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心下車的時候,一眼便看見了坐在石頭上抽菸的血狼,隨即連忙跑了過去。

    案子雖然有意思,但與覲見高級帝官長來說,當然還是後者更重要。

    “堂姐,堂姐,你去哪兒啊?”柳成弘連忙問道。

    “用不着你管,你趕緊去辦你的案子吧!”柳清心冷冷道。

    柳成弘有些發懵,剛纔一起喫飯的時候,堂姐語氣還很熱情呢,怎麼這麼一會兒就變了?

    柳成弘也沒多想,拿着工具箱進入了小院。

    “柳仵作你終於來了。”唐悠悠道。

    “對不起啊,悠悠,路上有點堵車,所以慢了點。”柳成弘歉意道。

    “沒關係,你趕緊過來看一下。”唐悠悠把柳成弘帶到牀邊。

    “這就是死者?怎麼看上去這麼眼熟?”柳成弘詫異道。

    “他是我爺爺。”唐悠悠悲痛萬分道,說完貝齒緊咬嘴脣。

    “啊!”柳成弘頓時張大嘴巴,他說這個死者怎麼看上去這麼眼熟?原來是唐悠悠的爺爺,當年在讀大學的時候,他去過唐悠悠家,見過幾次唐悠悠的爺爺。

    “柳仵作,你趕緊幫我爺爺檢驗一下,是正常死亡,還是被人謀殺的?!”唐悠悠憤恨的看着項飛羽。

    她暗下決定,只要柳成弘確定爺爺是死於項飛羽之手,她一定要親手將項飛羽繩之於法,不管前面即將遇到的是什麼困難!

    “好。悠悠,你彆着急,你別忘了,在大學裏,我可是仵作專業最優秀的畢業生,你爺爺是不是被謀殺的,我檢查一下便知。”

    柳成弘打開工具箱,拿出一副白手套,戴上後,便開始初步檢查唐慶東的屍體,“死者,六十五歲左右,死前已經病得很重,但應該還不至於死亡。

    死者頭頂發現一根很細的針,初步判斷爲鍼灸所有的長針。

    死者嘴角殘留的黑血,且血中有血塊。

    死者身體並無其他外傷。

    綜上所述,死者爲非正常死亡,死因正是頭頂那根長針,而死者吐出黑血中的血塊,應該就是被長針破壞的腦組織。”?

    “這麼說我爺爺確定是他殺了?”唐悠悠目光變得陰冷。

    柳成弘斬釘截鐵道:“根據我豐富的仵作經驗判斷,死者確實他殺無疑,具體死因還得等我把這根針拔出來,拿去檢驗一下才可以確定。”

