樣,就連眼前這個女子,也是滿眼茫然,但卻還有一絲訝意殘留臉上。
而鶴千炤卻只是淡淡垂頭,在她耳畔,落下一語。
“燕君珂!”
女子神色面紗下的神色微變,眸光不順,淡淡瞥了他一眼,玉指微微用力,將他的手推開了。
隨即後退一步,冷眼看着剛剛冒犯自己的那個男人。
對着主位上的皇帝請示,“昭國國風,果真是驚人。”
短短數字,卻也是透露出她的慍怒。
皇帝臉色微變,瞥了下面的人一眼,鶴千炤卻依舊是一副淡定的模樣,看着眼前的女子,好像很感興趣。
他有些捉摸不透。
皇帝稍加思忖,笑了一聲,看向了陳國的使臣。
“不知這位是?”
使臣微微拱手,用純正的昭國語言說了起來,“回稟皇上,這是我陳國公主,聽聞昭國人才輩出,便想在昭國,找尋駙馬,屆時還望皇上同意啊。”
兩國結姻,自是好事。
皇帝聽着也是高興的很,看這公主姿色不凡,應該便宜哪位皇子呢?
摸着下巴,皇帝本想說出一個人來,卻被鶴千炤直接打斷了。
“皇上,臣——”
聲音忽然提高,看向了正怒目瞪着他的女子,略微挑眉,“臣,願意陪公主看一看盛京風采,順便——帶她看看昭國的兒郎。”
話已至此,皇帝也給了他幾分面子,一揮手就同意了。
何忡暘盯着鶴千炤這反常的模樣,直冷笑,這麼諂媚的樣子,誰看不出來?
公主又如何,他昭國,不也有一位公主嗎?
不過風姿的確有些比不上,陳國公主,風采自然,賞心悅目。
雖說帶着面紗,但若有若無的面容,也是讓人看起來很有想法。
現如今被鶴千炤挑起的慍怒,一雙美目圓睜,也是讓人忍不住想上前去逗弄一番。
而此時清風徐起,面紗隱隱有掉落的趨勢。
何忡暘面不改色地朝着門口已經走出去身影離開的兩人看過去。
卻見得陳國公主,側面容顏實在有些讓人難以忘懷,他神色微變,腳步匆忙地追了上去。
再一看,兩人都已上了馬車,馬車正快速地向宮外行駛。
他跑了好多步,停了下來。
停在原地猛地喘氣,他有些想不通了,剛剛,真的是她嗎?
但盛京,卻流傳着她已經死了的消息。
他茫然了。
他突然能夠想清楚,剛剛鶴千炤那種舉動,並不是想要諂媚地奉承公主,只是想和他差不多……而已。
但被他捷足先登了。
何忡暘深吸一口氣,猛然跑着出去了。
伸手攔住了一匹馬,使了些銀兩,他追了上去。
他內心有些糾結,搞不懂自己現如今是什麼模樣,他也捉摸不透,自己的內心了。
*
“一直盯着本公主作甚?”
陳國公主不耐煩的皺着眉頭,面紗被風吹的揚揚飄起,用陳國的話,和旁邊的貼身宮女說了起來。
低聲勸說,“公主,這個昭國人長得的確不錯呢。”
陳國公主聽完冷哼一聲,輕蔑地瞥了他一眼,“本公主覺得一般,咱陳國貴族子弟,哪個不比他好看?”
宮女聽罷,也只能聳聳肩,不再說話了。
“可本官覺着,陳國——無人能比!”
等兩人說完話,鶴千炤卻突然冷不丁用陳國的話說了起來。
這一舉動,倒是將在場的兩個女子都震驚住了。
陳國公主驚恐地盯着他,站在原地縮了縮手。
宮女也是滿臉震驚。
“你你你——會說陳國話?”
“既已說出要帶公主到處看看,定然是做足了準備的。”
甩了甩衣袖,鶴千炤抿脣輕笑,嗓音溫柔,如沐春風。
陳國公主輕咳一聲,臉噌的微紅,立刻移開了目光。
不得不說,這效果男子,的確長得讓人臉紅。
說話就說話,怎麼還笑起來了?
心尖仿若被羽毛輕輕掃過,公主眼眸微動,躲閃不停。
“公主這邊請。”
鶴千炤笑容淺了些,朝着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已經下了馬車,公主扇了扇風,四處看了看,皺起眉頭。
“一定是今日太熱了。”
她自我安慰的說着,腳步卻不自覺的跟了上去。
宮女在後面看的憋笑,也立刻跟了上去。
來到了一處布莊面前,鶴千炤伸手向她介紹起來,“這裏,是昭國最好的布莊,既然公主想看,本官自然是介紹最好的。”
見她還想問什麼,鶴千炤提前說了出來。
陳國公主不禁訝意於他的默契。
他怎知她心中所想?
“燕——氏——布——莊。”
公主擡頭,念出了這個布莊的名字,唸完之後,她似乎感受到自己心中的某處,有些許的悸動。
再次擡頭看向這牌匾,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鶴千炤見她如此,立刻走了上去,關切地問了一句。
“公主這是怎麼了?”
“沒事!”
公主擡手,立刻制止了他的靠近,深吸一口氣之後,攙扶着宮女的手走了進去。
宮女也是嚇得不輕,立刻兢兢業業地照顧好她。
她倒要看看,是什麼地方,能讓她感覺這麼難受?
看着她的背影,回想起她剛剛的反應,鶴千炤心中更加篤定,她就是他找了那麼久的那個人。
短短几個月,他卻感覺過了很久很久。
如此想着,腳步一動,快速跟了進去。
進入布莊,見到四周的裝飾,那種撲面而來的熟悉感,讓公主更加感覺到,這個布莊,她之前好像來過?
客人很多,對於突然進來的客人,她們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
且在這布莊的中央向後的位置,還有一個說書人。
老人家醒木一拍,開始了他今日的故事。
“上回說書到,黃公子與尹小姐,陰差陽錯的分離,至今如此,黃公子,依舊還在找尋尹小姐,而尹小姐,走了十年,突然回到了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