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物,終究還是他們此次前去的一根刺。
但如果能夠很好的結交,估計也是獲得一份知心纔對。
“三日後出發。”
鶴千炤對着錦懷留下了這麼一句話,隨即便回到房間去了。
燕君珂也早早的離開了,在她看來,心裏更加迫切的想要前去看看,那個所謂的喻長盅。
他是否知曉,自己母親之前來過東家灣。
還是說——一直有些莫測的關係。
回到燕家,卻發覺燕槳南站在門口,盯着她,面無表情,只是這麼淺淺地看着她。
燕君珂下馬車的動作一頓,有些茫然,爲什麼燕槳南的這個眼神,她能夠品出其他的意思呢?
“老祖宗,你回來了。”
他好像眼神又突然聚焦了,快步走過來,對着她恭敬說着,站在她的旁邊。
“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燕君珂問了一句。
燕槳南聽罷搖搖頭,隨即好奇地盯着她,“老祖宗爲何會這麼想,我們鋪子都很好,你不必記掛,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吧。”
這話出來,明顯的已經有了一些其他的意思。
燕君珂停在了原地,看了過去。
“你知道……”
“自然還是能夠猜出來一些的。”
燕槳南聲音悠悠地,朝她看了一眼。
忽然又輕笑一聲,“老祖宗不必慌張,我什麼也不知道。”
“但察覺你這次回來,好像已經變了什麼,更多的,當然還是你對前路的一些迷茫。”
“如果說你之前是重振旗鼓,那你現在,便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
燕君珂:“……”
爲什麼,燕槳南會這麼瞭解她?
不得不說,他說的這幾句話,完全就是概括了她長此以往而來的情況。
“老祖宗,我如何無所謂,漿南只是希望您,不要再將自己的性命拿來開玩笑,我不想再看到五年前的那種情況……”
說到這裏,他聲音低了下去,仔細聽卻好像聽到了些許的哽咽。
隨即還沒看清楚,他就已經快步走進去了。
瞥見他的背影,燕君珂卻是尋得幾分的滄桑和疲憊。
“守得雲開見月明……”
燕君珂低聲呢喃了一句,她自嘲地笑了笑,“好像的確如此呢。”
現如今如此局勢,她已然憑藉自己,好像還是差些意思。
多少要依靠他人,而鶴千炤便是那個他人。
但破的案件的同時,她也要維持住原主家中的鋪子生意,商業現如今已經被認準,既如此,還是要具備一些多餘的條件纔行。
東方家虎視眈眈,她這一次出去,恐怕要靠燕槳南一人面對了。
但半年前他已然面對了一次,這燕家,多少還是原主的家業纔是。
如此糾結,她卻有些不太確定了。
佳人以往,思之如狂。
回想起兩人初見,鶴千炤坐在這桌前卻是又忍不住抿脣笑了起來。
在他看來,這時間好像除卻關於她的事情之外,好像就沒有其他值得他笑一笑的了,
這次她前來和他所說,她母親的案件時候,不得不說,他心中還是有些許的慶幸。
況且綜合這些天的相處,他似乎更加肯定了。
他對她有意……
但她是否對自己也是那種意思,他卻有着不太肯定了。
那日白長跡出來,瞥見他與她的親密話語,不得不承認的是,他有些喫味了。
兩人性子應當是隔着十萬八千里的,但那對於她心底的重量,鶴千炤不敢太過於肯定。
就連平日裏對待案件的肯定,他都沒有像這個時候這麼糾結。
爲何呢,他也不太清楚。
好像對於燕君珂,他幾乎沒有任何值得肯定的事情。
就連最明顯的那份肯定,他幾乎都沒有。
對於心意的抉擇。
擡眸看向了窗外的月色,月色甚美,如同發光的柳葉一般垂落而下,上面印照着淡色的銀光,宛如人心尖上的硃砂,不可剔除,又難以剔除。
既是心上硃砂,又從何能夠剔除呢。
隨着窗外“嗚嗚”幾聲鳥叫,心底的思緒的拉下了帷幕,趁着正濃的月色,他關了窗戶。
……
燕君珂蘸墨之後,左手徐徐而上,將那寬大的袖袍從容拂開,隨即提筆躍然於紙,幾下娟秀小楷出來。
她早先就練過小楷,誰知這個時候竟然用上了。
對這昭國的字體也有些瞭解,寫起來也是容易的很。
娟秀小字,落於紙上,靈動的像是有了思緒一般。
行列而下,她一直寫到了最後的幾行字,這才慢慢停了下來。
隨即嘴上幾聲鳥叫聲,喚來了窗口停留已久的信鴿,將這紙卷好,綁在它的足上,便將它放開了。
瞥它飛遠去的身影,燕君珂心中的石頭好像也落了下去,沉在了肚子裏。
長睫輕顫,眉眼而下,擡手將這窗戶關上,她轉身將燭燈滅了,這才歇息?
而站在門外的燕槳南,也發現了信鴿的存在,他看了已經滅了燈的燕君珂屋子一眼,轉身朝着那個方向追了過去。
果不其然,信鴿在飛出去不遠後,被一些人打了下來,搶走了它腿上綁的紙條。
燕槳南臉色大變,立刻跑了過去,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走了他們手中的紙條。
竟然對老祖宗的東西產生覬覦,他們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燕槳南搶走之後,他們驚訝地看了過來,竟是沒有追上來。
緊緊抓住手中的紙條,燕槳南想了想,還是決定回去了。
回到府上,他敲響了燕君珂的門。
些許動靜,燕君珂揉了揉眼睛,疑惑地看了過來。
燕槳南遲疑了一會兒,隨即從手中拿出那個紙條,遞給了她。
低着頭有些認錯的意思,“老祖宗,我見到了您將紙條綁到信鴿上的動作,但我沒想到,信鴿剛飛出去不久,就被一夥人截胡了。”
說到這裏,他有些義憤填膺。
燕君珂聽罷挑眉,看向了他手中的紙條,略微疑惑地問了一句,“這紙條裏面寫的什麼,你有看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