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愛人,你在何方?
春風吹來,百花吐芳。
我要找到,癡心的愛人,
滿腹的歌曲,要對她歌唱,
滿腔的愛情,要給她獻上。
我的愛人,你在何方?
走進花園,尋愛人的芬芳。
池塘荷花,沒你的模樣。
百花園裏,沒你的模樣。
癡心的愛人,你在何方?
夏雨溼綠,森林衣裳。
冰天雪地,遍體鱗傷。
歲月滄桑,刻印我的絕望,
只爲尋覽,癡愛的模樣。
我穿梭在,茂密灌木,
我跋涉千山萬水,歷盡艱難,
就爲尋到,癡心愛人的芬芳。
我的愛人,你在何方?
我要尋找,你的模樣。
俏麗玉蘭,不是你的模樣。
豔麗茶花,也不是你的模樣。
山澗幽蘭,也不是你的模樣……
我的愛人,你在何方?
我的愛人,你究竟一一
在何方?在何方?在何方?
見不愛人的模樣,
牽不到愛人的手。
我的心,無比憂傷。
我的心,無比憂傷,
憂傷絕望,憂傷絕望……
我癡心的愛人啊!你在何方?
我癡心愛的人啊!你在何方?
我夢中的愛人啊!你到底一一
在何方?在何方?在何方……
爲你了,我哭泣!
爲了你,我悲鳴!
爲了你,我化成狼!
爲了你,我痛斷腸……
我的愛人,你在何方?
不管天涯海角,
不管山高路又長,
我要找到癡心的愛人,
我的靈魂,爲她歌唱!
我的生命,爲她歌唱!
我的愛人,你在何方…
泥巴牽手杜鵑花,走進昆明著名的筇竹寺,他們懷着虔誠的心,懷着癡心相愛一生一世的心願,跨進尊嚴肅穆的神殿,拜神拜佛,祈求保佑,祈求送福,祈求一世平安,癡心相愛……
他們爲各路大神大佛上香,燒香,燒紙錢,獻上貢品,然後一一謁拜。
當泥巴與杜鵑花來到觀音菩薩金身前,整個神殿,霎時顯出異象,奇香飄蕩,金光閃閃。
杜鵑花與泥巴虔誠一跪,拜將起來。突然,悅耳的聲音似神音,似佛音,似從奇域之界傳來。
泥巴與杜鵑花不由地略略擡起頭,望向金光閃閃的觀音坐蓮,只見金蓮耀呈金輝,千枝萬朵,栩栩如生。
金輝裏,光環中,立着慈善,優雅,神聖的觀音菩薩,她輕啓朱脣,神音傳來:
“花神來了,杜鵑花神來了。免禮!免禮!
杜鵑花神,這是你八八六百四十次轉世了,你們的癡心愛人,感動天,感動地。所以,你們每一世都能愛成真!愛能圓!
杜鵑花呀,這一世,你受苦了,讓你受苦了。愛,就是這樣!愛情就是這樣!
泥巴人,你這小小的泥巴人,你知道嗎?你真是福氣,杜鵑花神與你天上地下,掐指算來,她愛你六百多世,近千年了。
惡狠,你迴歸人性巴,再不要宴頑不醒,珍惜她吧!珍惜你們的癡心愛吧!去,去,去,癡愛一生。”
話音剛落,金光淡去,神殿又顯肅穆,觀音只是金色的神像。
驚訝的泥巴與杜鵑花,他們相視微笑,彷彿,爲他們生生世世的愛,歡悅,心慰,慶幸。
走出神殿,走出筇竹寺,泥巴牽手杜鵑花,順着山路,悠悠而走。
走在山中小路,穿過片片樹林,心地單純的杜鵑花,此時,她感到美好,感到無比甜蜜。
“泥巴哥,這裏,這山路,你很熟悉嗎!這神殿,你之前來過,拜過神佛嗎?”杜鵑花溫柔的問。
“鵑花,這山,這森林,我來過許多次。筇竹寺,我到過許多次。神殿裏的各路神佛,我拜過許多次。
可是,我還是在這裏,在工廠,在春城,經歷了艱難痛苦,經受了打擊無情……”
泥巴的腦海,不由地浮現鋼鐵廠裏的一幕幕:烈火濃煙,火紅的鋼材奔騰,他汗溼全身,滿臉油污,以及身旁,一張張醜惡面容。
他的腦海裏,不由地浮現他青春的愛戀。他與周芳漫步眼前這片樹林,樹林裏鳥語花香,他們相擁相抱,甜言蜜語。尤其,山腳下稻田飄香,夜幕嬌美,星星爲他與周芳的初吻歡躍,田娃爲他們的初愛噪聲歡呼……
“泥巴哥,你原來工作的鋼廠,就在這山腳下嗎?”杜鵑花一聲問,打頓了泥巴的回憶,經歷回放。
“是呀,走下山就到了。”泥巴淡然的回答。
“那,那你帶我去看一看,看看讓泥巴哥受苦受罪的鬼地方。好嗎?”
“你想去,你想去看看?那走吧,我帶你去!”
本來,這個鋼廠,這個讓他流淚流血的破地方,泥巴是永世不會再去的。可是,此時杜鵑花要去看一看,他癡心的愛人要去看一看,他只好再次進入鋼鐵廠。
事隔幾年,2001年,泥巴再次跨進團山鋼鐵廠。
此時,豔陽下,泥巴一身名牌,黑髮立起,雙眼精光,滿臉自信與自得。他腳下皮鞋呈亮,腰間掛着大哥大手機與日立BB機,手腕是勞力士手錶。
他左手捏着名牌香菸,右手牽着美麗無比的杜鵑花,瀟灑利利地從正大門走了進去。
幾年了,鋼鐵廠,還是老樣,灰塵滿天飛,噪聲震天響。
只是,此時此刻,泥巴認識鋼鐵廠,鋼鐵廠已經不認識他了。
泥巴,此時的泥巴,他再不是之前那個一身油污,穿一套灰色工作服的酸楚小軋鋼工人,嫩嫩小夥子,而是一個成熟的,剛陽的,狼性十足的傢伙。
泥巴此時進入老地方,他一點也沒有回老家的感覺,雖然他在此地在了十年,生活了十年,工作了十年。
可能,他在此地的經歷,在此地的遭遇,讓他覺得是他人生歷程中最黯然的時光,是他最不願提及,最不願想起的傷痛時光。
那怕這時光,是他人生最青春,最寶貴的時光,一切,被恥辱與痛苦蕩去。
此時,他不想看到曾經的那些師傅們,也不想見到那班小官的嘴臉,就是廠裏曾經那幾個與他有幾分交情的工友,他也不想見他們一面,那怕是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