    說完。

    柳成弘便身後去拔唐慶東頭頂那根長針。

    “我勸你最好不要亂動他。”項飛羽突然開口警告道,同時他擡頭看一眼牆上掛的鐘錶,還有不到五分鐘,就滿一個小時了。

    時間一到,唐慶東便會甦醒過來。

    項飛羽剛纔給唐慶東號了個脈,令他奇怪的是,唐慶東竟然還是個氣息境武者,只不過是一身修爲全部廢掉了,體內的筋脈也斷的七七八八,跟一個廢人沒什麼區別。

    唐慶東之所以昏迷不醒,並不是因爲得了什麼實質性的重病,而是急火攻心,引發的舊疾復發。

    以前聽單天南說過,唐慶東在戍衛區服役時,是一名戰鬥力非常強的三級尉官,如果不是退役回來,現在至少也是統治一方的高級帝官長了。

    現在看來。

    單天南並沒有說謊,唐慶東退役之前,修爲應該已經達到了氣息境,如此戰力,在戍衛區確實可以當一名高級帝官長。

    唐慶東之所以在最巔峯的時候選擇退役,定然與他修爲被廢有關係。

    項飛羽剛纔給唐慶東頭頂百會穴下針,就是爲了幫他續接斷掉的筋脈,當然這個過程相當的兇險,一般醫師根本不可能做到,包括賈申一的師父華老也無法做到。

    項飛羽通過長針把氣力注入到唐慶東頭頂百會穴,然後將唐慶東體內那些斷掉的筋脈全部震斷,然後再一點點重新續接上,這個過程差不多需要一個小時。

    而唐慶東口裏噴出的黑血,也不是什麼腦組織,而是沉積在唐慶東腹部的淤血。

    “這位是?”柳成弘倏地眯起眼睛。

    “你不用管我是誰,總之你不能動那根針。”項飛羽冷冷道。

    柳成弘注意到了項飛羽手上的鐵手銬,鄙夷道:“如果本仵作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就是本案的嫌疑人吧?”

    “唐老爺子還沒死,你怎麼能說我是嫌疑人呢?”項飛羽淡淡道。

    “你說什麼?”柳成弘嗤笑一聲,隨即冷冷道,“你這個嫌疑犯是在質疑本仵作的專業知識水平嗎?”

    “隨你怎麼說,還有三分鐘,三分鐘之後,一切就可以見分曉。”項飛羽淡淡道。

    “你這個騙子你給我閉嘴!”柳成弘叫罵道,“一看你就是到處裝神醫行騙的神棍,在本仵作面前,你竟然還敢裝神弄鬼?

    你這就是廁所點燈找死!”

    唐昌福怕事情鬧大了,連忙攔住柳成弘,“柳仵作,你聽我說,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趕緊走吧。”

    柳成弘頓時一愣,隨即道:“唐伯伯,您這是?”

    唐昌福往外推柳成弘,“你就別問了,老爺子已經死了,這是事實,活着的人還得活下去,求求你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

    柳成弘覺得這裏有事,“唐伯伯,這個神棍是不是有後臺?”

    唐昌福見柳成弘賴着不走,重重點了點頭。

    柳成弘恍然道:“原來是這樣啊,那就怪不得了,我說唐伯伯你怎麼不讓我往下查呢?唐伯伯您別怕,這個神棍有後臺,我也有後臺,而且保證比他的硬!

    您和悠悠不用怕他,比後臺我能壓死他!”

    唐昌福頓時有些猶豫了,當然也只是那麼一剎那,很快就恢復正常,就算柳成弘有後臺,也絕對不可能大得過戰神?

    “算了,柳仵作,你比不過人家的!”唐昌福嘆了口氣。

    柳成弘頓時急了,心想,老子的堂姐可是市總負責人的貼身祕書,在松山也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眼前這癟三就算再有後臺,總不能比堂姐還大吧?

    今天正好堂姐也來了,這麼好的表現機會他可不能錯過!

    “唐伯伯,您放心,在松山還沒有人比我後臺硬!”柳成弘畢竟是小夥子,唐昌福根本推不動他,反而被他推了回來。

    “不用你小子狂,今天碰到我算你倒黴,等我把兇器銀針取出來,然後再定你的罪,你就等着喫槍子吧!”

    柳成弘狠狠瞪一眼項飛羽,隨即走到病榻前,身後便要拔唐慶東頭頂百會穴的那根長針。

    “住手!”

    還有不到一分鐘,項飛羽決定不能讓柳成弘破壞,隨即掙脫手銬,一把將柳成弘推到一旁。

    唐悠悠見狀怒掏配槍,漆黑的槍口抵在了項飛羽的太陽穴上,“不許動!柳仵作,你去取針!”

    柳成弘擦了一把嘴角,眼中閃過一抹狠辣,得意道:“你小子給我等着,等我把兇器拔出來,有你好看!”

    “唐捕頭,你不相信我?”項飛羽淡淡道。

    唐悠悠眼神非常的複雜,她倒是想相信項飛羽,但事實擺在面前,她無法自欺欺人,“我現在只相信證據。”

    就是這麼一耽擱,柳成弘的手已經碰到了那根長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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