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德顯得非常興奮，乾咳兩聲，直到覺得聲線達到最完美狀態，適才忐忑的接通電話。
“喂？是林教員嗎？”電話那邊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是我，劉總負責人。”林明德點頭哈腰道。
“你好，林教員，你的名字我可是早就聽說了，只是一直沒機會跟你單獨談話，這麼晚了給你打電話，沒打擾你休息吧？”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劉總負責人您給我打電話，是我的榮幸，多晚都不打擾。”林明德受寵若驚道。
他可是早就聽說教育管理組織總負責人劉洪德，以前是地獄教員，脾氣相當火爆，對手下也是經常看不慣便開罵。
難道傳聞有誤？
林明德在電話裏絲毫沒感覺到劉洪德一點怒意，相反，好像對他還十分謙恭。
殊不知。
劉洪德這麼說並不是怕打擾林明德，他真正害怕的是林明德家裏那位大人物！
剛纔孔老和沈景龍，還有好幾個市總負責人輪番給他打電話，而且他們竟然諮詢的都是同一件事。
劉洪德腦袋可不笨，立馬就聯想到那位一直沒有露面的市總負責人，雖然他沒有十足的把握肯定那位市總負責人如今就在林明德家，但至少也有八成以上。
其實。
就算幾個市總負責人不給他打電話，他本也打算提拔林明德上來，畢竟，林明德教學經驗非常豐富，對所在中學的情況也非常熟悉。
這麼多年來，他也不是沒想過提拔林明德，只是每次他的提議，到了中學那邊，都被閩校長給壓下來。
閩校長給劉洪德不少不提拔林明德的理由，他這個教育管理部門的總負責人也不好說什麼，畢竟對於林明德閩校長最有發言權。
這次老主任退休，劉洪德再次點名林明德，閩校長那邊又給駁回了，理由與以往一樣，林明德能力不足。
“林教員想必應該聽說學校要提拔一名骨幹當主任這件事了吧？”
“聽說了。聽說了。”林明德只覺得喉嚨越來越緊，但又不敢直接張口問。
“我覺得林教員非常適合這個職位，相關文件我已經發給閩校長了，只要你們閩校長一蓋章，你馬上就可以上任。”
“多謝劉總負責人提拔，只是……”林明德雖然有些興奮，但一聽還要閩校長蓋章，不由得有些擔憂。
“你放心，林教員，閩校長那邊我已經通好氣了，他那邊這會兒應該已經蓋完章了。”劉洪德生怕閩校長再搞事，這次他下的是死命令，閩校長不敢不答應。
“真的？”林明德激動的熱淚盈眶。
“當然是真的了，現在我應該叫你一聲林主任了。”
“太好了。”林明德抑制不住興奮跳起來。
“時間也不早了，那我就不打擾林主任休息了。”
說完。
劉洪德掛斷電話。
林明德像是一頭髮狂的野獸，在屋子裏足足跑了十幾圈，才停下來。
“明德，劉總負責人說什麼了？”季秀雲詫異道。
林明德一把抱住季秀雲，“秀雲，咱們要升了！”
“秀雲，你胡說什麼呢？什麼二胎？雲舒都這麼大了，要生也該她生，我是說，我升職了，劉總負責人親自打電話來，通知我當主任了！”林明德狂笑道。
“真的？”季秀雲瞪大眼睛。
林明德狂點頭，“我現在是林主任了！”
“太好了！”季秀雲也跟着高興，他嫁給林明德這麼多年，一直都望夫成龍，這麼多年來，林明德總是讓她失望。
她以爲這輩子就這麼完了，沒想到臨老臨老，竟然還有驚喜！
“飛羽，你下樓買點熟食上來，你跟爸喝兩杯！”林明德人逢喜事精神爽，對待項飛羽的態度也有了不少改觀。
“爸，我覺得你這輩分可能有些不對。”項飛羽聳了聳肩。
林明德倏地擰緊眉毛，“怎麼不對了？”
林雲舒開口道：“爸，你難道忘了，你剛纔說什麼了？”
“我說什麼了？”林明德一臉茫然。
林雲舒擲地有聲道：“你親口說，如果你當上林主任，就改口叫飛羽爸爸！”
“啊！我有說過這個嗎？”林明德臉色頓時一變。
季秀雲乾咳一聲，“你爸就是開個玩笑，你們怎麼還當真了？再說了，你爸當上這個主任，是因爲你爸爸能力得到了上面的認可，又不是項飛羽找人安排的，不然劉總負責人怎麼可能親自打電話來？”
林明德點頭道：“你媽說得對，上面是因爲我的能力才提拔的我，不是項飛羽的功勞，那個誓言不算數！”
林雲舒一個勁搖頭，喃喃嘆道：“上面要是真的看重你能力，也不至於現在才提拔你。”
說完。
林雲舒扭頭鑽進臥室。
“你這丫頭說的這是什麼怪話？”林明德氣不憤道。
季秀雲撇了撇嘴，“你這丫頭，是不是看不得你爸爸升職？”
“爸，媽，你們別跟雲舒一樣的，我這就下樓買熟食去。”項飛羽勸道。
“這還差不多。”林明德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臉上滿是得意之色，就好像已經當上林主任了。
季秀雲對林明德態度也改善了不少，至少不再張口就吼了。
項飛羽見狀也跟着高興，總比每次沒到家，就聽到季秀雲那破鑼嗓子在那裏喊要強多了，至於林明德知不知道是他的功勞，都無所謂。
最重要的是家庭要和睦。
項飛羽下樓後，便點上一根紅塔山，他知道雲舒不喜歡煙味。所以，在家裏，或者在雲舒身邊，就算煙癮上來了，他也會忍住不抽。
項飛羽叼着煙走出小區門口。
小區門口有一家夫妻開的熟食店，味道做的不錯，夫妻倆人也非常隨和，每次見到項飛羽都跟他熱情地打招呼。
“老闆，切二斤牛肉，再來只燒雞，軟炸肉，鴨叉骨每樣都給我來點。”
項飛羽笑道。
熟食店的夫妻倆沒有迴應，而是一個勁地朝項飛羽擠眉弄眼。
就在這時。
熟食店裏的電視突然插播一條新聞，“各位松山的市民大家晚上好，本臺緊急插播一條新聞，松山監獄一個小時前，有一名殺人犯越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